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何时开始注意她的呢?具体的却无法回忆,也许是那次命中的意外。
初来乍到,我转入了这二年一班,进班时没有想像中的簇拥,仿佛这个班的一切都过于了冷淡,也许是经过了一年多的相处,明显的分好了许多小团体。如此一来,那个在课间独自用着薄片胭脂的女孩便深深吸引着我,她对照着一面复古式的明镜,纤细的双手独伸出拇指与食指,似九月含苞初绽的芙蓉,不为刻意的柔情又不失坚毅,微微轻盈抬起上唇只留足缝隙,随后将这一朱红的纸递入唇间,轻轻抿起。紧接着有韵律的重复,不出片刻双唇上便转移了淡淡的一抹朱红,但在我心间却留下了深深触动。
她也许是没有看见我这一新生且无礼的家伙。不!她一定是注意到了,只是不愿去理会,不知是傲娇还是早已习惯这种存于男生内心深处的眼神。我本以为这个课间会在这不寻常的平衡中度过,直到耳边传来了嘈杂的不和谐之声。
“哎呦呦,又在玩你那破纸片子呢!搔首弄姿的又想勾引哪个男的,不会是那个新生吧,他已经看你半天了,真是臭味相投,还真觉得自己孤芳自赏啊!”说话的是小娜,我了解到她就是班里的大姐头,说话时还不忘花上几秒去涂抹最为浓烟的口红,简洁而又直白。这番嘲弄不堪入耳,可她却以无声应对,仿佛置自己于话外。
甚至这无声不似反抗的作为都几乎激怒了小娜,她大步冲向前一手打飞了女孩两指间的薄纸,女孩的皮肤如过敏一般立刻红起了鲜红的掌印,那朱红的薄纸直直轻飘落在地板上却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可女孩依旧沉默着仿佛那薄纸就应该深刻于地面,双手理应有对应的手印,她是自己世界的“局外人”。
我名为宫青,作为新生不应插手此事老老实实,可我却出离愤怒了。我是骨子里刻着内向与卑微的,所以我只是走去蹲下捡起那薄纸,那纸很轻,我将双手微微向下拢起,像是在手捧珍宝置于女孩的桌面。又笑脸请求“小娜们”能够别欺负女孩,谁知话音未落,女孩先开了口“这不关你的事,走吧”。欲说还休,我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只认为奈何明月照沟渠。小娜似乎很满意女孩的态度便带着胜者的姿态扬长而去,那里只留下了女孩用纸巾小心擦着面部蹭着的胭脂。我本以为像她如此冷漠的人不会流泪,直到纸巾上朱红的胭脂被一层一层的晕开,注入其纯白的灵魂,于是泪滴生花。
晚饭后,我试着忘却这件事,但每次尝试,痛苦就充斥心间。因为我的桌上出现了一张字条有着秀气婉约的字体,上面写着:谢谢你的作为,但请到此为止。不用直觉,这一定是她写的,落款:苑姝。我明白就算只是不让自己后悔,不论这善良是否虚伪,也不论是否出于本心,我也要试着去了解她,这并非冷漠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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