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唯走到店门口。
深夜寂寥，也不太清楚这里是哪条街道，外面的环境十分陌生，青石板被雨水打得发亮，街边的房屋檐角是古代的风格，似乎是仿古商业街区。
街上同样空无一人，只有她所在的这一家温泉店亮着灯。她在门口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字——无境。
字痕已经风化，她花了点时间才辨认出来。
这样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客人来。
许唯正想着，远处的雾气里随即出现了什么。
是一个闪亮的红色感叹号，悬浮在空中，向着许唯飘过来。
直到来到近处，许唯才看到红色的感叹号下面是一个人，头上还顶着两个小字——【客人】。
这位行人脚步迟缓，从伞下用眼神打量着温泉馆。
许唯站在门口，系统再次在眼前跳出对话框。
【温泉馆的大门：
快来招呼顾客吧！】
许唯刚要伸手关闭对话框，发现这个念头刚在她脑子里出现，对话框就随即关上了，可以用意念控制。
“您好，欢迎光临。”根本不用系统提示，许唯条件反射地换上营业微笑。揽客的工作她做多了，知道怎样让自己在陌生人面前看上去既热情又不过分急切。
“阴雨天正适合泡温泉来去除身上的湿气呢，您要不要试一试。”
“这是哪里？”客人微微愣了一下，问道。
“这里是无境温泉馆。”许唯自然地回答，虽然她自己也是刚知道。
出乎意外的是，闻言客人猛地一怔，啪嗒一声，手中的雨伞甚至落了地，快步走上前来：“你说什么，无境？”
“您听说过我们店吗？”许唯礼貌地笑，心里十分惊讶，这种老店难道还有什么狂热粉丝吗。
客人怔怔地望向店门口的那块石碑，半晌，才长叹一口气：“我们之中谁没有听说过无境呢？只是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它了。”
“二十年？”许唯惊呼，“那您肯定是很小的时候来过吧。快请进，别淋着雨。”
客人看起来被许唯的话逗得开心，笑了笑：“‘很小的时候’？开什么玩笑，你嘴真甜。”
走进屋里，灯光映出客人的面容。许唯的话并不完全是恭维，这位客人确实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卷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气质优雅，估计不会超过25岁，二十年前难道不是小孩子吗？
不过，许唯也没有多想，转而心生窃喜。要是能让客人过了很久都记得，说明这家店真的非同凡响，生意也一定不错，那工资应该也不低吧！
客人很快从刚才的失态中恢复过来，有礼貌地说：“请帮我准备普通汤泉一位，还有玫瑰花的精油的护理服务。”
客人头上的红色感叹号这时变成了绿色。
系统的提示音随即响起：
【领取任务：
普通汤泉任务x1
玫瑰精油护理任务x1
（普通汤泉收费10铜币
玫瑰精油护理收费2金币）】
铜币金币？这家店还有自己的货币吗？
“精油护理2个金币，汤泉10铜币。”许唯愣了一下，原样告诉客人。
客人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掏出一枚金币。许唯接过来，沉甸甸的，上面刻着古朴的花纹。
【妖怪金币X1，请放入收银柜内结算】
许唯走到柜台后面，下层有一个银色的收银柜，她拉开把手，发现每一层都有非常多小格子。第一层夹着各种纸币，下面一层是不同大小形状的硬币，拉开最后一层，这一层只有3个格子，收纳的是分别是妖怪金币、银币和铜币。
收银柜也顺带温馨提示了一下兑换比例：
【1金币=20银币
1银币=50铜币】
按照这个兑换比例，看起来精油护理很贵呢，但是不知道这些金币银币和真实货币的汇率是多少，应该不会是真金吧。
许唯把金币放进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响。
客人继续在大衣的口袋里翻找，找了一圈儿，还是没有掏出第二个。她叹口气：“今天身上只有一枚金币了。这样吧，剩下的就……”
说着，客人打开手包。
“好的，您扫这里就可以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许唯第一时间去找店里的二维码。
但是她上上下下的在柜台上扫视，到处都没有收款码。
客人轻笑一声：“我想，无境应该没有这种东西吧。”
她从手包里拿出的不是手机，而是一个小布袋子，对许唯朝了招手，让她双手接住，然后把袋子里面的东西全部到了她的手上。
哗啦一声。
一堆大大小小的硬币纸币全部到了许唯手里，许唯惊讶地接住，这里钱币的种类恐怕是比银行还要齐全。而且这个小袋子比手机还小，却源源不断地倒出来钱币。
“应该差不多了。”客人说，最后抖了抖袋子，掉出来几枚钢镚。
许唯捧着钱，收银柜再次提示：
【折合本国货币共计7376.218元，折合妖怪金币1.46枚】
这么多！
许唯本来以为金币只是类似于游戏币的兑换系统，谁知道竟然真的和金子差不多贵。
这样算下来，一枚金币差不多要5000多块钱，而一项玫瑰精油护理需要两枚金币，这就是一万元的消费。
这家店的消费这么贵吗？
许唯目瞪口呆一秒钟，然后说：“要找您一部分零钱，请稍等一下。”
客人说：“不用了，就当成小费了。”
0.46枚金币，再减去10枚铜币——许唯在脑子里迅速换算，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这位客人给了她两千多块钱小费？！
她一时有些结巴：“这太多了，您……”
而客人温柔地打断她：“没关系，收下吧。”
这一句话比咖啡还提神。许唯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眼睛噌的亮了，头疼也消失不见，赶忙对客人道谢。
叮咚。
系统跳出一个半透明的提示框标明了客人所点服务需要的道具。
【普通温泉：浴袍x1、更衣室手环x1、一次性洗浴用品x1
玫瑰精油护理：玫瑰精油x1、玫瑰香薰x1、木质托盘x1】
许唯先放下钱，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相应的东西，恭敬地递给客人：“请您先去换衣服吧。”
客人走进了更衣室。
许唯开始整理这一堆钱币。
这些钱果然属于不同的十几个国家，令许唯惊讶的是，每一种钱币在收银柜里都有相应的小格子，并且她还看到，一些格子里放着的是古代钱币。
“谁会用这个啊？”许唯好奇地拿起一枚方孔铜钱，又放回去。
等到她放进去相当于1个金币和10个银币的货币，桌子上还剩一大堆钱。
【已完成收银，请继续完成服务】
许唯心里升腾起一阵幸福的眩晕——这要赶上她两份工作的兼职工资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由于还没有成年，许唯只能辗转在各种查得不严的店里兼职，勉强付得起一间小破阁楼的房租，养活自己。
不对，今天是——
她突然想到，今天好像是自己的生日。过了今天，就已经成年了。
许唯正对自己的这份生日惊喜美得冒泡，就听见更衣室的门开了。
“请您这边——”
许唯灿烂的笑容突然卡在脸上。
之前的客人不见了，走出来的是一只巨大的母鸡，身上披着浴袍。
“我先去泡泉了，麻烦半个小时以后帮我做精油护理。”母鸡说。
……
等等。
这不对吧。
再看一眼，许唯揉揉眼睛，再睁开，眼前还是一只母鸡，母鸡小姐点许唯点头示意，转身向温泉走去。
许唯下意识点点头，低头一看，手边是满满一捧钱。
她刚才又仔细算了一遍，0.46枚金币是2300元左右。
2300元小费。
母鸡小姐看起来也非常礼貌，不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于是许唯只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客人可以变成母鸡这件事情。
有钱的……咳咳可爱的母鸡小姐想来泡澡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好的，汤泉在那边，精油稍等为您服务。”许唯维持灿烂的微笑。
母鸡小姐的爪子落在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走向水汽氤氲的帘子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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