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晏从餐馆出来正好碰见他爸和李曾买完奶茶过来。
方明乐呵呵地问:“待会去哪玩啊?”
方时晏看了眼李曾,说:“直接回去吧。”
“过生日不得好好去玩玩,”方明挤说完又眉弄眼做口型,“回去报销。”
方时晏眼睛一抽,无语道:“我有钱。”
这话说得跟他舍不得花钱似的。
李曾心里一直惦记着家里的蛋炒饭,笑着说:“不玩了,作业还没写完呢。”
“行,那你们回去吧,路上看着点车啊。”
俩人点点头,往回走。
李曾手里的奶茶见了底,她咬着吸管不时吸上一口,杯里的空气上窜发出簌簌的声响。
方时晏那一杯奶茶被他拎在手里没喝,见状便递了过去。
李曾自然地接过,又把喝完的那杯给他,插上吸管开喝。
余光瞥见方时晏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她没忍住开口问道:“你有事?”
“没。”
方时晏下意识摁灭屏幕,后知后觉这个动作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他又摁亮屏幕,找补说:“班里要买辅导书,我同学让我帮他带一本。”
李曾瞥了眼他手机页面,没仔细看,点头说:“哦,那去书店呗。”
“嗯,坐公交?”方时晏把手机揣进兜里。
“坐呗,”李曾随口问了句,“我□□还登在上面吗?”
方时晏说:“一直登着,没退。”
李曾现在的手机是李志勇之前那个小灵通,除了打电话发短信也就能玩个俄罗斯方块,不比方时晏初中毕业后继承的秦舒的旧手机,好歹是个触屏,功能全。
小学那会班里有个玩得好的女同学一个劲的要加她□□,李曾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等知道后支支吾吾用家里电脑坏了这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偏偏那个同学十分锲而不舍,隔个三五天就要问一遍李曾家里的电脑修好了没有,李曾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家里电脑还没有修好。
最后还是方时晏知道这事,去他堂哥家用他堂哥的电脑注册了两个□□号。
对于李曾来说手机不是必需品,□□也不是。
她从来不会主动给人发消息,同时将掌管她□□的大权全权交给方时晏,平时收到别人发来的消息都是由他转达再代为回复。
去书店要坐五路公交车,这个时间点车上人满为患,李曾够不着顶上的吊环,只得牢牢牵住方时晏的外套。
方时晏一手拉着吊环,另一只手护住李曾将她箍在怀里,免得她摔倒。
李曾被他身上清爽的洗衣液味道包裹住,没忍住像只小狗似的耸鼻子猛吸了一大口,陶醉地说:“你好香啊。”
车上人挤人,她这一句话没压声,拐着弯的调调清脆落入周围人耳中,方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
方时晏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伸手往她脑袋上按,“你别说话。”
李曾又嗅了嗅,这会声音小了大半:“你家用的什么洗衣液,真好闻。”
方时晏一张脸红了又黑,咬牙道:“不知道,你问我妈去。”
公交车颠簸起步,每到一站急刹停下,所有站着的乘客都要不受控制地向前倾。
李曾脚趾用力抓地,仍是避免不了身子往前倾,两只脚跟被火烤了似的踉跄落地,总能精准踩到方时晏。
方时晏一双白鞋彻底成了灰鞋,李曾被挤得仰头讪笑。
“不好意思哈。”
“……”
眼看边上有人起身下车,方时晏眼疾手快拽着李曾坐下去。
李曾懵了懵,往里挪了点,问:“你要不要一起坐?”
巴掌大的空,方时晏心想他半个屁股也不够坐的,于是微笑拒绝:“不用了,谢谢。”
到站下车后,方时晏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身上一股粘腻劲经风吹过才舒服了点。
去书店买完两本辅导书,转头发现李曾正站在小说区捧着一本塑封的小说,他走过去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本《活着》。
李曾余光瞥到他,把小说放进书柜,“你看过吗?”
方时晏想了想说:“看过,好像是初二那会齐游带来学校,我就借来看了。”
李曾往外走,边走边说:“我看了一半就没看了,看得人难受。”
她顿了顿又说:“就好像人生下来就是来受罪似的。”
出了书店,李曾自然而然地往公交车站台方向走,准备坐车回家。
方时晏喊住她,“李曾,这边。”
李曾停住脚步,转身问:“不坐公交回去吗?”
“先不回去,”方时晏摇摇头,舒展的眉眼中荡漾着笑意,“去给你过生日。”
李曾搞不懂他这是要干嘛,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方时晏却跟她打起哑谜,说去了就知道了。
“我不去,你先说干什么,”李曾顶着太阳往树荫里挪,耸着鼻子说,“我要在我奶回来前到家,把蛋炒饭给吃了。”
她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方时晏只得说出实情:“祁佳和郭蓓蓓她们在等你。”
今天一大早他就收到了祁佳她们发来的消息,说要给李曾一个惊喜,让他带着李曾来和她们汇合。
“等我!”李曾满脸震惊,声音不由提高两个度,“她们怎么来了,哪呢!”
她左右探头地瞧。
方时晏幽幽叹气,“不在这儿,她们在KTV。”
“KTV!”
李曾惊呼一声,也明白了这是要给她过生日。
她搓了把脸,嘿嘿笑了两声。
方时晏带着她去了奥康步行街的一家ktv。
KTV里五彩晃动的灯光里混杂着鬼哭狼嚎的动静,李曾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步子变得拘束起来。
才一拉开包厢门,漫天的彩纸屑砰地一声散落开来,混着夺目折射光线的金箔,打着旋儿淋了李曾满头。
李曾眨眨眼,在一声胜过一声的“surprise”里感到一阵晕头眼花。
郭蓓蓓端着蛋糕凑到她面前,两眼弯成月牙,“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曾慢半拍僵硬地点点头。
祁佳和何嘉庆各站在门的两侧,手里捧着礼花筒冲她笑。
齐游摇着手摇铃露出他那一口标志性的大白牙,靠在墙边笑着说:“寿星快许愿吹蜡烛啊,我可等着吃蛋糕呢。”
李曾环顾一圈,望过一张又一张灿烂的笑脸,忍住眼眶的酸涩,用力闭上眼睛双手合一默默许愿。
然后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来来来,寿星快来切蛋糕!”
齐游吆喝着把一早拿在手里的刀叉塞给李曾,等她专心致志去切蛋糕后,凑到方时晏边上挤眉弄眼小声说:“这么快就和好了,可以啊你。”
几人吃完蛋糕,都争先恐后地抢夺话筒,最后还是郭蓓蓓获胜,将其中一个话筒递给李曾。李曾笑着摆手,“我不唱,我五音不全啊。”
“哎呀没事,咱几个都这么熟了,不会笑你的!”郭蓓蓓不由分说堵住她推辞的手,“许嵩的素颜,你肯定会唱吧,一起唱!”
红蓝色的灯光变换着图案分散又聚集,映射在包厢的每一个角落,光影朦胧。
李曾不好意思地开嗓,调子虽然时常跑偏,好在音色清脆透亮,没有那么难听。
她唱了两首后赶忙跟扔烫手山芋似的把话筒扔给方时晏。
方时晏又把话筒扔给齐游。
齐游作为麦霸早就想一展歌喉了,当即跳起来高呼:“切歌!我要唱最炫民族风!”
何嘉庆翻了个白眼给他切歌,顺便把原声给关了。
齐游唱了两句发现不对劲,转头咋咋呼呼地喊:“谁把我原唱给关了啊?打开打开!”
郭蓓蓓不甘示弱拿着话筒和他对着吼,唱歌变成了比谁的嗓门更大。
李曾窝在柔软的沙发里看着他们闹,方时晏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无所事事地支起腿,将空间留给她们几个女孩子。
从填完志愿后她们就没再见过面了,知道李曾手机登不了□□,所以也很少发消息。
这会儿借着李曾生日才能聚一聚,祁佳心里头觉得伤感,原本柔和的腔调里顿时沾了几分哽咽,“你最近怎么样呀。”
李曾靠在她胳膊上,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不习惯。”
“每次我想跟你说话,一转头才会意识到我的同桌不是你。”
何止是她,祁佳也常常有这种感觉。
她瘪着嘴巴闷闷不乐。
李曾卷起她落在肩头的一缕发梢,缠在指尖把玩,感慨道:“你头发都这么长了,以后何嘉庆再也不能叫你蘑菇了。”
祁佳伤感的情绪顿时被她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她侧头看了眼及肩的头发,说:“现在从蘑菇变成杏鲍菇了,我妈说高中更累,让我把头发留长,扎起来省事。”
何嘉庆给她俩一人喂了一口哈密瓜,“反正都是菇,也没差。”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挺怀念咱们初中的时候,你是不知道我学校有多离谱,感觉每个人都跟学习机器似的,个个被安装好了程序卯足了劲的学,这才高一啊。”
祁佳卡着分数线进了华高,何嘉庆则去了外国语学校,外校实施封闭式管理,各方面都管得严,何嘉庆简直是苦不堪言。
她泄愤般咬了一口西瓜,瞥了边上的方时晏一眼,好奇地问:“方时晏真去了区一中啊?”
祁佳闻言,也好奇地看向她。
李曾低低“嗯”了声。
“哇塞,这么有个性!”何嘉庆啧啧咂舌。
李曾说:“个性个屁,脑子被驴踢了。”
何嘉庆笑起来:“你这真是狗咬吕洞宾。”
她以前只觉得方时晏跟李曾是发小,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谊,自然要格外深厚一些,可现在看来就不像那回事了。
何嘉庆状似无意地问:“他到高中还像以前那样受欢迎吗?”
李曾愣了愣,“他以前很受欢迎吗?”
“你和他关系这么好都不知道啊,”何嘉庆往他那边瞅了瞅,压低声音说,“之前不经常有别班的女生在我们教室门口晃悠吗,就是为了一睹他的芳颜,三班长得挺好看挺白的那个女生,还偷偷进教室给他送过吃的。”
李曾可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当即嘴巴微张,拧着眉头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好像教室外边确实是总会有几个别班的女生十分刻意地经过停留。
“给他送吃的那个女生是谁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嘉庆心里腹诽,你当然没印象了,因为这是我编的。
她轻咳了两声说:“就是那个很白很瘦,眼睛大大的,留着齐刘海的女生。”
李曾皱眉又想了一遍,迟疑地开口:“好像有点印象了,是不是头发挺长,喜欢扎低马尾?”
何嘉庆差点憋不住笑,胡乱点点头。
李曾表情复杂地看了眼方时晏。
祁佳还沉浸在上个话题里,她俩这对话只听了一半就晕头转向的,立马有些焦急地问:“谁啊?我怎么完全对不上这号人?”
何嘉庆隐秘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忍着笑说:“就那个啊!”
“哪个啊!”
“那个啊!”
“哎哟别那个哪个的了,我嗓子都要唱冒烟了,你们两个一首都没唱!”郭蓓蓓一屁股挤到她们中间坐下,瘫着说。
何嘉庆接过她的话筒,果断切歌把自己点的歌置顶到最前面。
齐游正唱到**部分,突然戛然而止,转头和何嘉庆大眼瞪小眼。
“我的歌呢!你给我点回来!”
何嘉庆微微一笑:“不,我要唱修炼爱情。”
不好意思,最近事情太多了。
又要写论文做毕设答辩又要练车考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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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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