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翟子行看到玄关放着一个外卖。他没点外卖,应该是言仲的。
瞥了一眼单子,是药。
翟子行给言仲发微信。
-你买药了?
言仲回-嗯,你拿那个凝胶涂一下口腔溃疡。
翟子行愣了愣,回道-你为啥给我买这个,感觉明天就能好。
言仲无视这句话-哦对,还给你点了癍痧,应该还没到。
癍痧,什么是癍痧?听起来有点熟悉。
正愣着,门铃响起,翟子行打开门一看,门口外卖员操着方言把袋子递给他:“凉茶。”
言仲从公司回来,便看到桌上端正地放着快递袋子,药店的没拆,凉茶看似就喝了一口。
“真的非常非常苦。”翟子行窝在沙发说。
言仲将电脑包和菜搁下,抄起袖子。
翟子行眉头一跳,往后蹿了一下:“不至于吧言仲,我多大了,没喝药也不至于打小孩吧!”
“我看你小时候确实欠揍。”言仲说。
“我小时候可乖了,翟子良都没打过我。”翟子行说。
言仲进厨房拿了个碗,将一半的癍痧倒进碗里推到翟子行面前。
“一人一半?”翟子行权衡着要不要喝。
“今天周五,打赌你哥会不会回来。我赢了你喝一半,你赢了我全喝。”言仲说。
翟子行坐正了身体:“好啊,我赌他不回来。”
开玩笑翟子良上周才回来,这周大概率是不回来的。
“行,”言仲说,“打电话。”
“喂,怎么了言仲?”翟子良接通电话。
“你今天回来吗?”言仲开着免提,将手机放在桌上问。
“哦,回,要晚点,可能八点多吧。”翟子良说。
翟子行目瞪口呆:“你上周不是才回来吗?”
“臭小子,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什么语气。”翟子良的音调一下子高了不少。
“你周末也不陪陪小芝姐。”翟子行切了一声。
“哦正好,言仲你方便吗,我们晚上出来吃一顿?我带小芝过去。”翟子良说。
“我可以,就是你弟上火了口腔溃疡,吃不到好吃的怕他崩溃。”言仲笑道。
翟子良在那边哈哈大笑:“这样啊那我们三个吃。”
“不行不行!过几天再说!你们要是今晚去吃就死定了!”翟子行一把扑过去挂断电话。
“喝吧,”言仲好整以暇地扬了扬下巴,“一口闷。”
“你们不会去聚餐吧。”翟子行不放心地盯着他。
“不会。”言仲说。
翟子行依旧有点怀疑他:“你不会跟翟子良串供了吧?”
“你不放心就看看我跟你哥的聊天记录。”言仲说。
“我才不看。”翟子行叹口气,拿起了碗。
他还在酝酿呢,言仲已经对瓶吹着了,仿若癍痧不是凉茶是可乐。
翟子行看得舌根犯苦,一咬牙也闷头干了。
“不错嘛弟弟,今晚吃麻辣烫,没有麻没有辣只有烫。”言仲欣慰地看着他。
“你说的是人话吗?”翟子行被苦得龇牙咧嘴。
言仲伸手捞过药品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软膏递给翟子行:“这个吃饭半小时前涂一下。”
“咋是绿的,吃下去不会嗝屁吧。”翟子行接过去看。
“问了医生可以涂,涂了好快点,你就能跟我们一块吃香的喝辣的。”言仲说。
“好吧。”翟子行说。
说完,言仲依旧看着他。
“现在涂?”翟子行问。
“我不是很放心你的技术。”言仲说。
“涂一个软膏需要什么技术?”翟子行站起来走进浴室,“现在涂行了吧。”
翟子行将包装拆出来,又出去拿了棉签,剜了一勺后张大嘴巴准备往里边涂……结果发现自己确实下不了手。
“你用另一只手扯开点嘴巴不就行了。”言仲突然在旁边出声。
“痛啊。”翟子行说。
“给我,我帮你。”言仲朝他伸手。
“不要。”翟子行眼一闭心一横对着那个水泡戳了过去。
“啊!”翟子行捂着嘴巴痛呼,“疼疼疼……”
言仲无语地走上前,将翟子行手上的棉签抽走丢进垃圾桶,又拿了一根新的。
“张嘴,我看看你有没有戳破。”言仲说。
翟子行泪眼婆娑地仰头张嘴,言仲扶着翟子行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破是没破,涂的完全不是一个地方啊你。”
“唔……”翟子行拍了拍他的手。
“别动,这种轻轻涂上去就行,不用戳的。”言仲好笑地看着翟子行。
翟子行眨了两下眼睛,生理性泪水就这么淌了下来。
“别哭啊弟弟,这万一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言仲手快得很,将药膏轻轻涂在水泡上面。
翟子行别过眼去看天花板。
“你先别喝水,让它吸收吸收。”言仲说。
“你不早说,我现在嘴巴都是苦的。”翟子行揉着下巴。
“也别说话,”言仲将软膏收好,指了指客厅,“看电视去吧。”
因为翟子良要回来,言仲备好菜之后就跟翟子行坐一起看今天更新的番。
翟子良回来时,便看到两人聚精会神看电视的一幕。分外和谐,也分外奇怪。
“你回来了。”言仲朝翟子良摆摆手。
“你还看小孩子看的……动画片?”翟子良说。
“这是十八加便可以看的片子,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十~八~加,老东西。”翟子行在一边说。
“我看你脑子就是这么看坏的翟子行。”翟子良说。
“行了都闭嘴,暂停一下,先搞吃的。”言仲说。
两兄弟齐齐收声。
吃完饭翟子良想要跟言仲聊聊工作,结果言仲的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就不起了。他干脆走过去,试图拽走他。
“哎你干嘛?”言仲被扯了一下,下一秒反应过来将手抽回来。
“不是,大哥,你当我很闲吗,我这几天做交接,很忙的。”翟子良说。
“大晚上的谁要聊工作啊。”言仲屁股挪了挪,蹿到了翟子行旁边。
“嘶,”翟子良气笑了,“你知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把自己摘出来创业吗?就是因为你太懒,一天天的,当老板了还这样。”
“哎哟,”言仲笑了笑,“晚上容易冲动做事嘛,我们作为创业者就应该白天谈,明天早上好吧,明天,早上我早起。”
翟子良还想说什么,翟子行打断道:“别吵了,要吵去练舞室吵。”
“哟嚯翟子行,我还没收拾你呢,你口腔溃疡怎么回事?”翟子良问。
“上火呗。”翟子行说。
“既然吃上火,那你零食全没收了啊。”翟子良提起桌上的零食筐就走。
“?”战火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烧他身上?翟子行试图扑过去抢那个筐,言仲抬手挡住他,他眼睁睁看着他哥将一筐零食拿进了房间。
翟子行转头怒视言仲:“你干嘛拦我。”
“你哥不收,我也是要收的。”言仲说。
说完他想将手臂收回来,翟子行怒气冲冲地抱着不肯撒手。
言仲挑眉,硬将手臂折向自己,连带着翟子行半个身体也转了过来。
两人面对面对视了一会儿,翟子行从未与别人这么近距离对视过,意外地发现言仲的眼珠子是浅棕色的,平时这人戴着眼镜都没发现。
“哎,你咋没带眼镜?”翟子行想到什么问什么。
下一秒,言仲突然滑下身体,伸出双腿将翟子行的两大腿锁住,翟子行猛地往前一扑,砸在了言仲的背上,而后他就动弹不了了。
“这叫木村锁,”言仲说,“我现在要是用力,你就完啦。”
“啊……你神经病啊,放开我!”翟子行真的要疯,一晚上的他谁都没惹又丢零食又丢人的。
“你表演个才艺我就放开你。”言仲说。
“我现在就能给你表演翟子行哭零食,放放放……啊你要杀了我吗言仲。”言仲突然微微用力,翟子行忙用另一只手拍言仲的背,都嚎那么大声了他哥居然都不出来看一眼!
“你唱个歌跳个舞都行的。”言仲说。
“我口腔溃疡你还让我唱歌?”翟子行怒了。
“哦,那等你好了的。”言仲说。
“行行行,快放开我!”翟子行喊。
言仲放开翟子行,翟子行喘了几口气,摸摸胸口和大腿:“你教我这一招呗。”
“哪一招。”言仲心情很好地拿起水喝了一口。
“你别装傻。”翟子行不满地看着他。
“唔,”言仲说,“你说说你学这个干什么?”
“万一跟别人打起来,我可以啪啪啪锁住他。”翟子行说。
“确实可以学一些防身的,”言仲点点头,“你表演一个才艺换一个技巧。”
可能是言仲那一锁给翟子行造成了一些冲击,当晚翟子行做梦都在锁别人。只见自己非常炫酷地凌空飞起一脚将敌人打趴下,然后伸长腿就把人团团缠住——从此他在江湖遇神杀神,世称其为“橡胶腿”。
“橡胶腿”行走江湖,叱咤风云好不快意,结果突然遇到一个大马蜂,追了他几里地,一边追一边发出人声:“你赶紧给我表演个才艺……”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翟子行往后一扭头,差点吓了个半死,大马蜂长了张言仲的脸!
他忽然一股子怒意从身体中迸发,挥剑砍向大马蜂,吼道:“给我从言仲身上下来!把言仲的脸还给我!”
“啊——”
翟子行吼着从梦中醒来,看着天花板冷静了半晌。
突然就不想学什么武术了。
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多,翟子行有点渴,爬起来打算去客厅喝水。
路过言仲房间的时候,他发现地板上有光,咦,这么早就起了?
鬼使神差的,翟子行凑过去趴在门板上侧耳倾听。
什么都没听到。
几秒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而后是脚步声。
等翟子行反应过来,门已经被拉开了。
他依旧保持着趴门的姿势,顺势就倒在了来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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