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竖有一个柔弱但能自理的弟弟周坪,周坪虽然柔弱但不消瘦,一米八二,长得人模人样,集合爸妈的优点,是中性美。
就是太柔弱,时不时挤点血包,白得发光的皮肤虚虚垂泪,嘴角流下血痕,吓得年幼的周竖以为弟弟活不了了。
可周坪举起血包告诉他是番茄酱,让他不要担心。周竖才松一口气,周坪趁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看着从屋里涌过来的佣人,周竖差点要尖叫爆鸣,弟弟莫害我!
最后,周竖被打一顿,喜提和弟弟躺一个病房的待遇。从那以后,周竖记住,番茄酱鱼血等等的味道色泽,时间不同时凝固的状态,以及真的从弟弟嘴里流出来的血迹。
虽然弟弟在这方面有些调皮,但是他的弟弟诶的。不像堂弟周卬,长得正常,但没人喜欢他,就是连攀高枝,都不愿意凑到周卬面前。
和周卬差不多年纪的沈家沈是度就正常些,温和派,起码面子工程过得去。
话说回来,周竖一个不留神,被带出来的周坪又跑了。周竖气了,这帮保镖就是没有周卬的保镖好用。但他纯吃喝玩乐,比不过优秀的周卬,待遇就那样,眼红不得。
周竖胡思乱想着,听到耳麦里传来有人找到了周坪。周竖连忙过去,看到他的弟弟不要脸的抱住一个女生一动不动的。
天鲨的,他周家没有培养这么不要脸的后代!
但俗话说得好,主动才能吃得饱饱的。
周竖三十多才被相亲对象挑中,有了另一半有了小家,而他的弟弟已经靠他柔软但能自理的身体‘碰瓷’到另一半,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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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未来大伯哥所想的覃馈花此刻兜里揣着一千块,一路忐忑不安,搭乘她二十年来未曾坐过的绿皮火车,坐得疼了累了,可依然神经紧张着,抱着小小的行李包,终于抵达景市城郊的火车站。
下车后,覃馈花没有问路,她记着阿姐的嘱咐,不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她左右张望,决定顺着人群一路离开站台,再找离开火车站的出口。
几番兜转,覃馈花找到出口,一出来听到繁华的车水马龙,看着远处的高楼林立,一瞬间有种飘出躯壳的错觉。
覃馈花不待多想,从衣袋里翻出她因为书写以及翻阅多次的小记事本,最后一页,是她记着邻居大哥替她查阅的搭乘公共汽车指南和路线图,覃馈花按着她的理解画下来并且标记,也就只有她能看懂什么意思,旁人只觉得记录得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要从哪里翻起来。
好在搭乘公共汽车的标识很明显,还有旁边的大喇叭外放,提醒来景市的旅客和打工者,注意安全,注意钱财安全。
覃馈花走到偌大的汽车总站站台,从接近两米高的站牌,翻找她要搭乘的汽车,抵达目的地是搭乘长线205,覃馈花确认发车时间,发现还有五分钟就要发车。她连忙抱紧行李包跑去后面已经排队等候上车的F区候车区。
但还好覃馈花赶上了,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搭大城市里的公共汽车,她家所在镇上的公共汽车是大城市报废退下来的车子,不太好开,坐车的人会觉得很颠。覃馈花不晕车,但她不喜欢车子很颠,就会坐在前排。但坐在前排,容易给老人家让座,覃馈花就站起来扶着杆子,等着车子开到目的地。
透过倒退的车外风景,覃馈花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就是大城市吗?比她的峡市,各方面都强悍太多,不愧是是国都的中心。
覃馈花今年二十岁,她十八岁读峡市当地的大专学校,她成绩不错但在峡市读普本的录取线不低,她考虑过民本,但家里替她交不了费用,只能读一个普通学院的专科。
她家不算贫困,都有劳动能力。覃爸伤的地方,让覃爸不好意思拿补贴,坚决要找零工养活家人。阿姐懒得管覃爸,她赚的钱够养活余下三口人。
但覃馈花还是选择申请助学 贷,保证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有着落。覃馈花日常有找兼职,存了些小钱,今年又拿到实习补贴,到时候可以提前还了利息。
在景市打工的堂姐得知覃馈花要实习,邀请覃馈花过来,原话是‘起码比峡市的零工赚得多’。覃馈花原本不想过来,从峡市到景市,陌生的城市,攀到后背的怂意让她胆怯。
之间二十多小时的路程,一天就没了。但阿姐让覃馈花出去走走,再度提起村里土老狗说的‘覃馈花的良缘在北方’。覃馈花默然,她的阿姐不信命但信算命。只是,景市,不算北方呀。
但对着阿姐的信任抵上对堂姐的不信任,覃馈鼓起勇气答应,前去景市找实习工作,如果合适的话,她就在这里暂住下来,等工作稳定,接阿姐和妈妈过来景市生活。
如今比起长途火车,这两个小时的乘坐车程,覃馈花适应良好,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覃馈花不时确认,记着她的下车点,记着其他人下车之前是按铃不是喊话。待覃馈花准备起身去摁,后排有人摁了响铃,覃馈花默默收回手。
到达目的地,覃馈花下车,站在四周略微荒凉的地方,她不太相信,她好像是从城郊到到了另一地方的镇上。
堂姐当时是让覃馈花在车站等她下班,顺路一起接回去。覃馈花抱着行李包,坐在候车车站,从下午四点到傍晚六点多,覃馈花在车站等来匆匆过来的堂姐。
堂姐大名覃春丫,堂姐长大后给她自己改名覃春芽。堂姐相比村里其他孩子而言,是叛逆多了,从小小的一个就开始叛逆,叛逆到中学毕业后就和覃家脱离关系,独自闯北方。
可覃馈花知道,不过是堂姐早早知晓,有些人的人生,就要早早的和家里切割。家中不需女儿的她,她就去外面闯一片天。
覃馈花坐在堂姐的小电驴后座,闻到堂姐身上的一股味道,很香的炸鸡味,覃馈花吃过两次。一次是阿姐偷偷买回来请她吃,另一次是宿舍的舍友吃得太饱,把她追求者送的宵夜给覃馈花解决,覃馈花拿来当作第二天的早餐和午餐,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就是隔了夜,炸鸡的皮都软化了。
现在回想了有点馋,但不想提出来,这会让她不安。
堂姐带着覃馈花,在一个类似防空洞的地下出入口停下来,小电驴锁在一旁画了区域的停车区。
覃馈花站在那里,等堂姐带她继续往前走。
“景市消费不低,我想要在这里买大房子,只能省一些。”堂姐低声说道,“虽然这边有些荒,但有镇上的人专门成立联防队伍巡逻,还是比较安全的。”
说着,覃馈花随堂姐一路往下走,来到负层的平面,两侧都是面对面的铁门,里面是一个个的隔间房子。
覃馈花算着数量,从右边数起来第十一个房子,就是堂姐租的房子。八百块的房租水电另计,地方不大,一房一卫。
堂姐改造过,将小小的厨房在床边和卫生间之间,卫生间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作为通风,同时晾衣服,但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覃馈花拿出手机,这是她兼职赚钱买的手机,和送给阿姐、妈妈的手机是同款,两千一台,不便宜,但基本的功能都有,内存够大。
她一路上没敢看手机,只是在给阿姐报平安的时候才打开。这会儿有八十多的电量,很不错的。
打电话给阿姐,阿姐已经吃过饭,应该在陪妈妈看电视,阿姐让她好好感受景市的生活,不急着工作,注意安全。听着阿姐唠唠叨叨的,覃馈花不觉得烦,就是可惜这会儿不在阿姐身边,不能抱一抱阿姐,还有应该在悄悄听她们说话的妈妈。
妈妈因为年幼的时候被她弟弟欺负导致声带受损不能说话,一满十九岁被家里人挑给覃爸,覃爸当时不喜欢嫌妈妈长得太年轻,不好生育,但覃爸还没和覃家人闹翻,最后娶了妈妈。
回想到这,覃馈花放下手机,看着堂姐煮饭的速度很快,把一堆要吃的食物丢到锅里煮熟。
见覃馈花注意着她,从电磁炉将锅端到桌子上,“这是我昨天提前下班抢到的特价菜,长得还行都能吃,等我下个月发工资,咱们出去吃一顿好吃的。”
覃馈花将她从峡市带来的特产逐一摆放,堂姐没客气,一眼就看中阿姐的秘制酱料,“这个好,拌菜特香。”
覃馈花捧着自己带过来的碗筷夹着吃,“今天谢谢堂姐。”
“诶,客气什么。”堂姐摆摆手,“我答应大花,会好好照顾你。”
大花是覃馈花的阿姐,全名覃大花,阿姐没想改名,觉得这名字听好的,养活她这么大一个人。
而覃馈花一开始不是叫这个名字,是覃亏花,作为家里的女儿,亏了,五岁的阿姐听了不愿意,若是覃爸坚决要改,她就拿刀子和覃爸拼命。覃爸气恼,骂阿姐是漏风的棉袄,还不如他的兄弟们。
覃馈花七岁那年,覃爸依然给兄弟们免费干活,在替五弟修茸外墙的时候,梯子有异响,摔坏了覃爸,覃爸没事,就是下三路用不了,以后再也没法求天上怜悯送子送福。
覃爸的兄弟拍着他的肩膀,表示他们的儿子就是覃爸的儿子,覃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相信兄弟们说的话。
但一个个长大的侄儿同他们爸爸一个德行,品行不行又好吃懒做,在试图找覃爸要钱时,覃爸对上吃得肥头大耳的侄儿,拒绝这次帮忙,覃爸可以自己不吃饭,但老婆没饭吃就会一声不吭带孩子离家出走。
侄儿没要到钱,破口大骂他没根的男人,覃爸气恼不已两人越吵越密,覃爸急得提出分家,赶过来的兄弟们搂住覃爸让他不要着急,覃爸被安抚到不提分家。但等五侄儿再来要钱的时候,推了覃爸一把,挫伤那里本来就不行的下三路。
覃爸破防,他这么老实勤勉掏心掏肺为了覃家人,其实最在意的只是他身上的两俩肉,不能用就算了,现在可能要靠它领残*补贴,覃爸怒了,再也不要见他的好兄弟好侄儿,见一个打一个,闹到被抓去喝茶也不愿给兄弟和侄儿一分钱。出来之后,坚定的分家,最后,覃爸捧着分到老旧的锅盖盘子回来,脸上无光。
这一场场闹剧,妈妈和阿姐全场站在暗处,保护着不再懵懂的覃馈花,没有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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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给她找到一份时薪二十五的兼职,覃馈花哑然,她在峡市赚过时薪最高的兼职是十五块,给有钱家的孩子试课,但那个小朋友,嫌她说话不好听,长得矮,不漂亮,让她只要转正了就能得到两百块一个小时的兼职泡汤了。
覃馈花对于别人在她外貌的批评自我感觉良好,兼职费到手就好。至于她的外貌和身高,是妈妈和覃爸给的,像她这样的家庭,漂亮的美貌是弊大于利,守不住的,还不如普通一些。
总算整理五分之一的资料,收到打卡下班的信息,覃馈花一刻也不想多待,迅速随大流排队打卡下班。走到大楼,看着夜幕降临的天边,逐渐抹去淡蓝色。
覃馈花看一下手机,堂姐要稍微晚一些过来接她。覃馈花有说不需要,但堂姐觉得她人生地不熟的,被写字楼的白领骗到就不好。
覃馈花不懂,或许是堂姐被她的前男友骗过的缘故。但覃馈花记住了,桃花眼的渣男都要不得。
不过,里面工作的人,都光鲜亮丽的精致得很。这几天带她和其他实习生的部长,说话温温柔柔的,很像教书育人的老师。
只是在这里,她上下楼走的货梯,因为没有客梯的搭乘通行证,另外,出入大楼,也需要递给安保实习条看一眼,不然就要像覃馈花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在前台处登记详细的信息。
堂姐也觉得烦人,但时薪高,只是不是正式工,连刷脸通行都不能安排。不过,堂姐拍胸膛表示,这是从她前男友那里薅来的岗位,不要白不要,等实习证明一盖炒公司鱿鱼,再给覃馈花找时薪高的兼职。
覃馈花挠挠头,她不应该浪费堂姐的人脉,但现在什么本事都没有,她唯有默默记下来,日后答谢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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