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应的后背瞬间冷感涔涔,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不知道是该放下女人的胳膊,还是继续不动声色地拉着。
前后两者都难以缓解他的恐惧。
他感觉脚底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整个灵魂给逐渐吞噬进去,整个人晕晕乎乎地,已经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
掌中冰凉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握着的,绝非活人。
【VIP直播间弹幕】
【卧槽!原来他根本没和那个女人分开!】
【这是BOSS伪装的吧?只有VIP才能看到真相!】
【别说演员了,我看着都发毛。BOSS简直把演员当玩具耍!】
【他刚才那些自言自语,其实都是在和鬼对话吧?】
【演员肯定察觉了,你看他走路时腿都在打颤。】
辰应不停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静,至少女人对他暂时没有敌意,可如果契合度降到一定程度,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演技在线,不能降低契合度。
“你拉我手干嘛?”女人突然停下脚步道。
“不是你让我害怕就拉着你走吗?”辰应佯装困惑。
“我说拉衣角,谁让你拉我手了。”女人翻了个白眼。
辰应很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球几乎整个翻转过去,看不到眼珠,这完全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
辰应咽了咽口水,轻声“哦”了一声,放下女人的手,改拉住女人的衣角。
“你怎么胆子那么小,不就一条道嘛,又不是没灯,怎么吓成这样。”女人凑近辰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怎么了,心里有鬼,所以害怕?”
辰应往后退了一步,为了保持人设,嘴硬道:“什么嘛,我这是怕你害怕,所以才特地拉着你走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女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消化,“我跟你说,就是这里当场蹦出来一只鬼,我都不带怕的。”
当然,因为你就是鬼啊。
辰应心中腹诽。
过道实际并不长,但在恐惧的煎熬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两人走进了一间屋子。女人用煤油灯点亮墙壁上的蜡烛,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黑暗,照亮了室内。
这像是一间杂物间,大大小小的木箱杂乱堆砌着。
屋子正中央,一件被木架撑起的戏袍格外醒目。
辰应曾经在剧团打过一段时间的工。
眼前这件,黄缎平金锁子地二龙戏珠男靠——这件男靠戏服以黄色为底色,绣有二龙戏珠的图案,金线锁边,显得格外庄重。
女人一个个箱子翻过去,里面都是一些戏服和头饰,没有什么稀奇的。
“这管家看来是个戏痴。”女人结论道。
她转过身,见辰应站在那件被架起来的戏服面前,久久没有动作。
“怎么,想穿啊。”女人笑着走近。
“我只是在想,”辰应捏着下巴道。“为什么单单这件戏服被这么庄重地摆在这里,而其余的都收在箱子里。”
女人不以为意,“这件戏服做工那么精致,不摆起来时时刻刻观赏,锁在箱子里不是暴殄天物嘛。”
“说不定……这件戏服有什么特殊之处呢。”辰应说着,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手还未触及布料,就在半路被女人一掌打落。
女人道:“哪有什么特殊之处,不就是一件戏服嘛,别看了,快找找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吧。”
辰应虽然疑惑,但不敢忤逆女人,只好听女人的话,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翻遍所有角落,这确确实实就是一间堆满陈旧戏服道具的杂物室,毫无他们期待的线索。
女人一脸失望:“搞这么神秘,就放点这些东西?”
“说不定有什么暗格。”辰应回忆着密室逃脱的经验。
“哪有什么暗格,都已经是密室了,再设置暗格,这是有多见不得人啊。”女人直接否认了辰应的想法。
女人找得心烦意乱,随便在一个木箱子上坐下来,环顾了一圈,充满恶意地猜测:“就这么些破东西藏怎么深,我看这些东西来路多半有问题,别是从别人手上抢来的吧,来得不干净,所以只好藏起来。”
辰应学着电视剧里的套路,在墙上和地上敲敲打打起来,开始找暗格,女人走上前,直接给了他一脚,制止了他的行为。
“都说了不可能有暗格这东西的,别找了。”
辰应只好停下动作,也学着女人在一个木箱子上坐下来歇息。
女人道:“要我说,这个管家很有可能是自己作死的,抢别人那么多东西,罪有应得。”
辰应问:“你怎么确定这些是他抢来的?”
“很明显啊!”女人说的头头是道,“如果是我自己的东西,要收藏,我随便找个杂物间就放了,他倒好,搞一个密室密道,弄得那么神秘,一看来路就不正经。”
辰应想了一会,倔强地说:“我还是觉得有暗格这种东西,要不我们……”
女人站起身,直接打断了他:“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找你自己找,我可要走了,快天亮了,我们现在还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呢,找不到线索怎么写大新闻,怎么赚钱,怎么火!”
女人态度决绝,辰应只好妥协,打消了念头。
女人拎着煤油灯往回走。
辰应跟在女人身后,因为已经走过一遍了,确定了这条路是安全的,所以辰应这次没有特别害怕,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女人的身上。
走着走着,辰应突然问:“你是从哪打听到管家去世的消息的。”
“我问的啊。”女人道,“刚好碰到一个丫鬟,我就问她‘闵府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那丫鬟告诉我闵府管家死了,然后我就知道了呗。”
这么简单粗暴?
辰应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陌生的女人,大半夜在闵府溜达,NPC难道都不会怀疑她的身份吗?
怎么他遇到的NPC就一副要把他给吃了的样子?
按理来说,他虽然不是“原著民”,但他和女人之于闵府的人来说应该是一样的,也就应该相同对待啊。
是他胆子太小了,没有把NPC用到极致吗?
那他下次如果再碰到NPC,要试试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套出写有用的信息。
辰应继续问:“那你怎么不接着问管家是怎么死的?”
“我要是能问出来还有你什么事。”
辰应:“……”
两人出了门。
辰应问:“我们接下来还是分开走吗?”
女人道:“反正分开了还会遇见,不如干脆一起吧,虽然效率低一点,不过到时候遇到危险了也互相有个照应。”
辰应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和管家有关的,我们去管家的书房看看。”女人道。
两人没走一会,就在一个岔路口产生了分歧,因为另一条路辰应走过了,还顺便搜了几件屋子,一无所获,他觉得书房肯定不在这个方向,想要朝着另一条路走,女人却否认了他的想法,说另一条路根本走不通。
辰应不信:“你走过?”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走不通?”
“直觉。”
辰应有时候偏不信邪,他偏要走那条路,他说:“那我们俩还是分开走吧,各找各的。”
辰应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没过一会,就灰溜溜地远路返回了。
女人抱着胸在原地等他,看见他,她挑了挑眉说:“怎么,走得通吗?”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堵墙,走不通。
辰应看了女人一一眼。他觉得女人理直气壮的样子似乎是对这闵府特别熟悉。
辰应不由得问:“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女人道:“其实我是第一次来,怎么了?”
“没什么。”辰应压下心头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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