他的手朝我脸上伸过来,下意识要躲,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原来是我脸上不知何时沾上飞灰,他在我脸上揉了几下,擦净飞灰,我脸上一片红晕。徐邵自顾自说着:
“我劲使大了?”他哪里知道,这怨不上他。
“你今天去哪了?我起来就不见你,打电话也不接,来你家也没人,我还以为你搬走了。”语气幽怨。
“我去祭奠母亲,看你还睡着,没告诉你。”
周遭被装进瓮里,陷入沉寂……良久,他道:
“抱歉,我不知道。”
“道歉做什么,没关系的。”
看得出来,他还有旁的话要说,只是这氛围,他难以开口。我回身躺在床上,他站在角落,像被冷遇。
我叫他随便坐下,他思忖良久,坐在我身旁,道出真实目的:
“我本来想喊你出去转,陪我玩,可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气氛不合适……”沉默半晌,他接着补充:“要不去看电影?《霸王别姬》重映,我没看过,你陪我,顺便换换心情?”
平时没见过他有什么营生,却不论做什么都有支使的钱,心生好奇,我问他做什么工作,这么自由,他告诉我,自己靠玩塔罗牌赚点零花钱。
他说的那东西我不曾听过,很是新奇。细细问他,才知道那东西原来是西方用于占卜的工具。
映象里,幼时有位爷爷,须白伟岸,靠算命谋生,挣来的钱却是朝不保夕,大多时候不够一天的营生。也许是徐邵由真人传度,修得妙法,所以才不必过清贫日子。早知道有这条路,何苦我句斟字酌、日日为难……也罢,我志在于此,受些磋磨,也划得来。
我还想再问,了解更清楚些,他却急不可耐,好似要事缠身。
待我的疑惑一一被他解答,他才问:“景林,我们去看电影吗?”
我良久未答话,这样沉痛的日子我依旧要去寻欢吗?
看场电影而已,只是换换心情,算什么寻欢。
“去,当然去,不过今天我请你吧。”
“下次请,这次我已经提前买好票了,快到时间了,我们快走吧!”
身上衣物沾染了许多尘土灰烬,我叫他在门外等我,换身衣服,清清爽爽的和他去。他不肯,理由是都是男人,要我大方一点。
扭扭捏捏地,换好一身衣服,他也如同正人君子,褪去衣物的期间,不曾往我这边看。
七拐八弯,抵达影院我已是大汗淋漓,背后汗水或许沾湿了衣物。徐邵看着还好,只有发丝看着湿哒哒水汽萦绕。
只我二人在此,天赐良机。序幕正要揭开,影厅里进入一对情侣,叫我空期待一场。可若他们不来,我和徐邵也不会做些什么,与他们在或不在又有什么干系……
程蝶衣、段小楼这名字起的怎这样好,听着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只是老天无意成全,于是派出菊仙。可若没有菊仙,段小楼也有梅仙、兰仙、凤仙来配,哪里轮得到程蝶衣。
影版的谢幕我不喜欢,蝶衣自刎,小楼悲恸,而后戛然而止,纷纷扰扰都在这一刻凝滞。
我问徐邵的意见,他说他也不愿是这结局,可各人有各人的命,哪里有修改的余地。
小巷里,我们一前一后,沉默着走,徐邵打破寂静,道:
“你看见电影院那对情侣了吗,你觉得像不像我们。”我不知如何答他的话,他见我沉默,又接着道:“他们是一对,我们俩也是,又看的是同一场,你真不觉得像?”
“也许是像的,只不过我们俩都是男人,要是一男一女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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