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格外明朗,夜里起了风,轻轻拂动段凌洲书房外的竹林,屋内的人影映照在窗上,低垂着头,另外一个在旁边侍候的人影看上去也有些落寞。
段凌洲把桌案上的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眉头紧蹙,呆滞了许久,终于是拿起了面前的笔墨,正准备落下字迹,却又停了下来。
“大人,心中可有块垒?”站在旁边的松涛有些试探性地轻问道,他投过去的目光太过于清白,清白到能瞒过世间所有人。
段凌洲听到身旁之人言语,便放下了手中的笔墨,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负手而立,抬头望着那皎洁的月色。
“松涛啊,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要怎样才能守住这一轮明月?”段凌洲怅惘道。
“可是,大人,这世间阴晴不定,时有阴云蔽月。”松涛一边收拾桌案,一边沉吟道。
“是啊,时有阴云蔽月,是我太不自量力了。”段凌洲有些无奈地叹息道。
“大人,随心而行,竭力而为,问心无愧,则已。”松涛拿起大氅,走近段凌洲,为段凌洲披到身上。
段凌洲犹疑的目光中好像有了些许动容,然后突然间大笑道:“是啊,随心而行,竭力而为,问心无愧。”
“大人,早些休息吧。”松涛叮嘱道。
”嗯。”段凌洲随即应道,又随口问道,“对了,松涛,阿雪,她......”段凌洲口中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想了什么。
“大人,小姐,她......”松涛没有往下说完。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是吗?”段凌洲的怅然随即又爬上了他的鬓角,霜染了一个父亲一生的无奈。
“嗯。”松涛垂首黯然。
“我以为我一生不娶妻,不纳妾,就能弥补亏欠她的一切。”段凌洲有些愧疚道。
“大人,你没有错,一切都是局势所迫。那孩子当年没有被那场大雪带走,被您带回来,是她的命,这一切都是她活下来的代价。”松涛说道。
段凌洲不语,迟疑良久,便再一次拿起笔墨写了一封书信。
松涛拿了书信,便退出了书房,但并没有立即离开,松涛在暗处看着屋内摇曳的灯火,他知道那个人从未放下过,自己给他的不过是刹那的释然罢了,就像是沧海一粟,太过于渺小。
松涛面对着屋内的那个人,有太多太多不动声色的无奈,有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那些震耳欲聋的无声的沉默,好像怎么也惊动不了那个眼神中只有天下安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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