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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阿史那媗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东方欲晓,晨光熹微。

她醒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呆怔地望向头顶的床幔,随后眼角默默地滑出一片泪痕。

原来,都是梦啊……

她的阿娜和阿瑾再也回不来了……

昏睡时,她再次回到了那遥远的北境之地,记忆中的儿时村。寒烈的风扑打在她的面部,她看见阿娜扬着那抹温柔的笑意向她走来。

“很冷吧?吃点热乎的。”阿娜从她衣襟里拿出一块被油纸包住的馕饼,塞到她手中。

她握着那块馕饼,肉香四溢的同时还裹挟着阿娜身上衣物的旃檀香。

阿娜看她不动,笑了笑,搓手哈气,将手生热后,捧起她的脸颊,将手中的热传递给她。

阿娜的手永远都是这般温暖,柔软,因为她的手能做很多事。

她弹的了琴,绘的了画,绣的了花,可她不仅仅只会做这些风雅之物。她的手同样能拿起锄头,同牧民们种地,同样能伸到母羊的肚子下,与牧民们挤奶。

“阿娜……”

阿史那媗抽泣几声,再也忍不住地扑进了阿娜的怀抱,紧紧抱住不放。

阿娜虽不解,却也是轻轻一笑,回抱住阿史那媗,“九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倒像是小孩一般。”

阿史那媗埋在阿娜的怀里蹭了蹭,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旃檀香,恳求地哽咽道:“阿娜,不要离开我。”

在她心中,阿娜从来不是朝廷封的什么狗屁公主,也不是突厥的右夫人,她只是她,只是她的阿娜,只是那个名唤李清樾的小女娘。

“咦,九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不知何时,阿瑾踏马而来。

她松开阿娜,看着眼前的两人,不觉恍惚。

今夕是何夕……

可梦终归是梦,总有再次醒来的那一瞬。

阿娜和阿瑾的身影渐渐模糊,手中的温度慢慢消失,任凭她怎么抓也抓不住。

“不……不要!”

她随着那缕烟奔跑,却被积雪有意地将她绊住,跌倒在地,狼狈至极。

“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可再没人回应她的话,全都消失了,只剩漫天的雪花,覆盖着淹没了她,为她盖上一层厚被。

视线再度清晰,场景转换,这里已不是她的北国突厥。

阿史那媗只能掩掩泪涕,将昏睡时的一切只当作一场永远都不愿醒来的美梦。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阿史那媗马上警惕地摸向腰间的金刀,却发现空空如也。

见到床幔后面发出声响,来人低问:“娘子可是醒了?”

是一名小娘子的声音,阿史那媗放下警械。

她起身坐起,将床幔撩起,轻“嗯”一声。

那名小娘子作侍女装扮,虽是奴婢,可她身上的衣料也并非粗布。

“娘子先漱洗一番,婢子这便告知小郎君您醒了。”

“等等。”阿史那媗将她叫住,“敢问娘子这里是何处?”

侍女一笑,“此处是淑和大长公主的府邸。”

说罢,侍女便退下了。

不多时,侍女带着一人走进屋内,那人甫一踏进门,就火急火燎地扑到阿史那媗床边,原来是谢惟砚。

“媗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谢惟砚那眉头紧皱成川字纹。

阿史那媗笑笑摆头,随后问道:“我怎么在这儿?”

谢惟砚答:“我昨日带着金吾巡察时,几次路过你们大理寺也没看见你和淮桉的身影,去问徐老他们,结果他们也说一天没看见你们。我便心想你们怕是出事了,就带着金吾卫四处寻找,终于是在条巷子里发现了你们。”

“你是不知道,当时发现你时,满身是血,可把我吓坏了。”

满身是血?她不记得她和陈瞎子打斗时出血了啊。

“我急得团团转,结果淮桉告诉我,那不是你的血,而是他的血,真是把我放下的心又给悬了起来。”

“你那时候被淮桉抱着,我怕你压着他,说是我来抱,淮桉还不给。我见你俩都受了重伤,必须要赶快医治,想到我祖母的府邸离那儿近,我就带着你们来了这。”

“我原以为你伤的最重,结果医师说你只是擦伤了些皮,而淮桉他就……”

阿史那媗听他说起崔珩,立刻着急问道:“崔少卿他怎么了?”

“你先别急,他没事。医师说他被重击后,又连续抗伤,身体有些遭不住,让他先修养一阵。”

阿史那媗面色沉重,低语:“想不到那陈瞎子功力竟这么高。”

“哦对,你说起的这个陈瞎子,可是跟你们一起的那个?淮桉说他身上有鬼母案的线索,我就让人把他押到大理寺了。”

阿史那媗问:“那崔少卿现在在哪?我去看看他。”

“他现在还没醒。”

阿史那媗固执地掀开被子,“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他。”

谢惟砚眼神复杂地看看阿史那媗,心中不由欣慰感慨。

他带着阿史那媗去到崔珩的住处,推开房门,屋内药香弥漫,只见崔珩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医师刚刚为他换上新药,侍女端着盆血水退下。

阿史那媗心中一紧,不由快步走到床边,查看他的伤势。

“他怎么样了?”

医师整理箱盒,“内腑受了震荡,不过好在无性命之忧,静养些时候就好了。”

阿史那媗听到医师的话,忆起昨日,心下内疚,“他……是为了保护我才……”

谢惟砚见她情绪不对,上前拍拍她的肩,“没事的,淮桉一向如此,你也不必太自责。”

“对了,媗娘,这把金刀可是你的?我在淮桉身上发现的。”谢惟砚将金刀递还给她。

她道为何找不见,原来是在崔珩身上。

阿史那媗接过,深吸一口气,“我在这里守着他。”

谢惟砚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你既要守,我也不拦着你。只是你醒来还没吃一口东西,我让下人给你做些吃食,你也该用膳了。”

谢惟砚离开后,屋内只剩阿史那媗和崔珩两人。

阿史那媗坐在床沿边,见崔珩额头冷汗密布,从袖中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拭去。

窗外,晨光渐渐明亮,透过窗纸洒落在床榻上。

阿史那媗望着崔珩的侧脸,思绪万千。

她与崔珩不过相识数月,先前还被他当作嫌犯,如今虽一起共事查案,但终究比不上他与谢惟砚几十年的交情,可崔珩却能为她豁出性命相护。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和身份。

“为什么?”她喃喃低语,“为什么要这般护我?”

她想不明白,可她又想,若是当时的情景发生在崔珩亦或是谢惟砚身上,她一定也会舍身相救,因为他们是——朋友。

窗外,风轻轻拂过树梢,带来一阵沙沙响。屋内静谧安宁,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这一刻,阿史那媗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稍过些时候,谢惟砚带人进来,奴仆们在饭桌上布好菜肴,谢惟砚喊阿史那媗过去用膳。

阿史那媗为崔珩掖掖被角,应声坐过去。

“我一会儿要走。”阿史那媗闷声道。

谢惟砚放下筷子,眉头微蹙,“你要去哪?你才刚刚醒来。”

阿史那媗低头搅着碗里的羹汤,声音低沉,“我得回大理寺一趟,鬼母案的线索不能断。陈瞎子既然被抓,必须尽快审问。”

谢惟砚叹了口气,“可淮桉还没醒,你又是一个人……”

阿史那媗打断,“我不是一个人。”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大理寺还有徐老他们,我们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冯氏一个公道。”

她顿了顿,回过头看向床上昏睡的崔珩,“何况……陈瞎子伤我友人,我不能让崔少卿他白白受伤。”

“我们多停留一刻,就是让杜氏姐妹在多等一刻,这不是崔少卿他想要看到的,所以我要走。”

谢惟砚沉默片刻,只得无奈道:“好罢,只是我有一事要问问你。”

“长珏兄直言便是。”

“祖母她听闻我带你们回来,她认识淮桉却不认识你,你知道的,老人家无事都比较爱听闲话,她就想让我带你……”

阿史那媗登时明白过来,点点头,笑笑,“无妨,你先前说过的,若你祖母见过我,一定会喜欢我的。”

谢惟砚也笑道:“那就有劳你走一趟了,待你见过我祖母,你便走罢。”

阿史那媗打趣,“放心长珏兄,媗娘一定不会耽误了您未来的大好姻缘。”

谢惟砚抬手作势要敲她额头,“你这小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再这般打趣我,当心我手下不留情。”

他又突然凑近,挑眉哼笑,压低声音促狭道:“你还说我,我看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整日与淮桉同进同出,大理寺唯一一个女主簿,还是淮桉亲自招纳的,不知长安城多少小娘子要咬碎绢帕喽。”

阿史那媗放下羹勺,面上红烫,“我与崔少卿不过是同僚兼朋友的关系,哪有那么夸张,能引起长安城的轰动。”

谢惟砚见她耳尖泛红,不由朗声大笑,“那媗娘你脸红什么啊?”

阿史那媗挡住面颊,“吃完这羹汤,有些热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她站起身,催促谢惟砚,“不是说要去见你祖母吗?快些走吧,不能让大长公主觉得我没有礼貌。”

谢惟砚控制住笑意,戳戳阿史那媗的脑袋,眯眼哼道:“让你再打趣我。”

阿史那媗将他手拍开,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打趣你了。”

两人说罢,便擦擦嘴,一齐走出屋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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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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