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许诺岔开话题道：“教授，中午的饭很好吃，谢谢你……是你送到医院的？”
言誓点了点头：“季风带我过去，他说我需要认认手术室的路”。
许诺又知道了言誓一个怪异的点，他就像是在玩儿剧本杀一样，一点点搜集着关于言誓的线索。
他又道：“你自己没吃吗？”
言誓道：“吃了，现在饿了。”
言誓明显什么都不缺，能够为言誓做点什么，许诺是有些开心的，他道：“我会做西红柿鸡蛋打卤面，面虽然是速食，但卤子是自己做的，你要尝尝吗？”
言誓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脸上没有表示，但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许诺，他点了点头。
于是许诺从冰箱里拿出了西红柿和鸡蛋，去了厨房，一扭头，言誓跟在身后。
他道：“是还有什么忌口吗？”
言誓道：“没有。”
许诺点了点头，取了碗准备打蛋，扭头看言誓还站在门口，便道：“教授，你在客厅等着就行。”
言誓道：“我想看着你。”
情话有些人说出来油腻有些人说出来真诚，许诺觉得言誓是后者，因为他渐渐的琢磨出味儿来了，言誓只是把内心的感受真实的说出来，他可能都不知道这是情话，所以许诺也说服自己处之泰然。
但言誓这样看着人干活令许诺很不自在，他扭头看着不容易劝退的言誓，索性拉他进厨房关上了门，把手里的碗塞给他，道：“会打鸡蛋吗？”
言誓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碗，又看了看许诺摇了摇头。
许诺意外道：“你中午不是做了西红柿炒鸡蛋？那个不需要打蛋吗？”
言誓认真道：“不一样的。”
许诺道：“哪里不一样？”
言誓道：“厨房不一样，碗不一样，筷子不一样，鸡蛋也不一样。”
“……”要不是大概了解言誓是什么样子，许诺就要认为言誓是在为自己不干活找借口了。
他道：“别的东西确实不一样，但鸡蛋是一样的，就像你中午那样打鸡蛋就可以。”
言誓固执道：“不一样的，许诺，鸡蛋也不一样，中午的鸡蛋是白皮的，你这个是红皮的，我那个是西红柿炒鸡蛋的鸡蛋，你这个是鸡蛋打卤面的鸡蛋。”
许诺尽量说服自己言誓不是在找茬，他佯装端起架子，指着言誓碗里的蛋，道：“我就问这蛋，能不能像中午同样的手法打。”
言誓想了想，点点头：“这个蛋虽然不一样，但是可以用一样的动作”。
西红柿鸡蛋打卤面，许诺自己喜欢吃，做了很多次，相当熟练，其实也不用言誓帮什么忙，但是言誓在门口看着不离开，让许诺如芒在背。
他拿出特地跑城西一家小有名气的手工面店那里买来的鸡蛋面，劲道爽滑，放锅里煮着，扭头看言誓在认真的洗手。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言誓不是那种漂亮型的，是英俊，文雅又成熟的长相。
许诺与他见面的几次，他都穿着长袖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总是西装革履的样子。
他垂眸认真洗着自己骨节修长的手指，水打湿了他的衬衫袖口。
许诺走过去道：“我帮你把袖子卷起来吧，都弄湿了。”
他说着将要碰触到言誓手腕的时候，言誓似乎才反应过来的触电般的躲开了。
许诺的手僵在了原处。
有瞬间的尴尬和酸涩，许诺心想，不知道该怪自己太容易放下心防轻易就没有了距离感，还是怪言誓让他以为可以越界。
许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收回手，却意外被言誓湿润的手握住。
言誓似乎是妥协道：“只能卷一圈。”
“咦？”许诺没忍住发出了疑问：“为什么只能卷一圈呢，如果你不想卷袖子，我不会强迫你的。”
言誓道：“没有不想，但是只能卷一圈，你碰触我，我很愿意。”
于是许诺解开他的袖扣放到了墙壁上的架子上，怕给他弄丢了。
他虽然不解，但还是尊重言誓的意愿给他卷了一圈袖口。
瞬间就发现了言誓想要隐瞒的东西。
看到的一瞬间，他竟然有些目赤，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紧紧的握着言誓的手臂，稳住自己的情绪，轻声道：“你真是个笨蛋，你以为卷一圈，我就看不到了吗？”
言誓想躲，但被许诺拉住逃避不了，他只好偏过了头，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被许诺抓住的手的袖子。
许诺翻过他的手腕，一只手哪里挡得住，他能够看到言誓想要掩饰的累累伤疤。
像是自己用小刀割的刀伤，仿佛还有烫伤，电灼伤。
许诺从来没有想过会对这样一个不算熟悉的人产生心疼的感觉。
许诺轻轻的抚摸了下，伤痕并不算深，至少刀伤没有伤到肌腱，不然言誓想要握手术刀做精细的工作，那是很困难的。
许诺道：“你自己划的吗？”
言誓第一次没有回应许诺的话，他只是固执的想要把手腕收回去。
许诺这次没有拦着他，他松了手，毕竟一开始，也并没有想到会窥探到言誓的伤疤。
许诺道：“对不起，我会为你保密的。”
言誓看向许诺，许诺才发现他已经红了眼眶。
言誓道：“季风说，一般人不会轻易接受这些，我知道我不正常，怕你不喜欢。”
许诺道：“那季风让你一直瞒着吗？这其实瞒不了多久的，总有坦诚相见的时候。”
言誓道：“季风说，至少要给他时间确定你的人品后再说。”
许诺点了点头，倒也无可厚非。
明明言誓还要高出他半个头，但许诺仿佛能看到这高大的硬壳里那个躲在角落的小孩儿，委屈害怕又孤独。
许诺有些怔愣的伸手抚摸那个孩子的头顶，触手却是蓬松的三七分。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是在摸言誓的头顶，不是那个想象中的小孩儿。
许诺收回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安慰道：“教授，爱你的人不会嫌弃你，只会心疼你。”
“爱我的？”言誓疑惑出声。
“对，爱你的”说完许诺便听到锅盖扑腾的声音，忙回头看天然气灶，糟糕，煮的面溢锅了。
他跑过去拯救自己的面条。
在他看来煮面条是很讲究时间和火候的，要不然煮出来的不是太软便是生硬。
为了吃到自己最欢的面条的状态，还特地写了时间、点水次数便签贴在了墙壁上。
“许诺，什么是爱我的人？”
言誓走过来问道。
“这个很难说啊”许诺把面条捞出来盛到冷水盆里，他回头看言誓还站在原地，想了想道：“爱你的人，就是会让你感觉到温暖和开心的人，如果有一个人带给你的是痛苦，你要远离他。”
言誓望向他，道：“那就是你啊，你是爱我的人。”
“嗯？”许诺搅拌的动作一顿，许诺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的……我只是。”
算了，就算是朋友，我也算是爱他的人之一，至少不想伤害他，于是许诺没有再说下去。
许诺热油，对言誓道：“等一会儿味儿会非常大，衣服会沾染上味道，你要不要先出去？”
言誓摇了摇头。
小说虚拟，切勿模仿当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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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西红柿鸡蛋打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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