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生匆匆赶回,立刻上楼也去了牡丹的房间。
玄斑随后,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东家,这趟,发生什么了?”
眠眠抬眼瞧他。
他瞧见眠眠神色,心里咯噔一声:“不能问吗?”
眠眠的神色恢复如常:“也没有什么。苏家什么情况?”
“死了人,官府去了人。我去的时候,润生正被盘问呢,不让她走,说她是嫌疑犯。”玄斑撇撇嘴,满是不忿。
“哦?书生怎么说?”眠眠端着水杯,垂眸问着。
听着这证据,官兵的盘问,她并不在乎。
玄斑又撇撇嘴:“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说再多句与润生无关也没用,还得是我,直接把提了个壶进去,把润生偷了出来。”
眠眠唇角勾动,仿佛看到了玄斑提着水壶插科打诨地过去,被赶走时,提着水壶委委屈屈,等到了没人处,换成一张得意脸,揭开水壶盖,瞧见里面那尾金灿灿的锦鲤,便眉尾飞扬,走路带风。
“你再走一趟。”眠眠笑着用手指点出一排小气泡,“把这些送给官差们,一人一可,不可多给。”
技能越用越熟练,加上有客栈里的阵法加持,眠眠现在可以有针对性地析出小泡泡,让他们忘记润生和那件事有关的记忆了。
玄斑又出去了,客栈大门重新关上。
客栈大堂里,只余她和进宝。
“柳娘子是不是炖了五指毛桃鸡汤?”眠眠突然问道。
“啊?”进宝一头雾水,“那是什么?没炖吧?”
“炖了。”眠眠笃定着,“去端两碗来。往楼上也送些。”
虽然还没搞清楚情况,但进宝立刻麻溜地钻进了后厨。
他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那把伞,对他连影子都没有的肉身伞视耽耽……
太可怕了!!!
“你还没修好我,也没给我找到合适的肉身。我生气了。就算你给我准备一碗鸡汤,也哄不好我!”千机傲娇地道。
“既然哄不好,那我为什么要哄?”眠眠不解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
“鸡汤不是为你准备的。”
“不为我准备还能为谁?”
眠眠笑笑:“还不出来吗?”
千机一愣,随即想起来自己差点忘掉的鬼东西:“你给鸡汤给她喝不给我喝……”
看到眠眠手里冒了个头的小泡泡,千机喉咙一哽,后面想说的话都被咽了回去,红衣在空中翻了个花儿,他整个身形都没入了伞中。
算了,算了,就算她真的不给自己找新的肉身,也不能修好自己的真身,时不时能给一杯灵泉也能稳住现有的实力。
惹不起她,忍着吧忍着吧。
知意的身形在眠眠面前凝出:“你很强。”
比她在苏宅遇到的要强得多。
由五岁小孩,变成了二八少女的模样,差一点,她就要认不出来了。
幸好,头顶上的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一点没变。
“一般一般,也没什么厉害的,就是在客栈里无所不能。”
眠眠轻轻叹着:在客栈里无所不能,却走不出客栈,离开客栈的保护,她甚至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知意听着这话,沉默下来:这凡尔赛,让人真想打她一顿,可惜之前都打不过她,现在更加打不过了。
“你是从我们这里溜进人界的,我有把你捉回地府的责任。”灵力注入手中的千机伞,伞变成了一把扇子,眠眠展开轻轻地扇着,“看在你自己回来的份儿上,我就不捉你了。你……”
她的声音微微顿了一下,略有犹豫:“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么?”
“既然你这么强,当初为什么……”知意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这只狐狸这么强还会和她一样陷入那样的深渊之中。
眠眠不解地看着她,等她把问题问完。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开口继续问下去,便主动开口:“什么为什么?”
眠眠停顿了一下:“你是个可怜人。可你的事情过去已有五百年。你在人间作乱,不如回地府请马爷带路,引你去阎王那边地查一查那些人的下场。若要继续执迷不悟……”
话到此处,她停下。
后面的话不必再说,威胁意味明显。
“我明白了。”知意把所有的疑惑与情绪都收回去。
只有她一个鬼还活在五百年前的那些深渊之中。
她从苏家宅子跟着玄斑来到这里,一路上,在地兴道坊里看到了不少五百年前的熟人。
她们脸上并没有和她一样的恨意,有的,或是和眠眠一样的平静淡然,若是幸福浅笑。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如果不停下来,你终将融入,成为深渊本身。”知意轻轻喃着。
眠眠微愣,身上笼着的一点严厉悄然散去:“既然你想通了,我便让地府来人接你回去。”
“你,和地府很熟吗?”知意突然问道。
“你有何求?”眠眠不答反问,职业经验让她翻开了因果簿,取出了缘业笔。
“你可知人界有个荣华村?”知意又问。
眠眠瞧着她:“说下去。”
知意犹豫着:“或许现在也不叫荣华村了。他们那一村的村民,死得冤枉,入不了地府,飘荡在三界之间,成了孤魂野鬼。再不归地府,那一村的人……一村的鬼,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你确定要为他人求?”眠眠诧异了。
“我所求,不过是让伤害过我的人有恶报,想要向亲生母亲问一个答案。”知意轻笑了一声,“但过去了五百年,她一个凡人,已经转世不知多少次,那些……也已经死无葬生之地。我已别无他求。”
她们正说着,客栈里飘起一阵阴风,温度降了几个度。
知意瞳仁一缩,立刻寻躲藏的地方,但锁魂链上身,便无处可躲。
她被死死捆着,略一用力挣扎,就连站稳也做不到了。
进宝端着两碗鸡汤刚进大堂,就看到这场景,顿时僵住。
见过了些世面,不再似之前两股颤颤,但也免不了心里直打鼓,担心要出什么事。
“找了你五百年,终于找到了!”这声音一出现,眠眠就更确定来人的身份了。
“马爷喝杯水歇歇。今天怎么有空来坐坐?”眠眠亲自捧着一杯水,走到马面身边递上,“有事慢慢说,慢慢问。”
说完,又接过进宝手里的汤,示意他退下。
进宝如释重负,麻溜地钻进后院,没了人影,两条软得半透明的尾巴,差点翘到天上去。
看一眼眠眠,马面压下火气,就势坐下,但也没松开绑在知意身上的锁魂链。
“我来办差,拘了几个魂回地府,发现里面有你的手笔。”接过水杯,马面一口饮尽,“说说吧,怎么回事?”
眠眠看着被一饮而尽的水,哭笑不得:“这么信任我吗?”
都发现事情和她有关了,竟然对她递出的东西不加防备。
她又递上一碗汤:“那再来陪我喝碗汤吧。”
马面无所谓地摆手:“你若是个心歪的,星星不会救你。白泽和天帝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收集你的神魂。”
“白泽和天帝为我收集神魂?”眠眠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在此之前,她只知自己是被星星所救。
“你还不知?”马面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
但话到此处,他也不愿意继续说下去:“我还有事,先说说这几个亡魂的事吧。和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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