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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段栩率先错开视线,沉默不语翻身背对段有沉,跟猫似的弓背扒拉墨黑色底垫。

他手指纤细,指头经过段有沉每日修理,圆润白净。用力摁时指腹隐隐发白,手背绿墨纵横的青筋清晰可见。

一发力,小腿并排贴门和靠垫之间,脸埋入双膝,抿唇不吭声——段有沉沉思,这是学习某种动物受伤后□□的蜷缩?

段有沉盯着他像毛毛虫顾涌,抱胸沿靠车门口默不作声。

他有很多举动都让段有沉捉摸不透。

段栩本就瘦削,加上营养不良,十八岁却比同龄矮小一圈。他留出后颈,浑身又脏又乱,长袖卫衣被蹭到腰间,露出肤色奶油白的细腰,腰线下垂,腰窝直白露骨展现在段有沉面前。

倘若段栩此刻抬头,润色毫无杂质的眼眸从遮挡半个玻璃窗望去就能视见模糊不清零零碎碎景物,和旁边些煞风景脸色很臭的段有沉。

自己爱车被蹂躏,有洁癖的段有沉提唇几次翕张,最终仍是手指一松,忍气吞声俯身钻进车内,下颌绷紧坐到小动物段栩另一端。

侥幸现在段栩没抬头,不然被吓的缩更紧。

车内逼仄窄小,段有沉正襟危坐,一旁两寸之隔是自团成球,傻不溜秋,独自舔舐伤口的段栩。

他斜眼瞥了段栩好几眼,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了,阴沉着脸弯腰伸出双手从段栩肩胛骨穿过,抱小孩的姿势将舌头还吐在空中,一脸懵逼的傻子轻放腿上。

段有沉一手固定他腰身,心累的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喊:“段栩。”

约摸过了两分钟,段栩从被打扰中回过神,收回舌头。眨眨眼偏过头闷闷唔一声。

“大哥有没有说过,你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讲?”他双膝无知蹭过段有沉结实肌肉饱满的大腿。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气,段有沉说话的语气比平时沉三分。

他刻意与段栩拉近距离,骨大手掌扼制住他下颚,两指挑起蜜红的脸。被迫盯上那墨色眼眸,段栩浑身一僵,挣扎幅度更加厉害,白皙面颊瞬间凹陷出两个酒窝,留下指印。

对上段有沉实质般的眼神,他抿唇不语,双眼乱瞟,心里莫名情绪涌出,有害怕,还有其他说不明的感觉,都被此刻淹没。

从小学习的生存技巧好像使在此人身上没用,他面对这些奇怪举动并不会边朝他扔石子边嬉笑,或者远离,嘴里喊怪物。

双手无措的在空中胡乱挥舞,无处安放,他傻傻的,甚至连拉住段有沉衣摆示弱都不会。

——没关系,段有沉说过,他会教。

蓦地,比段栩大一倍的手掌强势覆盖,滚烫负有薄茧的掌心一把抓住段栩腕骨。很凉,手腕细得段有沉两指包一圈交叠就能握住。给他一种只要稍用些力,这脆的只剩皮包骨的手会犹如被折翼玫瑰,松手就会惨淡凋零的错觉。

“看着我,段栩。”

段有沉紧盯段栩,用眼眸一寸寸进行凌迟——被紧腰泛白的下唇,鼻尖小巧挺拔,眼尾嫣红微上挑,眉毛粗端还有颗朱砂痣。

他认真看着眼前人,想从表面看出一点瑕疵,但没有,只能泄气般抵上他额头,小声,无奈道:“我说过,你可以无条件信任我,我会给你兜底。”

段有沉有力沉稳的呼吸,混合着身体独有的气味,喷洒在两人之间,他手臂生硬固执桎梏住浑身僵硬想逃脱的段栩。

败叶归根,新叶破土。平缓的呼吸贯穿耳侧,随大风呼呼刮过的是露珠飘落,冰面消融。

好温暖,段栩仅剩不多的头脑想。

记不清那个冬天,妈妈也曾像这样,自身单薄也紧紧抱住他,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侧,一遍一遍哼着儿歌轻拍他的背。

坐在满星下,讲世界之辽阔,柔声问:“看到了吗?小栩,是星星...”

段栩觉得他大概真的很笨,不会附庸风雅,不会一同向父亲讨喜,连母亲走时也面无表情,懵懂的封闭自己。

双脚陷入泥潭,他濒临死亡又无济于事,只能趴着费力向前。

——

“总裁的意思是,既然贵子能不顾两家交情随意欺负段小少爷,想必贵公司对我们之间谈的合同应也嗤之以鼻,不甚在意。那贵公司态度都摆上桌面,总裁...不,我斗胆想,之前谈好的也该作废,毕竟...”

“不不不——...我们并没这个意思。是这样的特助,利文还小,又因为我常年忙于工作,交于爷爷奶奶带,被养的骄纵些,不如,这...这样,明日我便带着逆子登门向段总...不...小少爷,道歉,您看...可好?”

窗外风景快速略过,宾利慕尚在阳光下穿梭驰骋。

段栩歪着身体,顶着一身脏乱鸡窝头,裤腿挽至膝弯,被五花大绑的小腿裸露在外,随意靠放段有沉西装裤边,一下一下晃着。药和白布都是他没用多少耐心,亲自动手捆上。

大概是被推那下导致腿踝扭到,反射弧过于长的段栩开头只觉得难受,等神经放松过后疼痛才顺血液通往感知。

以至于他蠢萌蠢萌,不告状,也不吭声,只是蜷成一团像动物□□。后又经过段有沉诘问,才哇哇大哭指出肿到三指高的脚踝。

他本身耐力,表达能力,都落于常人,如今能正常表达基本情绪,段有沉还是有些小自傲感。

跟前的霓虹变幻万千,段栩半趴在灰色透明玻璃窗边,看得津津有味,眼睛红肿润出水渍都没舍得眨一下。

另一端,段有沉耳听前方,默不作声余光监视...身旁背对他,身颀瘦削,绑成白萝卜还不停骚扰自己的小腿。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神晦暗,宽大的腰身卸了力往后塌,手心盖住半边脸,像回归大海的鱼,贪婪吐息。

段栩是段有沉两年前捡回来的,刚捡回来时他并不像现在这样贴着段有沉,甚至对他,所有人避而远之。

那段时间段家陷入财政危机。在这关键时刻几个私生子跑的跑,翻脸的翻脸,家中又无女丁能联姻。急的段父保养得当地乌发一夜变得花白,整日郁郁寡欢,喜爱的红烧肉都让他难以下咽。

胖球活生生饿成垂钓暴躁老人。

连带段母都变得小心翼翼,看他整日颓废喜怒无常。又怕波及自身,思忖良久,扯起脸颊,阜白肥肉跟上抖三抖,饭桌前带着讨好提出个意见。

翌日,段栩浑身皱巴巴被领到了客厅。

很显然,段母提出的意见是把段栩.卖.给投资方打算把赔的钱投注在这次合作上,若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也只赔个私生子,这买卖岂不妙哉?

段父听闻也觉得可行,秉持横竖都是我儿子卖了也没人能管的心态,翌日,便开饭局把合作方如同俗人恭迎神仙,请了进来。

市场上为了交易送女人,奉鸭子很常见也数不甚数。但为了交易赶鸭子上架送儿子的,这位投资方也头一次见。

他想,高低要来见识一下这父亲是何方神圣。

包房门被服务员打开的瞬间,就见段父搓着手,脚底与地面滑拉噗呲一下,油滑带笑的大胖脸挤到合作方面前,堆堆肉脸。

“章总,百闻不如一见啊。”

刚进门的章子华被吓得左眼皮一跳,疏离不缺礼貌回应。

圈子里早就传出一些例如段家掌权人是乡野村叔这种毫不着调的话。但自从段有沉进入商业圈后,这些传闻随着他的气势、做事,都变得无稽之谈。

章子华之前也觉得片面,段有沉性格内敛,做事成熟有风度,他欣赏他,几次邀请共进良宵,却被段有沉含蓄婉拒。

他想,像段有沉这种精英人士,教育他之人想必也是英中之才,但今日一见……可谓是大跌眼镜。

章子华不动声色退后一步,偏头朝段有沉嘴抽哼笑:“段有沉,你父亲...挺有意思...”

调侃声不大,刚好遍布在落针可闻的包厢里。

此话一出,段父才注意到自家大儿子也在场。眼前立刻一亮,觉得此事还未开始,已经半功倍了。毕经上次一事,段父对自家儿子还算有些初步认知,虽行事风格冷漠雷霆,但目中还是有他这个父亲。

于是他再次舔着个脸滑向一旁如松树挺拔的段有沉,堆堆肉脸笑。

“有沉,好久不见,最近挺忙吧。”

段有沉目光从进门就一直游弋在躲入段父身后,不一同谄媚的少年身上。他眼睫下垂,不致一词,背脊佝偻恨不得缩成一团,看身形没超过十六岁。

如果用一个字形容,段有沉只能想到瘦,矮,小。像刺猬,收缩身体放出尖刺,看的吓人,实则纸老虎,真正抱入怀又像抱棉花,软弱没骨头——与段有沉第一次见相撞时别无二致。

依旧低眉顺眼。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穿着断货早已过气的旧短袖,很干净,但表面的 Logo图案进过次次清洗早已掉色,不复从前。

段有沉沉思,约摸是段父为了应付,随便给套地一件其他私生子穿剩下的旧衣服,拿来充数。

瘦弱身影忽而被遮挡,他皱起眉峰,不悦回神,这才想起面前人,颔首喊了声“父亲”就绕过他,与傻子擦肩而过,同章子华一并入坐。

段父见他没接话题也不尴尬,跟在身后一起入座,半路还截住呆愣的段栩,小声恶狠狠威胁。

“学乖点,这次合同要是搞砸了,你母亲的骨灰我也给你砸了!”

段栩空洞的眼眶瞬间睁大,被吓得差点落眼泪,最终估计有人在场硬生生憋住,无视段父杀千刀般的眼神,坐在隔段父两人的位置上,垂下红透的眼尾。

这次被迫强行一起跟来,也是段父用母亲骨灰威胁他。段家人过世后,骨灰盒会一同摆入列祖列宗当中,寓意生是段家人死是段家.鬼,往后几辈子灵魂都只能被困在段家。

这是母亲过世的第二年,段栩听旁人聚集中知晓。他虽傻也知道那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和实物。

母亲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带他逃出段家,尽管现如今自己还没能力逃离,也不想母亲一直困在周围墙之中。

他心中唯一希冀是想拿回母亲骨灰盒,带出去,不管去哪都行。

段父选的这间包厢,偏复古风,雅致谦和。身穿旗袍的女服务员悄声走进靠墙的装饰桌,拿起细木条擦出丝丝火焰,手掌合拢护着嵌翠琉璃冰,点燃手工香薰。又双手交叉至身前退到一边。

空铃声作为房间的伴奏曲,等服务员依次上菜,按照规定介绍完,女服务员才一并同他们走出包厢,欠身微笑,关闭包厢门。

“叮铃,叮铃,叮铃...”

在段父不知道使了多少个眼神下,清灵声被地面与椅子摩擦刺耳“划拉——”顶替。

段有沉与章子华不约而同抬头。

只见段栩身穿单衣,锁骨半露,低头捧着茶壶缓缓走到章子华跟前,手肘高举,四肢极度不协调,好似为他奉茶。

一旁的段有沉微微皱眉。

这种事本该与他无关,猜也猜得到段父带傻子前来目的,无非是送人与讨好,这种商业合作上堪称为稀松平常的事,无论怎样做都没人会感到惊奇。

不知是段栩本身瘦弱,还是衣服尺寸不合适,段有沉距离两三米,能清晰看见白色透明衣袖下若隐若现,纵横交错,面目可憎的鞭痕。

那是段家惯用的手段,没有达到要求,不按规矩办事,动作做的不完美,都会落下鞭痕的烙印。

一旁章子华神态懒散,惊讶于傻子还会端茶倒水,挑眉对上段栩僵硬扯笑的脸,又顺着视线将眼神看向身后心安理得的段父,揶揄:“段总,进门不谈合同,光吃躺享乐?”

段成光谄媚,搓手笑:“哪里哪里,章总见笑了,今天请你...你们来,主要还是吃饭,你看我们合作多年,如果没有贵公司,何来段家今天,未来的重振雄风,是吧?”

章子华不接茬,反而勾唇看向一旁看似风轻云淡的段有沉:“怎么会呢,段家不是还有沉兄这样的奇才,不是吗?”

段有沉不语,或许他根本没听,眼睫下垂投下一片阴影,眼神一直注视段栩露在衣袖外面那双被烫红的手。

段成光听到此话,觉得有戏,兴奋的顺水推舟:“是啊,是啊,有沉这么厉害,为段家争光,可是我的骄傲!如果你祖父看到,在天之灵,一定会……哎呀呀!这傻子,你...你...你干什么!”

章子华看他这么激动,饶有兴致顺视线望去。

餐桌前,段有沉一手抓住即将倒地段栩后腰,面无表情又把马上坠落的茶壶稳稳接住,放回桌边。茶壶里一半的茶都洒落在他和段栩衣服上,段栩被段有沉抓到一边,侥幸只沾到裤腿一角。英勇断义的段有沉则西装裤濡湿了个透。

章子华压住笑意,“我说什么了,沉兄,你还真是心善,几十万的高定西裤,说洒就洒。”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钱骨眼上段成光就变的大惊失色,立刻怒气冲冲就想朝段栩拍桌开骂,顾及有外人在场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只好紧赶抽出纸巾,想上前献殷勤帮忙擦拭。

不料,段成光久居家中没余钱买新皮鞋,不合脚的鞋底一滑,呲溜一下,整个人如同大象崴脚,面部扭曲,朝下摔得震耳欲聋,叫都叫不出来。

身后的皮鞋调皮飞起,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紧接着与茶壶精准相撞,剩下一半的茶水完美倒入段有沉英俊下颌,顺着往下流,接着是西装铺满水渍露出有料的身材。

“碰!!”一声。

与此同时茶盏最终也没逃脱悲剧,碎裂在地,声音之大把守门的服务员吓一跳,连忙开门查看里面情况,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幅堪称世界级名画:

椅子上的段有沉浑身湿透,面部阴沉的吓人;段栩站在一旁,懵逼眨眼,细腰还被人搂着;段成光趴地上,面部变形挤成囧字,揉着老腰还哎哟哎哟叫。

只有完好无损,还吃了几口菜的章子华捂脸:“噗......!”

二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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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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