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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艰难抉择

夜色如墨,星辰稀疏,皇宫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映照着沈离幻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的坚定。他得知了苏枕溪投靠卡汗,甚至将自己的母后作为人质的消息,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心中翻腾不息。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发誓要亲自出兵,将母后从敌人手中解救出来。

然而,当他回到寝宫,看到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的洛凛灭时,他的心中又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与不舍。洛凛灭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下,已经确认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本应是喜讯,但对于瘫痪在床的她来说,却是无比艰难的挑战。

洛凛灭的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她瘫痪的身体无法自主翻身,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他人的帮助。沈离幻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份微弱的脉搏跳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离幻,我……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母后,我也想帮你,可是我……”洛凛灭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努力不让它们滑落。她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更清楚沈离幻心中的担忧与挣扎。

沈离幻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凛灭,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担心母后,我不能让她落在敌人手中。但是,我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宫里。”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决心与无奈。

洛凛灭微微摇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离幻,你去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国家和母后。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坚强,但更多的是对沈离幻的依恋与不舍。

沈离幻看着她那双充满信任与期待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自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与期待。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毅然转身离开。

然而,沈离幻的内心却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他知道,带着洛凛灭出征是不可能的,她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受长途跋涉的艰辛。可是,将她一个人留在宫里,他又实在放心不下。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决定先骑马前往营救太后,而洛凛灭则乘坐马车前往江南安胎。江南气候宜人,风景秀丽,是养胎的最佳之地。而且,那里有他的亲信和太医在等候,可以确保洛凛灭的安全与健康。

沈离幻将这个决定告诉洛凛灭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担忧。但她很快就明白了沈离幻的用心良苦,她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离幻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征事宜。他挑选了最精锐的士兵和最勇敢的将领,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而洛凛灭则在太医的精心照顾下,开始准备前往江南的行程。

出征的前夜,沈离幻再次来到洛凛灭的床前。他看着那张熟悉而憔悴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份微弱的脉搏跳动,仿佛在与她进行心灵的交流。

“凛灭,明天我就要出发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让太医或者亲信来找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洛凛灭的深深牵挂。

洛凛灭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离幻,你放心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坚强,但更多的是对沈离幻的不舍与依恋。

沈离幻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定而孤独,仿佛一头即将踏上征途的猛虎。

出征的路上,沈离幻心中充满了对洛凛灭的牵挂与担忧。他时刻想着她的身体状况和孩子的安危,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尽快解救母后、凯旋而归的决心。

江南的梅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洛凛灭斜倚在雕花马车内,听着雨珠敲打车厢的声音,恍若无数细针在心头轻刺。身下虽垫着三层绵软的鹅绒垫子,车轮碾过青石板的每一次震动,仍像钝锤般撞在她失去知觉的双腿上。

她望着车窗外模糊的雨幕,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将涌到喉头的呻吟又咽了回去。太医跪坐在一旁,布满皱纹的手搭在她腕间,眉头拧成个结。药炉里飘出的苦涩药香混着檀香,在狭小的车厢内弥漫。亲信们不时掀开帘子,探进头来轻声询问,眼神里满是担忧。

洛凛灭总是强撑着露出微笑,可每当马车颠簸,她攥紧锦帕的手就会暴起青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终于抵达江南的小院时,蝉鸣正聒噪。青砖黛瓦的院落被爬山虎爬满,却掩不住空气中凝滞的孤寂。洛凛灭被小心翼翼地抬进卧房,望着雕花木床上垂落的湘妃竹帘,突然想起与沈离幻共赏春花的时光。

每日清晨,太医准时来把脉,银白的胡须随着叹息轻轻颤动。汤药一碗接一碗,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却化不开她眼底的愁绪。小墨变着法子做精致的江南点心,桂花糕、梅花酥摆满雕花食盒,可她只是浅尝辄止,望着窗外的荷塘出神。

夜深人静时,洛凛灭总会让小墨取来纸笔。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宣纸上,她握着毛笔的手微微发颤。笔下的线条时而流畅,时而凝滞,渐渐勾勒出沈离幻的眉眼——他骑马征战的英姿,他低头浅笑的温柔,还有他抱着孩子时小心翼翼的模样。泪水滴落在画纸上,晕开墨痕,反倒为画像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她开始写日记,用娟秀的小楷记录每一天的点滴。写江南的烟雨如何沾湿窗纱,写院子里的石榴树又开了几朵花,写梦中与沈离幻重逢的场景。

有时写着写着,便放下笔,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喃喃自语:“孩子,等你爹爹回来,我们就回家。” 日子在笔墨间缓缓流淌,洛凛灭渐渐学会与病痛相处。她让人在床头摆满书籍,读累了就望着窗外的流云发呆;她摸索着调配香料,将院子里采来的茉莉、栀子窨进茶饼;她甚至开始教丫鬟们识字,清脆的读书声偶尔会惊飞院中的麻雀。每当暮色染红天际,她总会让丫鬟推着自己到庭院里。看着天边的晚霞,想象着沈离幻此刻在何处,是否也望着同一片天空。晚风拂过她的鬓角,带着湿润的水汽,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初遇时的那个春天,他骑着白马,从漫天飞絮中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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