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书,你还不走吗?要到时间了!”楚琳站在教室后门催促。
蒋雯书有些不舍地在梁思澈的课桌上轻轻锤了一下,把笔记摆正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还立起了她的另一个不常用的杯子压住。
其实根本不需要再三去确认自己有没有放错位置,对方会不会看见她的笔记,因为本身梁思澈的桌子上空无一物。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教室的座位是两周一换,上次换位置的后一天便被封在宿舍了,万一梁思澈把自己的位置忘了,或者压根没有想起来找她借过笔记呢?
她不会再有多余的时间去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因为行政已经跨进了隔壁教室的前门,开始训斥磨磨唧唧慢慢悠悠的学生了。
“我们走吧楚琳。”蒋雯书背着两个书包,在行政注意到她们之前迅速离开。
其实她也是有一点庆幸的,庆幸昨天梁思澈找她借了英语笔记,也庆幸B栋宿舍楼要比A栋晚一天拿东西。因为这样的话,她今晚就可以找理由打电话告诉她,英语笔记放在了哪里,记得拿。
晚上的盒饭是蒜蓉粉丝扇贝和黄金狮子头,蒋雯书很讨厌吃狮子头,梁思澈海鲜过敏。以前关闭食堂没有封-锁教学楼的时候,随机刷新到这样的饭菜,他们会选择在吃饭前用干净的筷子交换。
狮子头归梁思澈,粉丝扇贝归蒋雯书。
然后再互相礼貌地说一句谢谢,然后开始低头吃饭。
梁思澈吃得很慢,蒋雯书吃得飞快。吃完了她便以吃饱了站着缓缓的理由站到教室的后面或者旁边,一边看大屏的新闻,一边看着梁思澈的背影。
她和她永远是最后一个回到彼此宿舍楼的两人。
梁思澈把盒饭丢进回收桶的时候,蒋雯书会很巧合地收拾好了书包,在对方面前露脸。
“你吃完了?那我们一起回宿舍吧。”蒋雯书觉得自己有些刻意,但是梁思澈没有多说别的,每次都会点点头说好。
AB栋不顺路,蒋雯书会多走一小段,走到迫不得已要分开的岔路口才会和梁思澈道别,然后头也不敢回地转身便跑。
这一段路,实在是太短了。
蒋雯书不知怎么的,盒饭还没拆开,先汲着拖鞋跑去打电话。
XX0316888,XX0316888,这样的号码她不知悄悄摁过多少次,已经不需要刻意回想,手下十分熟练地摁上了这几个键。
滴滴两声,电话接通。
“喂?”
“我是蒋雯书,我找梁思澈。”
“我是梁思澈,怎么了?”
“今天A栋吃的是蒜蓉粉丝海贝,你过敏,记得挑出去……”蒋雯书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逐渐变得没有底气,“我……”
“那你的狮子头呢?我不在你身边,不能浪费食物。”
蒋雯书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指尖差点抠破墙皮:“我会吃完的,我只是不爱吃,又不是不能吃……总之你别误食海鲜过敏了!”
蒋雯书挂上电话,额头抵着墙壁一点点蹲了下来。
她的呼吸,好像也随着电话挂断,断在那里了。热意从面颊烧到了眼眶,心跳声钻进了耳朵里。她一时冲动给人打过去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对方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毕竟如果自己对什么东西过敏的话,一定是会一直一直记得的,哪里需要别人提醒?
但是如果站在朋友的角度,朋友关心朋友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吧?她没有逾矩,也没有表现出不该有的过分的担心,只是一个很正常很寻常的问候,甚至全程不到一分钟。
没事的,没事的,只是问问过敏而已,你不要,不要这么紧张,没有关系的蒋雯书。
蒋雯书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做到自己的床上开始吃饭。
黄金狮子头很油腻,她很不喜欢,圆滚滚的一-大个,要用筷子戳很久才能戳烂。她把狮子头戳成一小块一小块,发现里面的肉裹的紧紧的,没有表面那么油。
她夹起其中一小块,又挑起一口米饭,塞进嘴里。
也不是不能吃,今天的狮子头,好像还挺好吃的。
pierce,pierce,刺穿……求I的斜率,△PAQ的面积……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生长素,生长素,低促高抑……催化剂是三氯化铝……
“快到点了,对下答案吧!楚琳,别睡了,一会儿班主任来查寝要交卷子了。”
楚琳猛然惊醒,手里卷子哗啦啦地响了起来:“借我抄抄。”
她抓过蒋雯书的试卷,笔走龙蛇般地火速复刻我她的答案。
眼瞅着楚琳就要抄到函数了,蒋雯书立刻道:“你去看宫楠的,我函数瞎写的。”
她函数做的很差劲,属于班上独树一帜的差,没人能比她的函数更有特点。宿舍里几人轮流救了楚琳一命,在班主任到来之前成功交上了练习卷。
啪,停电了。
宿舍内陡然暗了下来,黄昏的光便透过玻璃窗洒到了阳台上。
“咋回事?”宫楠从上铺跳了下来,反反复复摁了几回开关,“好家伙,这会儿停电,今晚不得热死……”
“电话能打吗?雯书去摸-摸电话。”
蒋雯书提起话筒,屏幕没有亮起来,也没有滴滴音,叹气道:“打不了。”
蒋涵有些失落。
“哎呀哎呀,小情侣今日不得不断联啦哎呀哎呀。”宫楠笑嘻嘻地调侃蒋涵,一边又拍拍少女的肩,“没事,明天供电了第一时间让你煲粥。”
看着她们轻松欢快的样子,蒋雯书也觉得挺快乐的。不过她今天没有机会用那个理由跟梁思澈通话了,早知道吃饭的时候就直接说了,干什么非要等到晚上……
春末夏初,早晚很冷,偶尔晚上反常地热腾起来,只要开着窗户便能凉快上不少。
蒋雯书很久没有在夜里听见过细碎的虫鸣了,今夜听的格外清晰。
漆黑的夜晚,宿舍楼不会亮着任何一盏灯。她睡不着,轻轻下了床,走到了寝室的小阳台。
她把藏蓝色的窗帘拉至自己身后,让自己被蓝色裹挟。这帘子的布料很是粗糙,将她的睡意摩挲得一干二净。透过纱窗向上看,能看见夜空中高悬的月。
不圆,不大,不亮,但周围没有云层,反而能够很清晰地映在眼帘。
今天不算晴天吗?能看见月亮,但是为什么看不见星星。
蒋雯书抓着窗台,心情不算平静地望着那弯月。
你什么时候能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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