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这个干嘛？不会是想害灵灵吧？我才不告诉你。”
李今歌眼一转，哼了一声拒绝回答。
岑雪儿气得握紧了拳，又深吸了好几口，告诉自己忍住。
她小，小孩，自己大人不计……去她的，自己又没比她大多少。
“我害她，她害我还差不多！”
阴沉沉的，十四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还威胁自己和师兄师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灵灵才不会害人。”
李今歌怒声反驳，转过头想瞪她，结果只能看见粗大的树干，遂放弃。
再次安静下来，或许是都意识到对方和自己不对付，两人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到天色变暗，大雨依旧瓢泼。
岑雪儿忍不住了，抬头望了一眼完全不像是要停的雨，眼里露出一丝担忧，过了一会，眼帘垂下，犹豫又别扭道。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还是找个地方先避避。”
在她担心无人回应时，背后传来李今歌温和的声音。
“我看不远处好像有个山洞，去那吧。”
岑雪儿松了一口气，暗自想到，还好这人没那么倔，识好歹，不然她才不在这里陪着呢！
“那过去吧。”
岑雪儿站起身，李今歌也慢慢站起身，两人往不远处的山洞走去。
等他们走到山洞里后，雨下得更大了，像是瀑布般飞流而下，前面的洞口被雨水连成一道水做的帘幕，将两人隔绝在黑暗中。
过了一会，李今歌站起来，身上湿哒哒的难受，她想找些干木棍生火。
洞内非常暗，只好努力睁大眼寻找自己想要的柴木。
摸索着向前，过了一会忽然觉得明亮了些，能看得清洞内大致情况，她回头一看，岑雪儿手上正把玩着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小小的，却足够明亮。
见她看过来，岑雪儿不屑的把头撇到一边，手却依然摆弄着那颗珠子，好似忽然玩上瘾一般，没有拿走。
李今歌眸光轻轻动了一下，抿了抿唇，不再看她，借着夜明珠的光将能用的柴木拾到一块，可生火又成了难事。
正当皱着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见岑雪儿嗤笑了声‘没用’后，一个响指，地上的柴木便燃了起来。
“真厉害～”
李今歌诚恳夸了句，再抬头忽然觉得岑雪儿的脸色有些发红，大概是被火光照的。
火燃起来了，将黑暗驱赶在外，两人沉重的心情都好了些，尤其是岑雪儿，积攒了一天的怨怒，现在终于散了，平静下来。
李今歌熟练的摆弄树枝木棍，火苗在在她操纵下越升越高，好像一个操纵火焰的术士，那般精巧娴熟。
“说真的，归濉山不适合你。”
空荡的山洞内突然冒出声音，李今歌摆弄柴火的手一顿，马上又若无其事放下。
“我知道。”
岑雪儿奇怪看向她，李今歌低着头，她看不到她的脸，自然也不知道她神情如何，只是疑惑道。
“那是为什么？不想修道，为什么要来苍羽宗？”
她一开始对李今歌一点好感也无，认为李今歌是为了修道才死皮赖脸赖着她的妹妹李慕灵进的宗门，事实也确实是因为李慕灵，李今歌才能破例入宗。
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和这几次的争吵，觉得自己好像哪里想错了。
至少李今歌绝对不是为了修道才入宗的，那是为什么？
岑雪儿不理解，歪着脑袋看着李今歌，火光下的李今歌脸颊肉不多不少，刚好是让人看着很舒服的那种长相，如果不和自己吵架的话，她承认这人看着确实有点可爱……就一点点。
李今歌没说话，双手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放在一旁，鞋袜也脱了，看了她一眼。
“你也脱了吧，不然会得风寒的。”
不知道修士会不会感冒，出于善意考虑，还是提醒了一声。
岑雪儿怔了一眼，难得没有出言怼人，顺从的听照她的话将外衣脱下，鞋子没有脱，有些失礼。
两人继续围着火堆相对而坐，俱无话。
岑雪儿看着旺盛的火苗，脑子放空，刚刚的问题却依旧萦绕在脑海里没有离去。
过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诧异抬头看向对面抱着双膝而坐的李今歌。
“你，你不会是为了李慕灵吧？”
雷声轰鸣，像是什么炸开一般，李今歌抱着双膝的手颤了一下，依旧没有出声，但岑雪儿几乎肯定了这个答案，顿时奇怪地看着她。
“放心不下她？”
“拜托，她可是修士！”
而且还不是一般厉害，岑雪儿在心里小小的腹诽。
李今歌这才动了一下脚，不轻不重怼她。
“那也比我小。”
岑雪儿瞠目结舌，不可理喻的同时想到不由自主想到薇薇，又好像能理解一些。
在诡异又复杂的心情中，最终喃喃吐出两字。
“有病。”
“你才有病。”
听到这话李今歌反应很快就怼了，气得岑雪儿又是一阵无语。
过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看了看她，不由道。
“她，”停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在李今歌疑惑看过来后快速把话说完。
“我是说李慕灵，她很厉害，你完全不用担心。”
有这时间，李今歌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岑雪儿由衷觉得。
李今歌摇了摇头，火光照不亮她晦暗的眼眸。
“你不懂。”
抱紧了膝盖，眼里是岑雪儿看不懂的复杂，李今歌心情压抑。
岑雪儿根本不懂如果按剧情正常发展下去，灵灵会经历什么。
爱而不得都是小事，与同门互相残杀，被敬重的师父说歹毒，入魔，被亲近的人背叛……
这是属于李慕灵的命运，一条注定毁灭的命运。
可那是灵灵啊……
那个在她刚到异世界最无助时候遇到的妹妹，那个看着不近人情却会给自己修好门窗的妹妹，那个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亲自抓药，彻夜不眠照顾自己的灵灵，她怎么能接受她走上那样的路！
那样一条不归路！
她要她活着，健康快乐无忧的活着，而不是背负着沉重命运最后变成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岑雪儿不会懂。
她们都有光明的未来，她的灵灵为什么不能有！
自己非要争一争。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在温暖的炉火旁，那些沉重的思绪渐渐和飘在上方的烟雾缠绕在一起，升向不知名的远方。
李今歌说了一句自己不懂后，岑雪儿准备认真听听她的理由，结果抬头一看她居然睡着了，气得拳头紧了又松。
李今歌！
抬起手锤了下墙壁，却没发出多少声响。
雨下了一夜，被火光照耀的洞穴内温暖如春，直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轻快鸟鸣，洞里抱膝儿眠的两人才缓缓睁开眼，看见对方都是一怔。
过了好一会，岑雪儿若无其事起身将外衣穿上，轻咳了声。
“你把衣服穿好，雨停了，我用飞书送你回去。”
睫羽轻颤，李今歌从环着的膝盖中间仰起，看着微微不自在的岑雪儿认真道谢。
“谢谢你～”
岑雪儿咳了一声，眼神飘忽，不耐烦道，“谢什么，顺路的事，反正昨天也回不去。”
李今歌闻言轻笑，感激得真心实意，也不拆穿她的话。
她知道的，区区大雨怎么能困住这些与天地同游的修士，就像当初爬山一样。
两人收拾完毕，一起走出山洞。
或许是因为昨天下了一场大雨的原因，天空蓝得清澈，万里无云，整个天好像一个倒过来的孔雀绿瓷碗，蓝的纯粹透彻。
岑雪儿正准备拿出飞书，一个人影忽闪而至，挟住岑雪儿肩。
岑雪儿僵住，肩膀被人牢牢挟住，一点动弹不得，肩头越来越重的力道似乎想把她捏碎，但又好像顾忌着什么没有下死手。
“灵，灵灵？”
李今歌惊喜出声，紧张了一晚上的心看到灵灵终于放松下来。
听着身后还算开心的呼唤，李慕灵眸光微闪，慢慢将手从岑雪儿的肩头挪开。
岑雪儿连忙离这人远了些，忌惮隐晦地看了眼李慕灵，李慕灵没有看她，在李今歌出声后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李今歌身上，眼里只有李今歌一人。
见无人注意自己，岑雪儿又疼又气，想骂人，想起李慕灵刚刚像要杀人的眼神有些发怵。
终于深吸了好几口气，低下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揉了揉肩膀，面目狰狞不已。
“你怎么来了？”
李今歌雀跃又疑惑，不知道灵灵怎么能找到自己。
李慕灵没说话，而是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
“没事？”
李今歌摇摇头，“没事。”
又看了眼一旁的岑雪儿，想起什么解释道，“昨天雨太大了，我们回不去，就在山洞里过了一晚。”
李慕灵闻言从刚刚开始就收敛不住的杀意终于散了一些，转头看了眼岑雪儿，抿了抿唇。
姐妹两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看岑雪儿一眼，看得岑雪儿忍不住心里发毛，过了一会李慕灵转身向她走来。
李慕灵面容不愉，但也没有刚刚那般煞气满满，走到她面前，之前她的眼神还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岑雪儿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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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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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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