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幽深,滴水声清晰可闻。
苏柯摸着潮湿的墙壁前行,耳边不时传来地面上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这条暗道显然是年代已久,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被遗落的物件。
拐过一个弯,前方忽然出现一点微光。苏柯放慢脚步,借着光线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段较为宽敞的甬道,墙上还留着些许字迹,似是早年走私盐商留下的记号。
又行数十步,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来。苏柯心中了然,这该是到了听雨楼后院了。果然,前方出现一道木门,门缝透出昏黄的灯光。
未时已过,暮色渐浓。苏柯推开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竹林之中。听雨楼的后院紧邻水巷,远处传来划船的橹声,和着依稀的丝竹声,显得格外清幽。
"昨夜东风。"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竹林中传来。
"杨柳春晓。"苏柯按照约定回应。
竹叶沙沙作响,一个身着灰布褂子的老者从阴影中走出。月光下,正是方才在巷口听到的那位抱琴老者,周乐年。
"苏公子。"周乐年躬身行礼,"老朽恭候多时了。"
"周管家。"苏柯还礼,"不知叶姑娘可有消息?"
"小姐现在很安全。"周乐年压低声音,"只是今晚的宴会,恐怕不太寻常。钱朝奉请来的那位金陵贵客,是当年参与查办叶家案子的钦差之子。"
苏柯心中一惊:"那岂不是......"
"正是。"周乐年叹道,"那人一直在追查一份密函的下落。据说,那密函里记载着一个足以震动朝野的秘密。"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周乐年神色一紧:"有人来了。公子快随我来。"
两人快步穿过竹林,来到一座小阁楼前。阁楼临水而建,是听雨楼的一处雅间。周乐年轻车熟路地推开一扇暗门,示意苏柯进去。
"这里是小姐平日练琴的地方。"周乐年解释道,"一会子公子若要见小姐,就在这里等候。记住,酉时三刻,会有人来接应。"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当年叶大人留下的信物。今日交给公子,也算了却老朽一桩心事。"
苏柯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清风明月"四字,笔势遒劲,与父亲的手迹竟有几分相似。
"这字......"
"正是令尊所书。"周乐年神色黯然,"当年两位大人在杨柳庄分别时,互赠信物。叶大人得了令尖的手帕,令尊得了这块玉佩。只可惜......"
话未说完,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灯影绰绰,似是有一队人马正在搜查后院。
"不好!"周乐年脸色一变,"是钱朝奉的人。公子快藏好,老朽去引开他们。"
苏柯躲在暗处,透过窗缝向外望去。但见十几个家丁打着灯笼,正在院中搜寻。领头的正是白天在茶馆见过的周虎。
"搜!一定要在宴会开始前找到那个姓苏的!"周虎厉声喝道。
就在此时,一阵琴声从远处传来。周虎精神一振:"是《高山流水》!快,跟着琴声去找!"
待脚步声渐远,苏柯正要松口气,忽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回头看时,却见叶眉一袭白衣,正站在门口。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映得她面容愈发清丽。只是眉宇间,难掩一丝担忧。
"叶姑娘。"苏柯起身,"方才收到你的消息......"
"公子且莫说话。"叶眉快步走近,压低声音道,"钱朝奉已经察觉了什么。今晚的宴会,他不但请了金陵来的大人物,还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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