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儿家丁说道:“去世的是我们管家。”
小师妹问道:“只是管家,又不是当家。贵府居然还为他办理丧事,这位管家是你们王家的亲戚吗?”
挨个儿家丁解释道:“张管家从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有自小便被是老爷收养,是在王家长大的,与老爷情若父子,他前阵子遇害身亡,老爷下令将他厚葬,礼节仪式一样不少,全府的人都要为他悼念吊唁。”
“遇害?”小师妹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你们这位张管家是给人害死的吗?”
高个儿家丁道:“是啊,死得可瘆人了。”
杨巅峰问道:“他是如何被害,请二位与我们详细说说。”
两个家丁互相望了一眼,又东张西望一阵,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不瞒二位,大家都怀疑是妖怪所为。”
杨巅峰哦了一声,心想又扯到了妖怪身上,估计这张管家也是那死因蹊跷的五人之一,问道:“何以见得?”
矮个儿家丁道:“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杨巅峰道:“凡事不可人云亦云。你们王府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在城中想必也是有头有脸,有钱有势,总得查清这位张管家的死因吧。”
矮个儿家丁道:“就是因为查不清楚,大家才乱猜的。”
小师妹道:“你们都是王府的人,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你们没见到那位张管家死时的样子吗?”
高个儿家丁道:“见到了啊,怎么没见到,他浑身发黑,七窍流血,双眼也深深陷了下去,你是没见到,不知道有多吓人!”他说着身子便不由得发抖,一脸的心有余悸。
小师妹与杨巅峰同时哦的一声,杨巅峰脱口而出道:“这不是与李公子一模一样吗?”
挨个儿家丁道:“可不就是,那位李公子便是这么给妖怪害死成那副模样的,所以大家才说张管家也是如此。”
杨巅峰心想,那李公子之所以如此,是中了九幽山上的毒物,王少奶奶则是给人伪造成这幅样子,不知道这位张管家又是如何,只有亲眼看到他的尸身才好断定,便问道:“那位张管家下葬了吗?”
高个儿家丁摇头道:“还没呢,老爷说他舍不得张管家,要留他在家中再住几天,所以暂时还没入土。”
杨巅峰道:“如此甚好,可否让我进去看看他的遗体?”
两个家丁都是一愣,高个儿的这才开始打量二人,问道:“两位是什么人?为何要见张管家?”
杨巅峰抱拳道:“在下是山间隐修,见到此地凶气冲天,知道有人枉死,担心是恶修行凶,便特来探查,还望两位行个方便。”
两个家丁再次一怔,矮个儿的率先反应过来,惊道:“山里隐修,你是说,你是在仙山中修行的仙长吗?”
杨巅峰微微一笑:“正是。”
两个家丁连忙鞠躬参拜,均道:“原来是两位仙长大驾光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仙长原谅。”
杨巅峰背着手,一派云淡风轻,笑道:“无妨,所以可以放我们进贵府看看吗?”
高个儿家丁忙道:“此事我们做不了主,需禀报老爷,请两位仙长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杨巅峰点了点头,说道:“无妨。”
高个儿便转身奔入府通报去了。
矮个儿家丁搓了搓手,笑嘻嘻的问道:“仙长,听说你们仙人都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是不是真的?”
杨巅峰也跟着他笑:“那你觉得,这是不是真的呢?”
他摸了摸鼻子:“应该是真的吧,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仙人法力无边,神通广大。”
杨巅峰哭笑不得:“你看,我虽是仙人,可是连你家大门都进不去,还要劳烦你们二人帮忙通报,你还觉得仙人无所不能吗?”
矮个儿家丁一愣,随即仍然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仙人呢,仙长能不能变个法术瞧瞧,让小的开开眼界。”
杨巅峰笑道:“这个简单,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说着一拍储物袋,佩剑在手,他捻了个诀,将长剑往地上一丢,说道:“你踩在上面,他会带你飞天遁地。”
矮个儿家丁将信将疑,但还是挪动脚步,踩在剑上。他一踏上剑身,长剑便缓缓升空,载着他越飞越高。矮个儿家丁惊呼一声,满眼惊恐,脸上却又喜形于色,拍手叫道:“我会飞了,我能飞了,我飞起来了!”
小师妹在旁鄙夷道:“大惊小怪,真是没见过世面。”
矮个儿家丁并未听见她的说话,叫道:“再高点儿!”
杨巅峰心念动处,长剑发出嗡鸣,倏忽之间腾高了数丈。那家丁身子不稳,摇摇晃晃,终于跌了下来,仰天摔了个狗吃屎,幸好不高,并未受伤。
杨巅峰故意不去接他,收了佩剑,居高临下的笑道:“怎么样?开心吗?高兴吗?”
那家丁虽然摔得鼻青脸肿,却还是兴致勃勃,喜不自胜,哈哈笑道:“多谢仙长!”
小师妹在旁低声咕哝:“雕虫小技而言,看把你高兴的。”
杨巅峰抬头挺胸,咳嗽一声,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回去好好站岗吧。”
这时那高个儿家丁从里面出来,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汉子,提着裙角奔到门外,向杨巅峰与小师妹抱拳道:“听家奴言道,有仙长驾临蔽府,可是二位?”
杨巅峰背着双手点头:“正是,这位想必就是王老爷了。”
大汉也点头:“不知仙长是何方高人?”
杨巅峰谦道:“高人不敢当,在下在坤鹏之巅修行。”说着出去一枚代表身份的令牌给他看了一眼。
王老爷自然不知道他那令牌的奥妙,但以他的眼力,却也能够看出眼前这二人气度不凡,绝非招摇撞骗之辈,忙道:“请两位入府一叙。”
修士不管走到哪里,在凡间都是受人敬重的,他身为一家之主,却让杨巅峰与小师妹走在前头,自己在一旁引路,一面吩咐下人准备酒菜,要好好招待贵宾。
杨巅峰想起自己与小师妹从九幽山下来至今还粒米未进,正饥肠辘辘,便也没有推辞,反正是人家自己要做冤大头请客,自己一没逼迫二没胁迫,不吃白不吃。
王老爷一抖袍袖,笑问:“两位仙家光临蔽府,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却不知两位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杨巅峰问道:“实不相瞒,在下师兄妹二人是为了府上的白事而来。听闻贵府管家惨遭横祸身亡,不知是真是假?”
提起此事,王老爷脸上立刻便有悲痛之色,叹道:“确有此事,仙长莫非是知道张管家死得冤枉,特意前来超度于他吗?”
杨巅峰咳嗽一声,说道:“在下修为尚浅,还不能施展超度之法。我是见到万顷城中天现奇象,掐指一算,知道城中近发生多桩不平之事,心想许是妖怪行凶,便特意前来降妖除恶。”
一旁小师妹闻言,差点笑出声音,费劲忍住了。
王老爷对仙人崇敬得很,没察觉她的古怪表情,向杨巅峰说道:“仙长果真有火眼金睛,才来就知是妖怪害人。”
杨巅峰道:“眼下还不能断定,需先望一眼贵府管家的尸身,才能确定凶手到底是不是妖怪,所以才来叨扰。”
王老爷道:“那就请仙长移步灵堂,等看过了他的尸身之后,再到客舍用饭,仙长以为如何?”
杨巅峰点点头:“如此甚好。”
王老爷便领着二人来到存放张管家的尸身之处。他逝世已有数日,早已入殓收棺,摆在堂前烧纸焚香。杨巅峰将棺椁一推,露出里面的尸身,只见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青年,穿着一身蓝缎衣衫,从脸型轮廓上看,此人生前应生得分外俊俏,只是此刻的他脸上一片漆黑,露在外头的脖颈,手掌手腕的肌肤也是漆黑如墨,而五官中隐有鲜血渗出。
这幅模样,同李公子、王少奶奶的死状一模一样。
杨巅峰回头问道:“你们将他入殓之前,怎不为他将脸上清洗干净?连衣服鞋子都不换?”
王老爷叹道:“不是不想换洗,而是他死得蹊跷,所有人都知道是妖怪所为。南街那边有位去世不久李公子,死状也是这样,有人碰了一下他的尸身,结果就中了剧毒,差点一命呜呼,幸好命不该绝,早服良药治好。后来北街的王少奶奶也被害身亡,其尸身也是这个样子,大家都怕沾上毒物,没换洗便用布包着手将之抬进棺材中入殓了。老夫请人来料理张管家的丧事,他们也怕步李公子家的后尘,不肯为他换洗衣衫,清洗身子,便直接放到棺材中了。”
杨巅峰眉头一皱,又问:“你们没有请大夫验尸吗?”
王老爷叹道:“怎么没请,我请的还是城中最著名的几位大夫,可是最近接连死人,闹得人心惶惶,就算是大夫也不敢冒险,都拒不接单,就怕一不小心将妖怪惹上门来。”
杨巅峰道:“可是那王少奶奶并未中毒,张管家身上虽然也肌肤发黑,但也不是中毒。”
王老爷一愣,望了一眼安安静静趟在棺材中的张管家,颤声道:“不会吧,倘若不是中毒,怎么会全身发黑,七窍流血?”
杨巅峰望向小师妹,问道:“你看出端倪没有?”
小师妹道:“七窍流出来的血是人血没错,但他皮肤发黑确实不是中毒。”
杨巅峰伸手用衣袖在张管家脸上轻轻一擦,果然擦下来一片黑色灰尘,而张管家脸上被他擦拭过的地方却淡了许多,烛光映照之下,隐约显出白里泛红的正常肤色。
杨巅峰将衣袖凑到鼻间闻了一下,说道:“味道很奇怪,不像是墨水……”他用手在衣袖是捻了一下,只觉这黑灰着手黏糊,倒没有什么不适。
小师妹也凑过来嗅了一下,没嗅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杨巅峰识海内许久不曾开口的顾明之元神说道:“我以前经常下厨,这个味道,有点像锅底的烟灰。”
杨巅峰一怔,再仔细一闻,恍然大悟:“对,就是厨房锅底上的烟垢!”
王老爷大骇,也过来闻了一闻,他是一家之主,十指不沾阳春水,更没下过厨,闻不出来这股烟气,但他对仙家一向仰慕崇拜,杨巅峰既这么说了,他自深信不疑,问道:“妖怪害了人之后,会用烟灰涂在人脸上吗?”
杨巅峰摇头:“那必定是不会的,可见往张管家脸上涂烟灰的是人,而非什么妖怪。”
他又检查一番,忽然发现张管家右手手腕有一道细小的伤口。他咦了一声,抬起他的手臂仔细观望,那伤口不深,只是划破了一点皮,渗出了一些血迹,却没伤到要害,并非是致张管家死命的原因。
看了半天,杨巅峰没看出这伤口有什么古怪之处,或许只是那张管家身前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刀子剪子之类的利器,于是便将他手臂放回原处,向王老爷问道:“张管家是何时去世的?你们又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尸身?”心想别又扯到九幽山去。
王老爷黯然道:“就在前几天,那个王家少奶奶传来死讯的第二日,张管家便好端端的遇害了。那天贱内要去王家吊唁,大清早便喊张管家备轿,谁知半天不闻答应,吩咐丫鬟去他房里一看,只见他躺在床上,早早已气绝身亡多时,身子都僵了。”
小师妹忍不住嘀咕道:“居然与九幽山没关系,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杨巅峰道:“看来那个风骨说的是真的,除了李公子之外,其余人都没上过九幽山,是我们先入为主误会了人家。”
小师妹道:“不管误不误会,你现在吞了他的金丹,他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杨巅峰道:“倘若风护使与淘师叔能安然归来,回头我便想个办法将这金丹取出来还他便是。”说着又去查看张管家的四肢,除了手臂上那道浅伤之外,他身上并无其他伤势,更没有任何致命重伤。杨巅峰捣腾半天,仍没看出他的死因。
小师妹道:“或许他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或是得了重病而亡,体外看不出来。”转头向王老爷问道:“张管家生前那几天身子可有过什么不适?”
王老爷回忆一番,摇头道:“没有,他年纪轻轻,身子骨一向硬朗健康,几乎不曾生过病。”
小师妹道:“既然不是病,那么必定是给人打伤的了。”
王老爷道:“可是张管家为人向来亲和,从不与人交恶结仇,据我所知,他在万顷城中只有朋友,并无敌人,谁会好端端的要害他性命?而他是在夜里自己房中身亡,可是我王府守卫森严,他住的地方又比较隐蔽,谁能闯进王府来害人?”
小师妹与杨巅峰面面相觑。倘若王老爷所言非虚,那么还真就只有妖怪害人能够解释了,毕竟人心再怎么阴险难测,杀人害命总是需要理由,张管家既为人宽厚,人家便没理由去害他。
小师妹手掌伸入棺材,神识探出,渗入张管家体内,查看他身体里的各处经脉内腑,检察是否有所损伤。然而她神识一入,便立即察觉到这人体内有股法力残存,且这股法力之中蕴含剑道之气。她心中一动,有了猜测。
杨巅峰正自沉吟,小师妹耳边却忽然听到有个阴测测的男子声音,说道:“不用猜了,他是我杀的。”
小师妹一听到此言,心头大感震动。这个声音她熟悉得很,正是剑慧。
他们来历相同,都是出自同一个地方,同僚之间有传音入密的神通。这个声音是剑慧特意对她传音,旁人并未听见。
小师妹向杨巅峰低声说道:“你先看着,我去上个茅房,稍后便来。”
杨巅峰点了点头,自与王老爷说话,问道:“管家死前的几日,贵府可有发生什么离奇之事?或是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
小师妹转身走出灵堂,来到王家后花园中,果见一株桃树下站着一人,有头有脸,脸上却没有口鼻眉眼,不是那剑慧又是何人?
小师妹冷冷的道:“你为何要杀害张管家?”
剑慧从桃树的阴影中走出,没有五官的脸上传出阴险的笑:“桀桀桀,我杀人,不需要理由。”
小师妹鼻子一哼:“你又不需要向我这样,要用人命练功,而张管家一介凡人,自然也不会得罪你。嗯,那么你杀他的目的,便是为了制造凶气怨气,想借此引来坤鹏之巅的修士。”
剑慧拍手称赞:“你可真是太聪明了,不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我想光凭九幽山上的寒气与那几个家伙的手段,未必就能把你们引来,要想让天上的气象被你们重视,必须闹出人命才行,所以嘛,我便选了张管家这个倒霉催的。”
小师妹道:“那你又为何将他身上抹那么多灰……”说到此处,猛然醒悟:“啊,你是想祸水东引。”
剑慧点头道:“没错没错,你又猜对了。前有李公子死成那样,后有王家少奶奶,所有人都说是九幽山上的妖怪所为,我虽然不知道九幽山上到底有没有妖怪,却那些凡夫俗子宁可信其有,于是我便来个栽赃嫁祸,让大家都以为是那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妖怪所为,这样便没人能怀疑到我身上了。”
小师妹摇了摇头:“可惜,你这招嫁祸破绽百出,也就只能骗骗那些没见识的凡人,但凡是有点眼力的,都会起疑。嗯,而且来的这些修士都见过你,他们查不出真凶,都会怀疑到你身上。”
“所以我才叫你出来呀。”剑慧笑道:“你现在是坤鹏之巅弟子,帮我遮掩一下不就行了,他们肯定都会信你的。”
小师妹冷笑:“你之前还想杀我,我为何要帮你遮掩?”
剑慧道:“你不怕暴露身份吗?”他顿了一下,续道:“我若现在告诉他们,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师妹,你猜他们会怎样对你?”
小师妹眼睛眯了起来,寒声道:“你敢!”
剑慧说道:“其实你我为大人办事,咱们都是自己人,何必同室操戈呢,应该互相帮助才是。”
小师妹冷笑更甚:“自相残杀的是你,说要互相帮助的是你。说一套做一套,你可真够虚伪的。”
剑慧沉声道:“哪比得上你,整天混在男人中间,左一个师兄右一个师兄,又是撒娇又是发嗲,叫人看了起鸡皮疙瘩。”
小师妹思量须臾,心想他是来求和,此刻并非翻脸动手的时机,倘若将顾明之惊动,他将我的身份吐露,就算顾明之不信,也难免起疑。说道:“好吧,我答应替你掩护就是。”
剑慧啧啧一笑:“还是我们的小师妹宽宏大量。唔,除此之外,还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小师妹不耐烦道:“有话说完。”
剑慧道:“是这样,大人知道不归那老匹夫修为深厚,坤鹏之巅又人多势众,怕你一人无法完成任务。特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我需要潜入你们这些坤鹏之巅的弟子之内,你们带我上山。”
小师妹道:“此事简单,我带你进去便是。”
剑慧轻轻摇头:“那不成,虽然咱们都是自己人,但我之前不小心得罪了你,怕你记仇,可不敢让你来带。”
小师妹心想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问道:“那你想怎样?”
剑慧道:“我看你那位何大师兄的佩剑是把好剑,刚好可以供我容身。他不是喜欢你吗,你将他的剑取来,我藏在他的剑中,让他带我上坤鹏之巅。”
小师妹冷笑道:“你也知道他喜欢我,那你就不怕,等你藏在剑中之后,我叫他将那剑送给我,如此一来,你可就逃脱不掉我的掌控了。”
剑慧笑道:“他那把剑来历不凡,倘若这么轻易便赠送给你,足见他对你一片真心,你不如假戏真做,嫁他为妻算了,日后蒙着面杀了他爹,吞掉他爹的修为,然后你再演一场戏,弄个假凶手出来给他杀了,为他爹“报仇雪恨”,等他接任掌门之后,你便是掌门夫人了。”
小师妹冷笑:“掌门夫人算什么,我若图谋,必定要当掌门,区区掌门夫人算什么。”
剑慧贱笑道:“你胃口倒是挺大的,掌门夫人居然还满足不了你。”
小师妹面无表情,心想就算是当了坤鹏之巅的掌门,又岂能满足得了我?
剑慧哪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问道:“怎么样,你答不答应,给个说法?”
小师妹淡淡的道:“答不答应你不是心知肚明么?我若是摇头,你必定会去大人跟前告我一状,我可承受不起大人的怒火,不答应能行吗。”
剑慧道:“你倒也看得透彻,那就这么说定了。你那大师兄正向王府过来,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向他把剑拿过来。”
小师妹一愣:“何所之要来王府?”
剑慧点头道:“约莫是担心你吧,他快到门口了,你拿到剑之后,再来这里找我。”说着飞身跃上树梢,藏到了树冠之中。
小师妹快步来到王府门前,只见何所之站在路边,正同那一高一矮的两个家丁掰扯,问他们见过自己没有,正问到关键时刻,忽然见到她从门里出来,面色一喜,向她招手:“小师妹,你果真在这里!”
高个儿家丁闻言一怔:“你们是同门啊?”
小师妹点点头:“他是我家大师兄。”
何所之在那边一听到她说“我家”二字,心中一喜,脸上憋不住笑容。
高个儿家丁连忙向何所之鞠躬,说道:“原来阁下真的是位仙长,小的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请勿责怪。”
原来方才何所之来到王府门前,张口就是:“开门,我要去见我小师妹。”
两个家丁莫名其妙,听他语气狂妄,是个无礼之徒,高个儿家丁便不客气的道:“你谁呀你?你小师妹怎会在我们府上?报上名来!”
何所之在山门中言出法随,鲜少有人敢顶撞他,而他自诩修士,高高在上惯了,修为比自己稍低的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区区凡人竟敢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话,大怒骂道:“凡夫敢尔!快给我开门,否则莫怪我仗势欺人!”
两个家丁便与他吵嚷起来,刚吵得几句,小师妹便出来了。
她一到来,何所之的全副心神便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哪还有余暇去管旁人?看都不看两个家丁一眼。
小师妹走到他跟前,问道:“你不是在休息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何所之埋怨道:“你还说呢,方才明明说好了要陪我。怎么趁我去找掌柜的功夫,自己却偷偷跑到这儿来玩?”
小师妹心虚道:“你去了半天不回,我等得煎熬,出来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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