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重来!你是时家看碟下菜的小厮,不是什么心高气傲的少爷,姿态再放低点!”
舞台下花落樱黑着脸,手里拿着大声公翘着二郎腿,左一句右一句的输出,神情活像要杀人,一张可爱的小脸不复存在,时不时烦躁的捋一把头发,流氓似的。
“停停停!是叫你露出阴险恶毒的表情,不是叫你露出便秘一样的微笑!”
台上的学生一个个有苦难言,谁能想到花落樱平常笑嘻嘻的称兄道弟,一坐上导演位子一夕之间全变了一个人,言辞犀利、凶神恶煞,要求严格活像个魔鬼,一条虐待沈清的戏码已经卡了十几次。
“那个……花导啊,沈清不在我们也无法入戏啊,要我们对着一只小仓鼠对戏,实、实在是太为难了……”饰演时家下人的王明鼓起勇气弱弱道。
“吱吱!”麻糬直立起身子,高傲抬着下巴适时地发出声,众人一瞬间被萌得心肝巨颤。
花落樱掩唇咳了一声,强压下上扬的嘴角,故作严肃:“少废话,拿出你们蓝星艺术生的专业,这幕可是至关重要的戏份,为了沈清之后的崛起做铺陈,都给我演好了!”
花落樱的大声公拍得砰砰直响,他也没办法了,玄九在校医院养病,什么时候出院都是个谜。
看着主角不在演员们意兴阑珊,花落樱灵光一闪,干脆向学生会申请借用麻糬来充当玄九的替身,九河莲拗不过小竹马的软磨硬泡,黑着脸进入学生会室,又黑着脸提着麻糬出来。
“我就知道莲你对我最好了!”花落樱小脸谄媚,笑嘻嘻领着麻糬一蹦一跳的走了,徒留崩着一张帅脸站在原地的九河莲。
——看来麻糬替身的计划失败了。
花落樱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对着剧本写写画画,内心哀嚎,沈傲天啊沈傲天,究竟什么时候能回归?这剧组没了你得散。
“沈、沈清……!不是、是玄…玄九清!”王明突然瞪大双眼,神色激动直指花落樱身后,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花落樱猛地转头,看见逆光朝他走来的纯白身影,激动的热泪盈眶,一个箭步冲上前握住玄九的手声泪具下。
“沈傲天你总算活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玄九:“。”说得好像他死了一样。
玄九的出现为剧组带来名为希望的曙光,原本无精打采的学生再看到玄九后打鸡血似的,一个个精神抖擞,神情狂热。
玄九本来没打算来的,但在看到大清早出现在病房里的玄家兄弟们,眼不见心不烦地甩开所有人,直奔蓝星学院的排练舞台。
“开始吧。”玄九没有过多废话,大致扫了一下剧本便上了台。
“吱吱吱吱!”舞台中央的麻糬看见主人兴奋的发出叫声,扑腾着小短腿就要逃狱。
玄九一愣,没想到麻糬会出现在这里,他伸手一捞,将仓鼠笼里的小白团放在手掌心,清冷的神色闪过一丝柔软。
周围的学生看呆了,銀发少年如同山巅之上终年不化的一捧清雪,冷冽冻人、疏离万分。
而现在捧着银狐仓鼠的少年周身气息不再寒冷,冰雪点点化开于眼角眉梢,平添一丝柔和,美的叫人移不开双眼。
他安抚性地揉了揉麻糬的肚子,轻轻将麻糬放回笼子,平静道:“乖乖待着别乱跑。”
“吱。”似乎听懂主人的话语,麻糬抱着冻干,窝在柔软的软垫上不动了。
安置好麻糬,玄九侧眸看了花落樱一眼,声音回归冷淡:“开始。”
花落樱一秒切回导演模式,大声公一举——
“来来来,全员集合!状态拉满,傲天回归,通通给我演起来!”
原本像条咸鱼的演员们瞬间活了,台上一片热火朝天,演技彷佛被打通任督二脉,连王明脸上的阴险都不再像便秘,而是像个真正的反派小人。
花落樱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才是他的沈傲天啊!天生主角,一站上台,整个剧组就像被激活了,连麻糬都不吱声了!
但很快,花落樱的笑容凝固了。
“卡!半点都没有富家纨绔子弟的气度!把时秋的恶劣和嚣张跋扈演出来!”
扮演时秋的王聪面有难色,他饰演的角色正好是将沈清强行拐走,当作僮仆肆意践踏虐待的时家少爷,是个混不吝的二世祖,京城恶名昭彰的纨绔。
此刻他正抓着玄九的领子,说着羞辱人的台词,但两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失神盯着玄九清丽的脸庞,若有似无的清香萦绕鼻尖。
玄九一身狼狈衣衫不整,他照着剧本面露隐忍抬起眼睫,清冷的琉璃瞳带着刻骨恨意,王聪心脏一紧涨红了脸,气势瞬间弱了一截,一句台词说得磕磕绊绊。
“你还不够狠。”冷泉般好听的声音流进王聪耳里。
“时秋是全文重要的反派角色,是带给沈清重创与悲剧性的角色之一,要够狠毒够惹人嫌,光是虚有其表是没用的。”
扮演时家下人的王明在一旁嘻笑出声:“哥,实在不行我来吧。”
王聪瞪了自家弟弟一眼:“滚一边去。”说什么也不肯将位置拱手让人。
花落樱听了玄九的话后低头沉思,他不是没有想过换人,但其他人的扮相都不符合他心目中的时秋形象,只有王聪的气质稍微说得过去。
但……果然还是差了不只一星半点啊。
就在花落樱苦思冥想之际,排练厅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来人背着光看不清脸,人未到声先至,一股子轻佻风流的俊朗嗓音传入所有人耳里。
“原来蓝星学院的排练厅在这,可让我好找~”
来人竟是南宫钰!众人一片哗然,玄九看了过去,与南宫钰带笑的狐狸眼对个正着。
南宫钰来干什么?玄九眉头微抽。
“没事~继续演你们的,我只是来看看小九。”南宫钰笑咪咪的,一把折扇拿在手上扇得风生水起。
玄九皱眉:“你来做什么?”
“我说了嘛——”南宫钰走到观众席,懒洋洋地倚在椅背上,手指轻敲着折扇:“就是来看看你。”
所有人表情微妙地在玄九和南宫钰之间来回观察,花落樱死死攥着剧本,面上平静,内心波涛汹涌,脑中小黄人早已尖叫奔跑个十来回了。
——啊啊啊竹马cp总算是让我嗑到了!!!
“虽然是来看小九……”他话音一转,眼角眉梢透着戏谑。
“但时秋的演员完全不行啊。”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王聪的脸色更是难看万分。
“要不,时秋让我来演,花导你觉得呢?”南宫钰语出惊人。
“这……”花落樱语塞,一时间左右为难。
南宫钰与时秋的相性可说是完美契合,那股子风流倜傥的纨绔劲儿,简直是天生演时秋的好苗子,但玄九会答应吗?王聪会答应吗?
花落樱一张小脸愁得发皱,迫于南宫钰笑吟吟的视线和若有似无的威压,到嘴的拒绝梗在喉间。
“对戏吧。”清冷的声线打破紧张的气氛。
玄九站起身,居高临下与南宫钰对视,语气冰冷,眼底毫无波澜:“你不是想演时秋吗?那就演给我看看。”
排练厅瞬间静得针落可闻。
南宫钰果真换了身戏服,穿着绛紫华丽长袍,步伐懒散却带着说不出的傲气与轻狂,一出场就自带压迫感。
他噙着笑,下巴微抬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人的眸子满是轻贱鄙视,腰间一条带刺铁鞭寒芒冷冽,完全就是那个予取予求、阴晴不定的纨绔少爷时秋。
花落樱手抖着拿起大声公,激动得红了脸:“第三幕,时秋凌辱沈清,沈清被迫跪地,准备——Action!”
*
——啪!
倒刺的铁鞭擦过脸侧,重重打在地上,破空声令人听着心颤。
逼仄的柴房,难闻的腐烂气味,阳光艰难地从门缝挤进,也只能勉强的照亮昏暗的一角。
“真是一身硬骨头。”
头顶响起了令沈清恨之入骨的声音,冰凉坚硬的触感划过肌肤,沈清的下颚被迫仰起,露出那张姣好却伤痕累累的面容。
时秋轻笑,他觉得沈清这人好玩极了,明明出身低贱却心比天高,一身傲骨怎么打都不肯弯折半分。
明明痛极了,却不肯低头服软,一双眼清冷淡漠,深处燃烧着灼灼火焰,比白昼日光还要明艳。
“沈清啊沈清~你怎么就不乖点呢?”时秋弯起嘴角,铁鞭亲昵的轻拍少年的脸,留下一道道深浅交错的红痕。
沈清偏过头,一双眼迸出厌恶的情绪,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时秋怒了,铁鞭狠狠一抽,朝着沈清的膝盖骨打去,少年不堪重负直直跪了下去,膝盖嗑出了血,剧痛让沈清死死咬住唇,即使嘴角溢出鲜血也倔强的不肯发出一声。
时秋等着听到少年的求饶,却只换来少年更狠戾的眼神,时秋牵起嘴角刚要说什么,电光石火间,沈清一个暴起,将时秋掀翻在地。
沈清满脸血痕,瘦弱的身躯爆出惊人的力气,他双手扼住眼前人的脖颈,琉璃瞳冰冷刺骨,浓烈的恨意与杀意朝时秋席卷而来,像只索命的厉鬼。
时秋瞪大双眼,双手死死扒住沈清发力的手,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他感到肺部空气逐渐稀薄,喉咙溢出痛苦的暗哑声。
在快要晕过去的那一刻,身上骤然一空,新鲜的氧气涌入喉管,时秋大口大口汲取着氧气,他跄踉起身,一手抓过遗落在地的铁鞭,双目赤红看向沈清。
沈清被听到动静的时家下人压制在地动弹不得,琉璃瞳里不甘之意尽显,狼崽子似的,看着时秋的眼神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好好好……”时秋怒极反笑,“好一个贱骨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时秋扬起手,铁鞭自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毫不留情地重重挥下,刺耳的破空声和鞭子打上皮肉的沉闷声响一声接着一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腥甜的血味。
沈清已经没力气反抗,他全身皮肉没一处是完好的,浑身浴血气若游丝宛若一具冰冷的尸体。
伤口反覆绽开,剧痛已经麻木了感官,他一点一点缩起身子,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意识模糊间他听到时秋讨人厌的声音。
“僮仆就应该要有僮仆的样子,贱狗也妄想成为狼?哈哈哈哈哈!到最后还不是像条狗一样乖乖挨打?”
沈清手指抽动了一下,负隅顽抗着,意识却慢慢离他而去,在昏迷的前一刻他听见时秋语调轻柔,带着丝丝恶意。
“沈清啊沈清,你说你何必呢?一开始乖乖服软不就行了吗?”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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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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