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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宫宴惊心

宫宴的鎏金铜灯将大殿照得如白昼,太子端坐在上首,玄色蟒袍上绣着的金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生得一副端方轮廓,眉眼间依稀有几分帝王相,只是那双丹凤眼总微微眯着,眼尾垂着的细纹里藏着挥之不去的阴鸷——尤其是盯着人时,瞳仁像浸了冰的墨,明明才二十出头,却让人无端发寒。此刻顾清辞握着玉杯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却因用力而泛白,显然是暗卫的回话,并未彻底打消他的疑虑。

“二弟近来倒是清闲,”顾清辞状似无意地开口,目光扫过坐在下首的顾砚深,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唯有垂在膝上的另一只手,悄悄摩挲着蟒袍下摆的云纹——那是他动心思时的习惯,“前日听闻弟妹还去城西的锦绣阁选了匹云锦,说是要做新的冬衣?”

顾砚深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勾唇笑出几分纨绔气:“皇兄说笑了,女子家,除了这些穿戴,也没别的心思。倒是皇兄,近来为盐铁案劳心,可要多保重身体。”他这话故意往盐铁案上引,眼角却瞥见宋祁安悄悄将一枚银簪别回发髻——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无碍”信号。

宋祁安适时起身行礼,声音柔婉:“多谢太子殿下挂心。臣妾昨日瞧着天凉,还让厨房给殿下炖了碗参汤,只是不知殿下是否合口味。”她这话半是示好半是试探,若太子接了这“关心”,便是还没彻底起疑;若推脱,便是已将他们划入了猜忌圈。

顾清辞盯着宋祁安鬓边的银簪,那簪子的样式寻常,可簪头的珍珠却是江南贡品,去年他赏给顾砚深的那盒里,恰好就有这样一颗。他缓缓放下酒杯,杯底与案几相撞,发出一声轻响,丹凤眼里的寒意又深了几分:“弟妹有心了,”他顿了顿,指尖在案上轻轻一点,“只是近来父皇让本宫查盐铁案,案牍堆得满桌都是,参汤倒没来得及尝。”他刻意加重“盐铁案”三字,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连眉峰都拧起了几分冷硬的弧度。

顾砚深心里一凛,面上却依旧散漫:“盐铁案那般棘手,皇兄何苦亲自操劳?不如分给下头的人去做,也好松快些。”他故意说些没见识的话,装作不懂其中利害,可指尖却悄悄在袖中掐了个诀——这是让他的暗卫去查太子书房案牍的信号。

宋祁安见顾清辞的脸色沉得愈发厉害,连下颌线都绷成了冷硬的直线,连忙打圆场:“殿下毕竟是储君,自然要为父皇分忧。臣妾前日听府里的老嬷嬷说,用枸杞和桂圆煮水喝能安神,改日臣妾让厨房多备些,送到东宫去。”她这话既缓和了气氛,又暗暗埋下“送东西”的由头——往后若要递消息,便可借着“送补品”的名义。

宫宴散后,顾砚深与宋祁安同乘一辆马车。车帘放下的瞬间,两人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太子方才情绪不对,”宋祁安低声道,“他捏着酒杯的样子,分明是动了真怒。”

顾砚深点头,从袖中摸出一张叠得极小的纸条:“这是暗卫从东宫偏院搜来的,太子私下让户部侍郎查咱们府的账目。”他将纸条递给宋祁安,指尖触到她的手背,“明日你去给皇后请安时,把这消息透给淑妃身边的李嬷嬷——淑妃素来不喜太子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定会帮咱们挡一挡。”

宋祁安接过纸条,借着车外的月光扫了一眼,随即揉碎了塞进发髻:“我知道了。只是太子既然动了账目,在库房的那批盐引,得尽快转移。”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顾砚深看着宋祁安:“放心,我已让人联络了城外的粮商,明日一早就将盐引换成粮食,送到赈灾的粥棚去——太子就算查到库房,也只能看到空箱子。”

宋祁安点头:“只是咱们这般与太子周旋,迟早会被陛下察觉。”

“察觉又如何?”顾砚深语气冷了几分,“太子为了储君之位,连赈灾的粮款都敢挪用,咱们若不拦着,迟早会出大事。”他抬头看向车窗外,月色朦胧,宫墙的影子在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这场暗斗,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次日清晨,宋祁安提着食盒去给淑妃请安。刚进宫,就见淑妃正对着一盆枯萎的菊花叹气。“母妃,”宋祁安走上前,将食盒放在桌上,“臣妾今日炖了燕窝,您尝尝?”

淑妃抬头,看着宋祁安鬓边的银簪,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你倒是有心。只是昨日太子来见我,穿了件石青缎面的常服,脸色沉得厉害,说砚深近来与户部的人走得近,我希望砚深,莫要掺和不该掺和的事。”

宋祁安心里一喜,知道淑妃这是在给她递消息。“母妃,”她故意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臣妾昨日整理库房,发现府里的账目有些乱,想来是管家年纪大了,记错了几笔。臣妾已让管家重新核对,若有什么不清楚的,定会亲自去东宫向太子殿下请教。”她这话既表明“账目混乱”是管家的错,又暗示会去东宫“自证清白”,实则是为了摸清太子的动向。

淑妃看着宋祁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是个聪明的,凡事多留心。太子性子急,发起火来连案上的玉如意都能摔了,你与砚深凡事忍让些,莫要伤了兄弟和气。”这话看似劝和,实则是在提醒她——太子已开始猜忌,且动了真火,让他们多加小心。

宋祁安点头,陪着淑妃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出了宫,她抬头看向远处的东宫,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太子既已先动手,那他们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而此时的东宫,太子正对着桌上的账目发火。他将账目狠狠扔在地上,玄色蟒袍的下摆扫过案脚,带倒了一只青瓷笔洗,墨汁溅在他的靴面上,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丹凤眼里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查了这么久,还是只查到顾砚深府里的账目混乱?”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连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动,“难道他府里就没有别的异常?”

一旁的侍卫低着头,声音发颤:“殿下,顾砚深府里的暗卫防范甚严,咱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库房。而且昨日宋祁安去给淑妃请安时,还特意提了账目混乱的事,像是故意说给咱们听的。”

顾清辞皱着眉,走到窗边,指尖用力掐着窗棂,指节泛白:“看来顾砚深和宋祁安,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般安分。传我的命令,让户部侍郎加快查账的速度,务必在父皇察觉之前,找到顾砚深挪用盐引的证据!”他说话时,眼尾的细纹绷得笔直,连平日里端方的轮廓,都添了几分狠戾。

侍卫领命退下,太子看着窗外的天空,眼底满是不甘——他身为储君,岂能容顾砚深这般暗中算计?这储君之位,只能是他的。

而顾砚深府里,顾砚深正看着暗卫送来的消息。“太子让户部侍郎查咱们的账目?”顾砚深冷笑一声,将纸条放在烛火边,看着它化为灰烬,“他倒真是急不可耐,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宋祁安端着茶走进来,将茶杯递给顾砚深:“我今日从宫中回来时,看到东宫的人去了户部,想来是太子催得紧。咱们藏在粥棚的粮食,已经清点好了吗?”

“已经清点好了,”顾砚深接过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明日就会送到灾区。太子就算查到库房是空的,也抓不到咱们的把柄——毕竟,咱们‘挪用’的盐引,都换成了赈灾的粮食。”

宋祁安坐在顾砚深身边,看着他眼底的算计,心里安定了几分:“只是太子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得继续演戏,让他以为咱们依旧在沉迷享乐。”

顾砚深点头,:“放心,明日我就去万香楼,再‘醉’上一日。你则去首饰铺,挑几件最贵的首饰——咱们越是‘荒唐’,太子就越容易放松警惕。”

月色再次笼罩京城,二皇子府与东宫的暗斗,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们都知道,这场争斗,最终只会有一个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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