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对？”朱婉笙一脸的纯良无害，似乎还带着几分期待。
“嘭”一声，顾影青关上窗，风雨骤停，纸张悠悠落回桌面地面。
杂乱一片。
他还是站在窗边，扫视一圈满地的纸张，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她明明也是要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他内心竟然不是很排斥...
顾影青带着疑惑满屋子的跑，捡纸张。
虽然不想做，但做的认真，每张纸都保持同一个方向叠在另一张上，这样的人，非常适合做实验，也就是，所谓的工具人。
她心里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斟酌着怎么开口时，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出现在眼前。
她坐着，他站着，这样的站位，让他的眸光从薄薄的眼皮投下来时候，无故带上几分傲。少年如墨的长发从肩膀处垂落，白青色束发的带子混杂在黑发中若隐若现。
虽然眼神总是没什么温度，长相却是无辜的，少年气的，剑眉星眼，唇红齿白，五官俊秀。
“捡好了。”他眨了眨眼。
朱婉笙喉结微滚。
她没有告诉顾影青，称量纸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要丢，没必要理得如此整齐。
随便找个袋子丢里面就完事了。
但那怎么了。
这人不是硬骨头吗，不是喜欢不搭理她还想让她生气吗？那她就偏不要生气，还要反过来看他吃瘪，看他的硬骨头软下来，站她这边，听她的，乖的，那样多好玩。
顾影青催促：“不要？”声线冷冷的，没有温度也没有什么起伏。
朱婉笙双眼微眯：“丢了就行。”
顾影青觉得被耍了。
朱婉笙无辜眼：“本来就是要丢的，我是让你捡，可是我没让你整理呀，是你自己不问清楚的，不怪我的对不对。”
顾影青觉得心口发痒，像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在上面跑，难受，但又抓不到。他想远离朱婉笙。
顾影青咬着牙：“还要多久才可以走？”
“一个小...半个时辰左右。”朱婉笙：“怎么，你这就坐不住了？”
顾影青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愣神，听到声音后，眼神一点点聚焦。
他身子靠实椅背，不冷不热地说：“坐得住。”
说完叹了一口气，换了个坐姿，似乎还是觉得不舒服，又换回来，接着，又想去开窗，手才到半空。
朱婉笙：“你敢，再把我的东西吹乱，今晚睡这里。”
顾影青垂头丧气，可怜兮兮的：“那我...可以喝点东西吗？”他今日滴水未沾，茶也没有喝，如今又闷热又渴。
闪电忽起，光透过木窗微微透入，落在他周身给人镀上一层柔和的毛边，他整个人一下子就蔫了几分，像个被欺负过的小狗。
朱婉笙叫了蓝矾。
蓝矾再次上来时，端着一木制托盘，其上一套青釉瓷茶具，茶壶里冒着热气，茶香跟着热气一起蒸腾出来。
“主上，这些点心都是...”
蓝矾边说边把点心茶水往朱婉笙做实验的桌子上放。
朱婉笙肌肉记忆快过大脑思考，用手臂挡着不让蓝矾放：“吃的喝的不可以放这！”
化学实验室安全守则——严禁在实验室内饮食，或把餐具带进实验室，更不能把实验器皿当作餐具。实验结束，应把手洗净再离开实验室。
按理说任何吃的喝的都不应该出现在胭脂铺二楼，但朱婉笙考虑到身后这位“陪读”可怜人，看起来也是真的渴了，也没碰过试剂，喝点吃点也无伤大雅，才会叫了茶点。
朱婉笙：“你把这些都给他。”
点心有许多：粉色的荷花酥、泛着金黄的芝麻饼、梅花样式的梅花饼。
都是林沧莨公子为朱婉笙准备的，现在却便宜了顾影青，蓝矾心疼，和割了她大腿肉一样心疼。
“主上...”蓝矾双手交叠，看看她又看看顾影青，接着眼前一亮，又蹭地朝顾影青走去：“正君大人还不快去伺候主上用茶？”
朱婉笙取液体的手跟着一抖。
伺候...个屁啊。于是下逐客令。
朱婉笙又继续摆弄那些瓶瓶罐罐，这一下午，到底在忙什么呢。
动作很娴熟，以前应该也没少做。
头发绾的很随意，有几根遗漏的搭在颈间，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戳在白皙的皮肤。
“喝吗？”顾影青问。
嗓音很淡，尾音稍扬，意味不明。
朱婉笙回头。
顾影青正在倒茶，浅色茶水淅淅沥沥落入茶杯，烟雾升起，将他有棱有角的面容隐了大半。
他倒了两杯，没喝，抬眼看朱婉笙，“妻主，要吗？”
朱婉笙：“不喝，没手。”
“需要我喂？我亲自伺候妻主？”少年眼里戏谑意味十足，他端上茶杯，因着烫，没喝，但吃了几口点心。
是挺惬意的。
朱婉笙改变主意了：“来，你过来，不是想伺候我吗，来。”
她的面容在不太明亮的光里有些失真，但眸光清亮，扫过来的眼神带着笑意。
绝非好意的那种，带着点坏的笑。
顾影青下意识躲开她的眼神。
看着墙壁觉得尴尬，开始喝茶，茶水温度适宜，泡的是绿茶，入口虽苦却回甘，轻微的醇香停留在舌尖。
朱婉笙还在看他。
顾影青只好继续喝茶。
三杯，四杯。
到了第五杯。
朱婉笙突然笑起来，眉眼弯起，笑得愈发的不怀好意。
顾影青被她看得发毛：“真，要我伺候？”
朱婉笙：“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要不要听。”
顾影青后背发凉：“不要。”
朱婉笙循循善诱：“伺候我的事，倒是可以先放一放，现在，你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帮帮我一起，可好玩了，不骗你的。”
顾影青搭在膝盖的手指动了一下，“帮你做什么？”
“你先过来，我教你。”
顾影青不动：“我不想做，我可以等。”
朱婉笙一直在做重复性的动作，于他而言，无趣得很，不如躺着做个美梦。
顾影青挑了块点心慢悠悠地吃。
这么悠闲的话，朱婉笙更加要他一起了。
朱婉笙：“那这样吧，我可以付你银钱，当天结算，你想要多少？”
顾影青：“可我不缺钱。”
朱婉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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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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