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事都是多说无益的,不是当局者迷,而是你未在那处境中,总不能感同身受。
秦燕宣深夜归家,汽车停在大宅门口,他没回时,众人也不敢歇着,大宅并未关门落锁,门口的灯笼亮着,照得台阶通明。福七跟在秦燕宣后面,跨进门槛的时候,听见他问当值的门差:“老爷回来了吗?”
“回奶奶的话,”那门差答道,“老爷傍晚便回了,见奶奶不在,用完饭就去歇着了。”
秦燕宣点点头,吩咐,“把门合了吧,不早了,也该落锁了。”
众人答是。
打着灯的家仆在前面给他看路,他说要直接回主院,却在茶厅的岔路口前停住了脚步。秦燕宣问身旁的小仆,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年纪轻,瘦瘦高高的,说话也不怎么过脑子。
“老爷当下在哪儿呢?”他问。
“回奶奶话,老爷同往常一样,在别院歇着呢。”那小仆说。
一听这话,秦燕宣还没什么反应,他身边年纪稍长的仆从倒急了眼,在那小仆身上隐蔽的打了下,忙上前补救,“回奶奶话,老爷用完餐见您不在,问了您什么时候回,又等了许久,闲着无聊便去了别院。”
身边的福七听了也忙说,“少爷,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着吧。”一副生怕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样子。
秦燕宣看他们这一唱一和的,觉得好笑,对那小仆说,“把你这灯给我,晚饭吃了太多,我自己走走消消食。”
那小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站着没敢动。福七也道:“少爷,这更深露重的,咱们早些回去了吧。”
秦燕宣脸上还带着笑意,声音却冷,含着威胁:“怎么?”他说,“是我的话现在已经不管用了吗?”
那小仆战战兢兢的,在身边人的示意下,把手里亮着的灯递了过去,秦燕宣接过,挥手让他们退下。见他要走,福七慌慌张张喊了声少爷,却被秦燕宣轻声呵斥一样的“阿七”给止住了脚步。
秦燕宣遣退众人,一个人向后院走,穿过几道宽宽窄窄的门,走过几条弯弯绕绕的路,最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抬脚向别院走去。
陈府的景观做的用心,有着整个江沪有名的园林。当年陈老太爷在朝廷做官,告老还乡后,宫里亲自派人来监工,请南方最好的工匠建了这座宅子。在从前,门口的匾额上都用小字题着歌颂皇帝丰功伟绩的文章,只是后来变了天,皇帝没了,匾额也跟着换掉了。
秦燕宣穿过一片竹林,就到了别院,刷红漆的木门合着,门口坐了一个低头打瞌睡的丫头。他在门前站定,在门前投下一道清泠泠的阴影。那丫头骤然惊醒,抬头看是他,乍乍呼呼地要喊“奶……”
却被秦燕宣的“嘘……”给堵了回去。
他收回放在唇间的手指,轻轻把门推开,对那丫头说,“别跟过来。”
同主院比,别院的布置相当简单,东西厢房再加一个主屋,地头不大,主屋的两扇窗户前面分别种了棵石榴树,还没花,绿莹莹的,悄么声吞吃掉屋里透出来的光线。旁边是简单的一条走廊,拐个弯通到屋后,是院里的另一个出口。
主屋门同样严密的合着,影影绰绰透出了些烛光,让他鬼使神差的走近,在离窗还有一些距离时。秦燕宣就听见了一道软糯的声音,甜腻腻的埋怨“爷你又说胡话。”
他听到陈易明笑,“我唤我的心肝儿,又没唤你,怎是胡话?”
白桃声音闷闷的,像是把头埋到了被子里,“爷你惯会欺负我。”
陈易明紧跟着回了句什么,秦燕宣没听太清,只听到了身体翻动和被褥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是白桃短促的一声:“别……”
之后的动静就多少有些不堪入耳了。
秦燕宣面红,有些难堪,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何要到这儿来,他没再听下去,涨着脸从后门离开,到了回住处的路上,才想到,他没听清的那句话,好像是陈易明俯在白桃耳边含住他的耳垂说:“照我看,你顶喜欢让我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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