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朝州市网络信息安全办公室等你们。”
在姚解等人在回程高铁上的时候，戴凌阔发来了信息，并附上了地址。姚解这会儿刚好睡醒口渴，边喝水边回了两个字收到，郎客坐在他旁边，也一块看到了消息。
返程的时候反而比去曲陵市好买票，三个人都买在同一个车厢了。
这会儿郎客正在吃昨天买的零食，还剩下了一些，老这么拎来拎去的，尤其是拎到政府办公室有点太丢人现眼，还不如趁现在吃了。杜继春坐他们俩前排，刚才已经递过去一盒柠檬茶，和两包她要吃的话梅和一袋瓜子。
姚解见郎客独自和一堆膨化食品奋战，也不怕吃得上火了，就帮忙分摊了一些。等下了高铁，去了停车场，杜继春的那辆银色大众还停在那里，结清了两天的停车费后，他们一路往戴凌阔所在的朝州市网信办开去。
也不知为何戴凌阔约见面约在了网信办，大概是她借了这里的场所办公，她自己那台笔记本毕竟比不了这里的主机和服务器，小打小闹没问题，要查更庞大的信息库就吃力了。
她借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那儿设备很多，匀两套出来给她用不成问题。
姚解到市政府楼下问戴凌阔具体的办公室号，大约十分钟后，三个人走了进来，围着桌子坐下。戴凌阔看到他们来，停了手头的工作，问道：“周茜曼怎么说？”
“没有提供太多有用的线索。”杜继春说道，把录像机交给戴凌阔。她将视频导入电脑中后，跳到涉及乌萤的部分，快速地过了一遍，正如杜继春所说，的确没有有效信息。
戴凌阔啧了一声，往后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对此有点失望，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对杜继春等人的办事多有指摘，换做别的领导想必要借此发作一番。即使目前看似她跟郎客、姚解都在行动组，都是普通组员，然而他们的职级却天差地别。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两人连官都算不上，跳出编制内，只在合同中。
戴凌阔倘若想阴阳怪气几句，姚解和郎客也只能点点头说戴技术员说得对而已。
“我昨天说，我最后查到乌萤的出行记录是回到了朝州市，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戴凌阔说道，“如果要查的话，要从她到朝州前后的时间点，调查她的通讯记录，找到她为什么来朝州市的原因。不光如此，我们还要找到她目前到底在哪。”
“由于已经过去了大半年，难度就很大了。”戴凌阔皱了皱眉，“再加上几个月前她的号码停机，对于定位来说就更加困难。”
“我想从她的消费记录入手，这样能快速确定她那段时间的活动范围。”戴凌阔继续道，“然而，这么大的工作量如果我一个人来做，效率就很低了。而且，我办公室的人另有工作安排，这个你们也是知道的。”
戴凌阔作了一番铺垫，她虽然年纪轻轻，说话做事却已经很有一套，连在旁的杜继春听了都有几分惊讶，心想一般来说这种技术骨干都比较内向，不善与人打交道，整日只闷头干活，但戴凌阔远非如此。
“你想把工作摊派给朝州市局的人？”姚解问道，他嘴上是这么问，不过是出于行政上的客套，心里却已经在想，戴凌阔不会要把这事分给郎客来做吧，否则她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说，而不是直接叫朝州市网信办的人过来。
“没必要去麻烦别人。”戴凌阔笑了笑，说道，“这不是还有个专业的就座吗？”
杜继春听是听懂了这句话，眼睛看了看姚解，又看了看郎客，心想这两人里居然还有一位是计算机高手。姚解看起来像个平面模特，郎客还一副时常锻炼的摸样，都不是刻板印象中的程序员。
她正觉得惊讶，就看见郎客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
戴凌阔收敛了笑意，对杜继春说道：“我们管理处内部要举行谈话，麻烦杜姐去隔壁稍等一会儿。”
杜继春点头，心想这是人家的内部事务，就算戴凌阔不说，她也会识趣走人，没必要在这掺和，就爽快地离了办公室。
因此，这时候办公室只剩下戴凌阔、姚解和郎客三个人。
客套话就一个字也不用多说了，在五组时，姚解作为郎客的负责人，即使五组解散，容霄辉也没说姚解就可以不用管郎客了，就直接说道：“你要让郎客帮你打下手？你知道他的身份？”
“他签了保密协议，照理来说你不该知道。”姚解的语气有些冷淡和严肃，并不在戴凌阔下风。
戴凌阔则反问：“既然这么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容霄辉指派我监督郎客而已。”姚解说道，“因为在整个管理处中，只有我和他都签了协议。看来你只清楚郎客，却没有意料到我。”
戴凌阔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难怪，之前你过来培训的时候，我以为你和束立风一样都是加塞来的。”
她继续道：“在郎客签署保密协议之前，我就已经清楚他的身份了。”
“当时容霄辉说网安也在要人，不过他觉得由于黑影的缘故，我在这里更有用，就给了我两份提议，让我自己选。你能知道说明徐梦传的确很看好你，或许你参与了内部商议。”沉默了许久的郎客终于说道，碍于保密协议，姚解也是第一次听说。
“其实还有别的原因。”戴凌阔说，“如果你想弄明白，你可以让姚解回避。“
郎客道：“没有那个必要。”
“好吧。”戴凌阔点了点头，心想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比看起来更好，她先前只以为是因为在管理处两个人不得不抱团取暖而已，现在看来似乎也是因为性格也合得来，关系更近一步。
“其实我是抓到你的那个人。”戴凌阔说道。她短暂地讲了一遍她是怎么在盘查数据库时发现漏洞，又是怎么蹲守截取到了郎客的海外回执，最后又怎么亲自定位到郎客附近。
姚解虽然没怎么听懂技术上的专业词汇，但大致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弄清楚了。他心想，他要是郎客，这会见到戴凌阔已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然而，郎客的神色一开始有点难看，不过很快也恢复了正常，甚至失笑道：“那还真是缘分。”
“我技不如人只能认栽。”大概这东西就是真金白银做不了假，技高一筹那就是厉害，和别的没有分毫关系，兴许网安没有戴凌阔，郎客依旧在法外逍遥自在。然而事情没有如果，那就只能这样认命了。
“我有整个网安的服务器撑着，严格来说也是胜之不武。”戴凌阔认为自己只是实话实说，“所以，一开始是我提议徐主任把你收编进网安。只不过容督查给出的提议更对你的胃口。”
郎客认真想了想，真要去网安也没比现在好到哪里去，更何况看数据服务办公室那样子，见微知著，也知道里面不是真正的好去处，内斗也十分厉害，在应急管理处好歹还有姚解跟他两个人一块打酱油。在网安他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通了之后，他就释然了，即使戴凌阔是“罪魁祸首”，他也没放在心上，说道：“我明白了。不过，根据协议，我没有办法再使用相关技术。你要让我帮忙，我也没法帮。”
“特事特办嘛。”戴凌阔说，“有协议又怎样，对你的网络行为检查隶属我们办公室管理，我已经和我的人打好招呼了。而且我刚才也已经问过了容霄辉。他说只要我肯担责，他就同意。”
“我一个人调查乌萤要弄到什么时候，而且这还不一定和乌晟德的案子有关，我不可能把时间都耗在这上面。只能叫你来帮我了。我授权你跟我一起调查乌萤的消费记录。”
戴凌阔把话说得很明白，郎客好久没有碰过这方面的东西，本来就手痒，一听她能担责，就立刻同意了。就算是帮忙干活，也是一副高兴的样子，就和在地上捡了钱一样。
姚解见他那样，不由地暗自笑了笑，心想这跟青少年戒网瘾也没有太大区别了。事情聊完，他就出去把杜继春叫了回来。
两个人在办公室的另一侧，要把周茜曼的笔录视频整理成文字稿。而郎客和戴凌阔已经开始干活了。
戴凌阔在查乌萤在那段时间所有的通话记录，而郎客则着手于乌萤用她手机号注册的软件，着重于外卖平台。只要她点过外卖，就能查到她当时的居住地址，只不过去到这几个外卖平台软件的后台需要一点时间。
他这会儿用的电脑没有他之前编写的木马和各种便利程序，他问戴凌阔有没有好用的工具，戴凌阔不吝啬于分享，给他发了几个压缩包，让他随便挑。
郎客顿时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家豪华自助餐厅，里面全是他爱吃的食物。
都还没开始干活，他就欣赏起了戴凌阔编写的代码。其中的内容十分简捷高效，显然是精炼删改过数次。和他在大学里帮同学改作业看到的屎山代码可谓天壤之别。
郎客已经有大半年没看过相关的东西，这下真是看得入了迷。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要干正事，做了些许准备后，就决定要先黑进其中一个平台看看情况再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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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人间蒸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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