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安从冗长的噩梦深渊中挣脱出来时,额角还沁着冷汗,喉间残留着古堡密室内毒雾灼烧的窒息感。他慌乱地伸手去摸身旁,江砚川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这才让他颤抖的指尖稍稍安定。
“又梦到古堡的事了?”江砚川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喑哑,手臂下意识地把林墨安圈得更紧,像要把他从噩梦的余孽里彻底拽回现实。林墨安没应声,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江砚川颈窝,那里有让他安心的温度,可古堡中江砚川为护他遍体鳞伤、毒雾中奄奄一息的画面,仍在视网膜上灼烧般回放,连带着系统冰冷机械音的余响,都成了午夜梦回的酷刑。
系统任务虽已完成,可阴影却如附骨之疽。林墨安常盯着江砚川手臂上浅淡的疤痕发呆,那道疤是古堡蝙蝠抓伤的,更是他们在生死间挣扎的刻痕。每当这时,江砚川就会笑着揉他的发顶:“都过去了,墨安,我们还在一起,这就够了。”可林墨安心底,愧疚与后怕像藤蔓疯长——若不是自己拖后腿,江砚川何至于次次涉险?
这日午后,两人在庭院晒书,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书页上投下细碎光影。林墨安正小心拂去古籍上的尘埃,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炸响:【新任务触发:宿主需前往迷雾幽林,寻找失落的“月华镜”,限时五日,任务失败则扣除宿主与江砚川各50%生命值。】林墨安的手猛地一抖,古籍书页“哗啦” 散开,扬起的细尘在光柱里飘摇。他瞳孔骤缩,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攥着书页的指节泛白,像是要把纸页掐进骨缝。
江砚川第一时间察觉他的异样,搁下手中书卷,扳过他的肩:“怎么了?墨安,是不是系统又……” 林墨安仰头看他,喉咙里像塞了浸满苦水的棉絮,好半天才挤出破碎的字句:“系统让我们去迷雾幽林找月华镜,限时五日,失败…… 扣除各 50% 生命值。” 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碾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惧。
江砚川的手骤然收紧,眼底闪过利刃般的寒芒,可转瞬间又化作温柔的安抚,将林墨安冰凉的手包进掌心:“别怕,有我在,我们一起应对。” 可林墨安看得真切,江砚川垂落的眼睑下,暗潮翻涌着疲惫与无奈—— 他们刚从生死边缘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系统就又把刀架上了脖子。
次日启程,林墨安走得踟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又沉重。江砚川默默替他背着行囊,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发顶,用细微的触碰传递力量。踏入迷雾幽林的瞬间,湿气裹着腐叶的腥气扑面而来,遮天蔽日的雾气像浓稠的墨,把阳光啃得只剩一星半点。林墨安紧紧攥着江砚川的衣角,指甲几乎陷进他衣料里,江砚川便放慢脚步,侧首与他相偎,让他能听见自己沉稳的心跳。
行至半途,雾气里突然窜出黑影,形如狸猫却生着狼嚎般的尖牙,扑向林墨安时带起腥风。江砚川反应极快,将林墨安护在身后,抽出随身短刃格挡。利刃相撞的脆响里,黑影却如鬼魅般分裂成三,江砚川背部瞬间添了几道抓痕,血珠渗进衣衫。林墨安睚眦欲裂,想扑上去帮忙,却被江砚川喝止:“躲好!” 那声低喝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林墨安浑身一僵,攥着他衣角的手却更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任疼意灼烫着清醒。
好不容易击退黑影,江砚川靠在树干上喘息,林墨安颤抖着去掀他的衣襟,看见背上交错的血痕,眼泪 “唰” 地砸在伤口上。江砚川倒吸冷气,却笑着哄:“不疼,墨安别哭,这算不得什么。” 林墨安却哭得更凶,他太清楚,江砚川每次说 “不疼” 时,究竟有多疼。
继续深入,迷雾里的路愈发诡谲,明明走了许久,却像在原地打转。林墨安的精神开始恍惚,系统的倒计时像催命符,每跳一下,都剜着他的神经。江砚川发现他脚步虚浮,便背着他走,林墨安伏在他肩头,听着他渐渐沉重的呼吸,泪水打湿他颈间的布料:“砚川,放我下来吧,我拖累你了。” 江砚川却把他往上颠了颠,哑着嗓子笑:“说什么胡话,你是我要护的人,何来拖累。”
第三日,他们撞见一处深潭,潭水泛着幽幽蓝光,月华镜的气息在潭底若隐若现。可潭边藤蔓如活物,卷住江砚川的脚踝就往水里拖。林墨安疯了般扑过去,用刀砍断藤蔓,却被反弹的力道甩进潭边荆棘丛,手臂、脸颊顿时鲜血淋漓。江砚川红着眼将他拽出,自己却被藤蔓缠住,急速下沉。林墨安不顾伤痛,跳进潭里,拼了命把江砚川往岸上游,冰冷的潭水灌进肺里,他却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砚川有事。
上岸后,两人都奄奄一息。江砚川呛出潭水,抚着林墨安满是血污的脸,声音哽咽:“傻孩子,你怎么……” 林墨安攥着他的手,笑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悸怖:“砚川,我不能让你死,不能……” 这一路的险象环生,让林墨安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江砚川的依赖与眷恋,早已深种骨髓,可系统的任务,却像要把这份珍贵,一次次往刀山火海里推。
第四日,终于寻到月华镜所在的洞穴。可洞穴里盘踞着巨大的蛇形凶兽,鳞片泛着冷铁般的光,吐信声震得洞穴簌簌落石。江砚川把林墨安藏在巨石后,独自引开凶兽,凶兽的尾鞭扫过他的腰腹,他闷哼一声,却咬着牙不退。林墨安在石后听得心惊胆战,看着江砚川被凶兽碾轧般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终于崩溃大喊:“系统!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们了……” 可回应他的,只有凶兽的 roar 与江砚川染血的呼喊:“墨安,别出来……”
濒死之际,江砚川摸到洞穴石壁上的凸起,竟是月华镜的机关。他拼尽最后力气按下,凶兽瞬间僵住,化作齑粉,而江砚川也直直栽倒,血在身下洇开大片暗色。林墨安冲过去抱住他,月华镜悬浮而起,冰冷的镜面映出两人狼狈的模样,系统提示音却冷漠响起:【任务完成,生命值扣除暂缓,需宿主携月华镜前往镜湖祭祀,限时一日,失败则永久扣除。】林墨安抱着江砚川渐渐冰凉的身体,泪与血交融,笑里全是绝望:“你看,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拖着几乎油尽灯枯的江砚川,林墨安奔赴镜湖。镜湖湖面如镜,月华镜投入的瞬间,湖水沸腾般翻涌,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却也将江砚川的生机抽离。林墨安跪在湖边,抱着江砚川越来越轻的身体,仰天长啸,声音却喑哑得像破碎的弦:“系统,你到底要怎样?我们做错了什么……” 江砚川勉力抬手,拭去他的泪:“墨安,别怕,我一直在……” 话未说完,手无力垂下,体温如残雪消融。
林墨安呆怔许久,而后疯了般扑向湖面,要与月华镜同归于尽,却被系统强制传送回最初的世界。校园的推搡、家里的偏心,都变得模糊,他抱着膝盖坐在墙角,泪却流干了,眼前只剩江砚川最后温柔的笑与染血的身影。旧世蒙尘未散,新途的光却熄了,他的少年春,永远葬在了那片迷雾与血泊里,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是这场虐恋最残忍的墓志铭:【任务链终结,宿主林墨安,BE 达成。】而他的世界,从此只剩永夜,再无砚川照暖的光。
写这篇文的过程中,我的心始终被墨安和砚川揪着。系统像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刃,刚从生死劫里喘口气,新任务就又把人往深渊推。看着墨安从怕到勇,砚川一次次把他护在身后,我既盼着他们能挣脱命运的绞索,又深知这虐途难有坦途。
目前故事还没走到结局,可每一步都走得鲜血淋漓。他们在系统的逼迫下,不断撕开旧伤、直面新险,可那份相互依偎的韧性,又让人心尖发颤。我想让大家看到,哪怕被命运反复磋磨,爱也能成为彼此的铠甲,哪怕前路依旧荆棘满布,他们也会咬着牙,拽着彼此的手,往光里挣——后续是更虐的挣扎,还是能寻到生机,我也和大家一样,攥着心往下写。
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陪着墨安与砚川走过这趟虐恋修罗场,看他们在破碎里找微光,在绝境里赌生机。也许过程满是疼与泪,但这份互相救赎的滚烫,值得我们共同奔赴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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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霜雪覆春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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