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他嘴巴里吐出这样的话,就好像,他与你的一辈子只剩上一秒似的。
“什么意思?”
你实在是搞不懂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人太复杂了。
在妖的世界里,喜欢就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永生永世在一起,爱就**,热烈地拥抱,热烈地亲吻。
“所以,你喜欢我吗?”
你盯着他的眼睛,在他闪躲时捧起他的脸,贴近。
你没有亲他,在他承认喜欢你之前。
你心里其实知道真相的,妖闻得到他的味道,他与你接触的时候,味道是甜的,往你鼻腔勾,你看着他,口腔就开始分泌唾液。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喜欢我!
你在心里疯狂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他摇头,说他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来这里有什么意义呢?你们人做事不都走一步看百步么。我如果不值得,你来有什么意义?”
你自认为你的声音算得上冷静:“来找我,告诉我别呆在这,然后又丢下我离开?”
“你是来折磨我的吗?”
你的眼神在他脸上逡巡,一寸寸,一丝丝挪,你好想吃掉他,真正意义上的吃掉,因为这个人让妖很难过。
你舍不得。
真是可恶,人的手段真是可恶。
他要说话,你却不想也不敢听了。
他没躲开你的手,也没反抗你的拥抱,你的手掌从他脸颊顺到耳后,接着到背脊,交叉。
你抱着他,习惯性将腿也搭上去,第三视角就好像是他抱着你。
你已经长大了,比他还大,还是喜欢将脸埋在他肩胛骨,侧耳听他的心跳。
他脖子上的青筋比较明显,你走以后,他好像瘦了好多。
你的思绪乱乱的。你觉得你应该恨他,但是却一直在想你爱他。
你想你走了他一定也很难过,否则为什么瘦了,你想他就是很喜欢你,因为这个人最是在乎衣冠的,你对他一顿亲一顿摸,把他领口都蹭乱了,他也没在意。
你听他似叹息般说:“不是的。”
我不是来折磨你的。
“是我的错。”
他又这样说,你讨厌他说“错”这个字眼,爱一只妖有什么错呢。
他一说话,你就亲他。
亲在他的青筋上,亲他的下巴,亲他的耳根。
人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没有一本书告诉他,此刻怎么推开求爱的妖。
来这有什么意义呢?人也不知道,也许他只是想你了。
妖说的没错,人担心你,他放心不下你。
世界上那么多妖,偏偏你这一只,生在他的宅子里,在他的照料下长大。
偏偏是你啊。
但是,他无法草率说出“爱”这个字,圣贤书里连“喜欢你”这种直白的字眼都没有,所以他只好说——“高兴”。
妖,见到你,人很高兴。
他的双臂微微贴近你,很轻。
你没有发现,你只是觉得痛苦,人没有教过妖,痛苦时应该怎么做。
所以你总口是心非说反话。
“谁叫你过来,两手空空过来,让我难过一通就走,谁稀罕你啊,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妖见妖爱的!”
“你就是故意的,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开门的时候就要一巴掌把我扇走,还能忍我对你做这做那?叫上你屁股后面那个什么须子妖,把我丢得远远的,不是最好?”
你贴着他大腿根蹭,势必让自己在他身上坐牢实了。
“我可是一点都不记挂你,谁稀罕你啊,一个人而已,我不在乎!”
你心里憋着一股气,这股气在你斥责他的时侯往下腹钻,又好像有什么捏你肚子,还压你胸似的。
你说不清自己怎么了,就是难受,但是嘴巴吧嗒吧嗒一直说个不停,说到后来,没听见不知的声音,就哼哼唧唧亲他脖子。
你觉得你好像泡进了热水里,唇干口燥,身体越来越热。
“好奇怪,好奇怪。”
“什么?”不知微微向后,将你的脸从他胸前拔出来。
他摸你的额头,你觉得好像有点舒服,于是伸长脖子送上去,希望他哪里都给你摸一摸。
视线有点打转了。
“你喝酒了?他们给你喝酒了?”不知问。
酒?酒是个什么东西?
你摇头。
头好像更晕了。
难受,小腹特涨,浑身上下都怪怪的。
你哼哼唧唧,贴着他嘟嚷你很难受。
哪里都烫,从头到脚都滚烫,烫得你都不敢碰不知了,怕给他烫伤了。
于是你歪歪扭扭起身。
但是不知拉住你的手,你盯着在你视线摇晃的不知,咧开嘴角笑,大声道:“我就知道!你,你舍不得我。”
他脸上写满担忧,引着你去床上休息,你顺着他,一坐上/床,就抱着他不松手了。
“上/床,你来就是,就是和我上/床的,没错吧?”
不知按住你的肩膀,皱眉朝外喊一声:“阿月!”
阿月?什么阿月,这又是哪只妖?你刹时起了嫉妒之心,抓着他后脖,挺身,艰难地,咬住他的喉结。
“唔!”不知吃痛,隐忍没叫出来,你这只不知轻重的妖,咬人真是疼。
与此同时,门外“阿月”敲门:“公子,有什么事吗?”
是老鸨的声音。这样媚的妖,取了个什么淳朴的名字啊!你暗暗吐槽。
不知皱眉,疼得气息都不稳了,况且你还一直在他身下顾涌,扭来扭去,像只按不住的泥鳅。
他没及时回应,阿月就要推门而进。
“等等!别进来。”不知出声制止。
叫他进来,岂不是把你们两个如今的情态都看光了。
你在扭动中扯开了不知领口,从他的胸膛向下摸索。
他身上怎么这么凉快。你贴着他,口中的热气尽数呼他胸膛。
你都这样了,他光瞪你,瞪得你更难受了,又爽又难受,真是妖生独一回。
“不成体统。”他小声训斥你。
你一点也不生气,只想再不成体统一些。
况且,他总是纵容你的,你早在与他的相处中摸索出来了,你再怎么样,他也只是说你一句“不成体统”罢了。
这算什么,他骂你的,落在你耳朵里都是天籁。
不知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你给这个房间送酒了?”
“没有的,公子。只送了些茶水点心。”
你难受得要炸掉,但是此时笑出声:“我们亲那么深,你尝到一点酒味没有?”
他又瞪你,你马上说自己难受,对着他哼哼唧唧。
不知额上青筋都出来了,不知是痛还是烦躁,又问:“你有没有放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这回门外阿月犹豫了一下:“公子,添了床被褥,算……多余的东西吗?”
“是……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知头都要大了:“没事了,你走吧。”
转头就朝窗外喊:“须臾!”
“不要!不要!”你不乐意了,喊那个家伙能有什么好事。
但大妖已经从窗外翻进来了,你一想到他可能在外面偷听你们说话就烦,偏偏打不过他。
脑袋晕晕的,嘴上也没闲下:“让他走!哼哼我难受,人,我难受得要死掉了,死掉了怎么办,怎么办,你就要去找别的妖了,你就光明正大丢了我了!”
“我太惨了,第一只还没上/床就猝死的妖,你先和我上/完床,然后我再死好了,我要牡丹花下死!”
须臾忍无可忍:“让他闭嘴。”
不知按下你作乱的手,先担忧你的身体:“哪里难受?”
你立马反手抓住他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摸揉:“难受,哪里都难受,肚子要炸掉。”
不知给你揉肚子,问须臾:“这是怎么回事?”
须臾挑眉:“这只妖是发……呃要分化性别了。”
“分化性别会这么难受吗?”
须臾看你好几眼,犹豫道:“其实……”
你叫得更大声了,扯着不知的手臂,试图打断他们的谈话,将人往你身上扯。
不知见你难受,当然是顺着你的,结果你直接伸腿,将他的手夹你大腿间,他不得不倾下身子。
“其实什么?”
“其实每只妖情况都不一样,像它,就很……难受,结束就好了。”
话落,他不再多解释,直接翻窗走了,走之前好像还给了你一个白眼。
你才不管呢,就是难受,跟要炸掉了一样难受。
“你到床上来。”你命令他,“快点,你帮我揉揉,我就不难受了。”
不知犹豫,你就夹着他的手干嚎:“要死掉了!我要死掉了,你这个冷漠的人!”
不知无法,只好听你的上了床。
你立刻手脚并用缠住他,就像冬眠结束腹内空空饥渴的巨蛇,扯他的腰带,摸他的喉结,舔他的耳朵。
“唔!难受就躺好!”
你才不听呢。
真是敏/感,每次你一玩/弄他耳朵,他就朝后仰,将脖子暴露在你手中,像个可把玩的玉如意。
你额头抵住他的下颚,捏住他的后颈,吮吸他的喉结。
“够了,你真的是……够了,混账!”
你不但吮吸,还吸出“啧啧啧”的声音,不知觉得这实在是太……太……se情……
你依言放过了他的喉结,挺身亲他下巴上的小肉,驾轻就熟向上□□,直到鼻尖触着鼻尖,额头贴着额头,你按着他后颈接吻,深深浅浅,分开又贴近,逐渐翕合一致,你喉咙里断断续续吐出喟叹。
你浅浅啄他唇角,舔舐他情迷时露出的丝,笑着问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你喜欢哪个,我就变成哪个。你告诉我,人,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我。”
他的呼吸喷在你唇上,也有些烫。
你欣赏着他此刻的情态,因你而生的情态,将他拢在两臂之间,看他无法说出来,低头诱哄着:“说吧,和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不说,今天晚上我就死在你床上了。”
“什么,什么话!”不知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快说,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嗯?”
他不说,你就解他衣裳。
不知耳朵红得要滴血,你坐在他身上,他连骂你“不成体统”都说不出口了。
他死死扯住自己的衣服,你就解自己的。
“别!”
他转而阻止你解衣,你就低笑着再度解他的衣裳。
如此来回,不知手忙脚乱。
你身上烫得惊人,连带着不知也滚烫。
“快说啊~”
你拇指按在他眼角上,摩挲他因你而分泌的泪水,那么小一点,在你指腹下蒸发泯灭。
他还是不肯说话,这时候才意识到不能再与你待在同一张床上,急急坐起,你一把抱住他,牵着他的手,在你胸膛背腹摸索。
你的唇将他耳垂再度濡湿:“喜欢这样摸我吗?喜不喜欢?”
你觉得你两生来就是要在一起的,你只要顺从本心,就可以勾住他,只可惜这个一本正经的人类不肯顺从他的本心。
不过没关系,你爱他,所以他怎么样你都爱他。
“喜不喜欢?告诉我。”
你知道撬不开他的嘴,但你还是要问,一遍遍问。
而且你自持没人比你更懂他,他的隐忍不发与颤抖,你都感受得到,就算不说话,你也懂。
你细细密密亲吻他,说:“我都懂。”
你们的双手都黏腻腻的,他出了好多汗,还是想逃。
你搂着他,在床上滚一遭,将他困在身下。
你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间,遏制住他的挣扎,撩开他颈间的发,在他背脊上落下一个吻。
他小小战栗,你就笑问:“喜欢这样吗?喜欢我这样吗?”
这回,换你摸索他。
大妖说不知心肠软,你觉得,他可不是心肠软,只是重情义罢了,只是爱我罢了。再者,假若他软到不敢做出选择,那就由你主导,你带着他做选择,如此,你与他怎么不算般配,配他个天雷勾地火,天生一对。
他闭着眼不看,你就亲他眼睛。
“你出了好多汗。”
你伸出舌头舔他的睫毛:“哭了?”
“哭了就是喜欢。”
不知不肯选择,你就替他选择,他喜不喜欢你,你还能不知道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得要命!
真是可爱,好想吃掉,舔干净了,浑身都是我的味道,然后一点点吃掉。
“喜欢就要被我舔,被我吃掉。”
你没忍住露出了妖的犬齿,不小心刺破不知唇角,血压出来,又被你舔掉,感受到不知喘气挣扎,你就含着他嘴唇哄:“不吃的,骗你的,怎么舍得吃,我要含一辈子的人。”
真是的,怎么你说什么他都信。
身体逐渐发生变化,好像被撕开了一部分,又黏合了一部分,再生长了一部分,骨骼也抽长,变得更加坚韧。
你闷哼一声,他就紧张地睁开了眼睛。
他不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在看他,就此与你四目相对,少顷,一点点将头埋进被褥里。你捏着他绯红的耳尖,笑。
我迟早会代替他身边的那只妖,让他日日只看着我,与我这一只妖生生世世在一起。你心说。
他也感受到了你的变化,静静听你在他身上喘息,等你平静。
他也在喘,细细地喘,以为你没听见么?妖的感官那么敏锐,你又时刻关注着,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如果分化好了,我们就此……”打住。
你趁他偏头呼吸说话的间隙,又吻了上去,比今夜所有的吻都热烈。
你抚摸他的身体,听他的喘息,捏着他的手往下探。
“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他?喜不喜欢?”
一吻毕,你们呼吸同频。你追问。
“够了……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你不喜欢听这样的话,拇指伸进他嘴里,指骨卡住他的上颚,不叫他闭上嘴。
你想听他说出心声,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
你想捅破他的底线,撕烂他的心防,至少今夜,他无处可逃。
你做了过分的事情,谁也无法让你停下。
除了,他的眼泪。
你摸到了好大一片泪,他的眼泪是无声的,哭得你心里潮湿泥泞。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这样?你的身体说你很喜欢呢?”
这回是你无措了。
不知这么矜持稳重的人,说到童年悲剧时也只落下几滴泪罢了,与你在一起,却哭了两回了,眼泪像珠子一样掉,颗颗都往你眼睛里砸,砸得你心很疼。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这样对你。”你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解释,“我只是见你也喜欢的样子。我以后不这样了。”
不知眼一眨,眼泪就落在鼻梁成泊。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在与你将来这件事上,实在是有着你无法理解的悲观,像个遇到任何小事都会天塌的孩童。
你无法理解他的悲伤,却为他的悲伤痛心不已。你知道,他没有什么错。
你小心翼翼,给他擦眼泪,他也乖乖的,闭眼压抑了一会儿泪意,突然张开双手抱住你。
你有些惊喜,这是你们分开以后,他给你的第一个主动的拥抱,他抱你抱得好紧,你不敢动了。
你在人间学到了重要的一课,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做也是会感到兴奋幸福的。
“我开心的,我很开心。”他在你耳边这样说。
可是再多的,他却不肯告诉你了。
“我知道,我也是。”
你回抱住他,一人一妖面对面躺着,谁也不说话了。
就这样静静抱着,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也很好。你由衷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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