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霜怕花落雪重蹈花雅时的覆辙。
当年的事情虽然他一直没有再提,但眉霜心里明白是花雅时对他心生妒意,渐渐离了心。她心疼花落雪,知道花落雪有多在乎他的师父。她明白花落雪永远不会嫉妒她比自己有才气有人捧,但她也明白花落雪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会为别人考虑。这么多年花落雪顶着那样一张脸,遭受了多少白眼和恶意的谩骂,花落雪从不说,但她一直都知晓。她渐渐有名气,开始变得和当年的他一样台下高朋满堂,座无虚席。那些追捧她的人可以绕着析津排到京城门口,但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安。每每午夜梦回,她都要走到花落雪的院子里,看着他的房门发一会儿呆。她害怕花落雪和当年一样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妥协,她害怕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永远记得在彷朝山的水滩边找到花落雪的时候,感觉自己快要一口气喘不上来。那种生离死别透过上一世的陆冉云向她当胸袭来,她的眼眶逐渐模糊。
看着怀中的人突然问完之后就红了眼眶,花落雪有些无措。他拍了拍眉霜的头,轻声道:“我不想。我想你和我吃铜锅,我想你和我过正旦,我想每一年都能陪着你和你逛灯会,我想你的每一台戏我都听,我还想我这么笨的小徒弟不会梳发髻,我得努力多活几年,活得比你久。这样百年之后,我可以把我们的头发结在一处,这样下一世我就能寻得到你。”
眉霜不说话了,没一会儿花落雪就感觉自己的胸口湿了一片。他抱着眉霜站在院门口,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哄孩子一样。
析津春风园今日多了桩喜事。
园里的老板小眉霜和她的先生终于成了亲。家丁和丫鬟们都领到了喜钱,欢欢喜喜的去园子里领姑娘去了。
本来眉霜的意思是两人都住在一处,不如就在家里简单办了。但花落雪很坚持,让她在春风园出嫁,他用婚轿去迎她进门。理由是当年的拜师礼未办,如今这婚礼怎么着也要正儿八经的办一场。两人暗自心想幸亏当年拜师礼没办,不然如今这身份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别扭。
花落雪着一身喜袍,芝兰玉树之资尽显。他今日面上戴了一只银质面具,上面的图案是眉霜亲手化的托柳清风找来的工匠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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