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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卯时的天光刚漫过窗棂,舒府就已热闹起来。

丫鬟们捧着铜盆、锦缎在回廊里穿梭,脚步声踩碎了晨露,连院角的石榴树都像是被喜气催醒,枝桠上的红灯笼晃得欢。

“小姐快起来了!”

青杏掀帘进来时,手里还举着支红绒花,

“张婶刚送来的喜花,说是戴了能讨个好彩头!”

舒桃被这喧闹声逗醒,揉着眼睛坐起身,床帐顶的绣样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她刚要伸个懒腰,林氏就带着三个嬷嬷走进来了。

进来好几个人,一下子将舒桃的卧房挤满了。每人手里都捧着个锦盒。一个装着凤冠,一个盛着霞帔,还有个叠着簇新的中衣,皆是精致华贵,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线头。

“快些起来洗漱了,再不起,迎亲的队伍都要堵到巷口了。”

林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沾着点胭脂香,

“快让丫头给你梳洗,嬷嬷要赶在前面给你开了脸才好上妆。一一那丫头已经来找你了,可不要让人等太久。”

舒桃迷迷糊糊的被按在梳妆台前,看着青杏将她的长发散开,青丝如瀑般垂到腰际,发梢还带着点晨起的软。

为首的李嬷嬷是京里有名的喜娘,手里的桃木梳刚碰到发丝就笑:

“小姐这头发,比上等的绸缎还顺,往后定是个有福气的!”

“那是自然!”

江绾一的声音先一步闯进来,人还没到,手里的糖人先从帘缝里探进来了,

“多谢嬷嬷,咱们阿桃往后福气定然少不了。”

她蹦到镜前,往舒桃嘴里塞了颗蜜枣,

“甜不甜?这是我娘特意腌的,说是‘枣得贵子’!”

舒桃含着蜜枣点头,甜香从舌尖漫到心口。李嬷嬷已开始为她盘头,桃木梳在发间游走,伴着清脆的 “咯咯” 声:

“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不用愁;二梳梳到梢,日子红火步步高!”

婆子丫鬟们在同林氏一旁搭腔,你一言我一语的,

“小姐这发量,将来定能生个胖小子”,

“世子爷要是见了小姐这模样,怕是要把红盖头掀早了”,

连平日里最严肃的张嬷嬷都跟着打趣她,舒桃面红耳赤,又顶着一头沉重首饰不敢动,满屋的笑声要将房梁掀起来了。

正闹着,外面忽然传来震天的鼓乐声,夹杂着孩子们的欢呼。江绾一正扒着窗缝往外看,杨浦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

“来了来了!夫人小姐,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那大马脖子上红绸系得跟花蝴蝶似的!”

舒桃在窗前坐着,离主厅大门有一段距离,都能听见舒蔚扯着嗓子喊:

“方晏!想娶我妹妹,先过了我这关!”

方晏正牵着红绸站在台阶下,听见这话朗声笑了:

“舒兄有何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方某都定竭力办到。”

他身后的伴郎们也跟着起哄,把手里的喜糖往人群里撒,惹得孩子们围着轿子转圈。

江云舟叉着腰站在门槛上,手里把玩着个红封包,是方才方晏塞给他的“开门钱”,却故意掂了掂:

“这封包也太轻了,想娶我们阿桃,至少得把你那匹日行千里的‘踏雪’留下当聘礼!”

“哥!”

舒桃隔着红盖头都能想象出外边舒蔚他们得意的模样,江绾一探出头,打趣道:

“莫要很难为世子了,阿桃可要心疼了!”

江云舟手里还举着个酒壶:

“别急啊阿桃,哥哥们这是替你试试新郎的诚意。”

他冲方晏扬了扬下巴,“要想进门,先干了这壶!”

舒桃耳尖发烫,忍不住也往窗外瞟了眼。

晨光里果然有片晃动的红,像是从街口铺过来的云霞,连空气里都飘着甜香。

那酒壶足有二斤沉,里面装的是最烈的烧刀子。

方晏身边的小厮刚要拦,就被他按住了。

“江兄的酒,必须喝。”

他接过酒壶,仰头就灌,喉结滚动间竟真的喝了大半,末了抹了抹唇角,笑着说:

“这下能放我进去了吧?”

舒蔚却摇着头往后退:

“别急,还有呢!”

他冲身后喊了声,两个小厮抬着个竹筐过来,里面堆满了喜糖,

“这筐喜糖,你得亲手分给街坊,一人一颗不能少,少了一颗就再等一个时辰!”

这哪是分喜糖,分明是故意拖延时间。

方晏却没恼,反而接过竹筐,朗声道:“没问题!”

他转身走到街坊们面前,笑着一把一把将喜糖扬出去,

“劳烦各位今日来捧场,这点心意请收下。”

张婶抬手接住颗喜糖,眉开眼笑:“世子爷亲自分糖,这面子可大了!”

李大爷也凑过来:“方世子可得对我们阿桃好点,不然我们这些老街坊可不答应!”

方晏一一应着,手里的喜糖分出去大半,额角已沁出薄汗,却始终笑着,半点不见不耐烦。

江云舟见他分糖分得起劲,存心闹他,又出了个主意:

“光分糖可不够!方世子骑射厉害,不如给我们露一手?”

他指了指院墙上挂的红灯笼,“要是能一弹射落最上面那个灯笼,我们就放你进来。”

那灯笼挂在三丈高的墙檐上,被风吹得晃晃悠悠,想射中可不是易事。舒蔚在一旁拍手:

“这个好!射不中就得给我妹妹当三个月马夫!”

方晏的伴郎刚要替他辩解,方晏向后一挥手,随即接过递来的小弹弓,他捏在手里掂了掂,目光在灯笼上定了定,哈哈笑着喊道:

“看好了!”

话音刚落,弹珠 “嗖” 地飞出去,正中灯笼的系带。红灯笼晃了晃,“咚” 地落在房檐上,同一旁的红丝绸相得益彰,也不觉突兀。

惹得满街喝彩。方晏收了弓,笑着冲舒蔚扬下巴:

“这下能进门了吧?“”

屋里摆了喜糖,裹着芝麻的沾着花生的,今日早早就沿着街口发了一路。舒府的丫头小子们个个笑的嘴咧到耳朵根了,扬着喜糖喊“沾沾喜气”。

“嬷嬷,今日让小姐用这个吧。”

青杏递上一个胭脂盒,是妆品铺子新出的 “醉春红”,膏体在阳光下泛着珊瑚色,

“好,这胭脂显色,显得人面色好看,等会儿拜堂时,要让世子瞧清楚咱们桃儿多俊!”

嬷嬷给她描眉时,舒桃盯着镜中的自己,眉梢被挑得比往日俏了些,唇上点的胭脂红得发亮,连眼角都被点了颗小小的美人痣,活脱脱一副新嫁娘的模样。

她刚要抬手摸摸,就被江绾一按住:

“可别碰!嬷嬷说这妆要留到喝合卺酒呢!”

穿霞帔时屋里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四个丫鬟围着她扯衣角,整领子,青杏理着流苏,李嬷嬷盯着领口的盘扣,林氏站在稍远的地方,在一旁指挥。

“左边再提半寸”,

江绾一举着铜镜让她看整体:

“这凤凰绣得跟要飞似的,真真儿美的叫人挪不开眼!”

霞帔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泛着光,凤凰的尾羽从肩头拖到裙摆,走一步就晃出细碎的金芒。

舒桃有些激动,舒父舒母也是喜气洋洋,哭嫁这一环节临时去了,只在主厅简单拜别了父母,敬了杯茶,林氏便让人将舒桃从起身扶起来了。

舒桃刚站直,就听见外面喜娘亮嗓子:

“吉时到 —— 请新娘上轿喽!”

厅堂里早挤满了人,父亲穿着簇新的官袍,正被几个老伙计围着打趣。

“养了这么好的女儿,该请我们喝三大碗喜酒”。

舒蔚凑过来:“到了方家要是受委屈,就往我府里跑,哥给你撑腰!”

话没说完就被江云舟推到一边:“去去去,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委屈!”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把舒桃送到门口,手里攥着红绸,舒蔚背她上轿。

舒桃被红盖头遮住视线,却能感觉到方晏就站在轿边,红绸的另一头被他攥着,轻轻晃了晃。

她刚要抬脚上轿,就听见他压低声音说:“轿里备了冰镇的酸梅汤,热了就喝两口。”

“起轿----”

轿子刚晃了两下,又听见舒蔚的笑声:“路上慢着点,要是把我妹妹晃晕了,我可不认你这个妹夫!”

轿外的喧闹声像潮水,混着鼓乐和鞭炮响。

舒桃靠在轿壁上,摸着袖中临出阁时林氏悄悄给她的银锁,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却压不住心头的热。

她掀开轿帘条缝往外看,见街上挤满了人,有撒花的丫鬟,有敲锣的伙计,还有跟着轿子跑的孩子,手里都攥着方家撒的喜糖,欢笑声能传到半条街外。

“前面有卖糖画的!”

方晏的声音忽然从轿外传来,对小厮道:

“我知道这老师傅的鸳鸯画得极好,去买一个!”

喜婆在一旁笑:

“世子爷这是把新娘子宠上天了,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咱们世子妃,哪有迎亲半路买糖画的?”

舒桃微微弯了嘴角,心里热热的。

不久轿帘就被掀开,透过纱帘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来,捧着个晶莹的糖鸳鸯。方晏的指尖沾着点糖霜,

“怕你无聊,拿着玩。”

轿子一路晃到侯府,刚停稳就听见满院的喝彩。

舒桃被扶着下轿时,脚刚沾地就踩着片软——是方晏特意让人铺的棉垫,比舒府的早上铺的红毡还要厚。

他攥着红绸的手轻轻往回带了带,低声道:

“小心台阶高。”

入了正厅拜堂,方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笑得合不拢嘴,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

方夫人让人端来一碟花生红枣,往舒桃手里塞了把:

“多攥着点,早生贵子!”

方晏最小的侄子跑过来,羞羞答答的往她手里塞了颗糖,奶声奶气地说道:

“婶婶好!”

两人在堂前站正,喜婆扬着调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转向方晏的时候,红盖头被风掀起一角,舒桃看见他喜服上绣着的金凤凰,和她的霞帔正好凑成一对。

他弯着腰,发间的金冠流苏扫过她的额头,带着点痒,却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被送入新房时,舒桃的脚步已经些发飘。

方晏扶了她一把,婚房里乌泱泱挤了满满的人,喜婆说了通喜庆话,江云舟和江绾一一唱一和的闹了阵,有眼力见的慢慢都退出去了,屋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舒桃和垂眸立在一旁的方晏。

舒桃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霞帔的流苏。

红盖头下的光影忽明忽暗,能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比在廊下时更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直到他停在面前,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里,混着他略显清浅的呼吸。

方晏指尖捏着红木秤杆的中段,指腹反复摩挲着光滑的木面。这秤杆是方老夫人特意找来的,说是传了三代的老物件,有福气。

秤星上的铜锈被摩挲得发亮,杆尾还系着段红绸,与舒桃盖头的颜色相称着,显得格外融合。

他手腕微沉,秤杆带着盖头缓缓掀起,红绸流苏先一步滑落,扫过舒桃的鬓角,露出女孩光洁的额头,烛光顺着缝隙淌进去,在她眉骨投下细碎的阴影。

方晏的喉结轻轻滚动,手腕顿了顿。

她今日的眉梢被描得比往日更翘些,像初春刚抽芽的柳叶。

方晏揉了揉眉心,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却在转身前,飞快地往她手心塞了颗糖,是她爱吃的话梅糖,糖纸上还带着温热的,属于他的体温。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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