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唐桦一屁股坐地上，捂着心脏，看着身边忽然像是从天而降的赵明森，"我说，你出现时能不能有个提醒，迟早有一天被你吓死。"
赵明森直接给人扯起来，拉到一边，将找出来的笔记展示给他看，"书房里有一个暗房，看样子是专门用来祭拜供奉的，还没有撤除，这东西在案台下面压着，应该是那个给他如意牌的人一同给他的。"
"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写的？"唐桦接过翻了起来，上面写着供奉的要求以及注意事项，纸张泛黄，上了年头，但因保存得好，字迹清晰。
"比对过了，字迹不一样。"赵明森直接将纸张翻到最后一页，指给唐桦看——若遇到异常，请一定联系本人。
唐桦拿出书页最后夹着的一张没用完的灵迅符，"哎哟，这东西金贵的嘞。"
"我想的没错，王慕铄肯定联系过那个人。"赵明森看着唐桦相当自然地就把符往怀里收。拍了他手一下，鄙夷道，"你能不能不要像个捡垃圾的一样。"
"人都没了，我这不是怕浪费吗。"唐桦怼回去，以为对方也想要，"就一张，能怎么办，一人一半？"
"有病啊，一人一半。"赵明森看他不像演的，"我们可以用它来联系那个人，问他如意牌的事。"将书页翻到前一页，上面就写着联系他的方法，还有落款，金凤。
"。。。是哦。"唐桦反应过来，刚刚属实被金钱冲昏了头脑。
看着符咒燃起，唐桦抿着嘴心痛，这要能放到市场上卖该多好。那火燃到一半忽然灭了，符咒像是枯萎一样从半空中化成了灰。
这说明。。。赵明森和唐桦都愣住了，这说明被联系人已死亡。赵明森找到的时候，隐隐有过担心，毕竟王慕铄有联系方式，却到处找其他人解决。
"现在。。怎么办？"唐桦蹲下来，伸手沾了沾掉落的灰，哎，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
赵明森拿着笔记思索，唐桦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着急忙慌地夺走笔记，盯着那落款处出神。接着从身上拿出来一本小册子，似乎翻找着什么。
赵明森看他这架势，疑惑道，"认识？"偏头瞥了一眼，捉妖堂的手册，"你们的人？"
唐桦对比着落款和捉妖堂介绍里的签名字迹，确定也不确定，将东西摊在一旁的架子上给赵明森看，"你说，这是一个人吗？"
"玄冥天师。"赵明森吐槽，"怪不得你能被选中呢，你们捉妖堂的品性真是相得益彰，是吧，唐半仙，唐天师？"
没理会对方的揶揄，唐桦想着什么走神，赵明森接着问，"他人呢，去问问。"
"死了，今年四月二十。死因是捉妖殉职。"
这么巧也死了。赵明森琢磨着，"殉职？"
唐桦也对死因起疑，两人对视一眼，想一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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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捉妖堂十六阁。
"不是，这要被发现了，我可是要丢工作的。"唐桦看着地上被打晕的库管，拿了他的令牌百般不愿潜进捉妖堂的人事档案的地方。
"谁让你还只是个低级员工，连十六阁的结界认证都弄不到，"问过捉妖堂几个员工，一个能提供有用信息的都没有，无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赵明森推搡着前面犹犹豫豫的唐桦，"我还是玲珑阁的代理掌柜，我要是被发现，不比你更丢人，别磨蹭了。"
赵明森直接一脚给人踹进库门，警报未响，"快点，寅时一过就不好走了，你从那边翻，我从这边。"
唐桦拍拍屁股上的灰，对赵明森的发号施令不满，"不是，是你是捉妖堂员工还我是捉妖堂员工，还有，你不是我的上级，不许使唤我！"
赵明森完全没把话放心上，已经在书架处按列查找起来，唐桦不好发作，怕大声辱骂引来人，只能在心里将对方暴揍一顿，满怀怒气地开始搜查。
唐桦一本本翻看到晕字，将手中的档案整理好放回去，对着旁边效率比他高出一截的赵明森提议，"不如我们用捉妖堂的飞叶查找，这样翻下去别说寅时，天亮了也难。"
赵明森也不是不想，只是用他们的搜寻系统，"你要不直接对着外面喊，说我们是闯进来的。"他手上动作没停，鄙视道，"你们的整理做的也太敷衍了，有些都放错了。"
唐桦噤声，他之前被调过来打过下手，为了轻松，听从了一些前辈的偷懒建议，好嘛，现在成回旋镖了。
"找到了。"赵明森从梯子上翻下来，"玄冥天师，姓楚，名书远，曾用名楚睿。"他顿了顿，在王慕铄的书房里好像看到过这个名字，不过，他在后面标记的职业好像是，理财师。
"死因怎么会有。。。两个？"唐桦拿到手直接翻到死因那页，死因不明，疑发疾暴死；捉妖失利，殉职。前面被两笔划掉，但透过光还是能依稀分辨。
"想要掩盖的那个，才是真的。"赵明森继续翻找，但因为楚睿是六年前才在捉妖堂任职，里面并没有关于如意牌的相关信息，小声道，"他是不是就做过那一个。"
"那么邪性的玩意儿，我觉得他也不敢做多。"唐桦蹙眉，虽然他不认识这位大师，但问过的几位捉妖堂的员工对他评价都挺好的，很难想象在十几年前是个拿小孩头骨做骨牌的人。
"来人呐，有人闯入！"突然的声音从外面穿来，是之前被打晕的库管。
赵明森和唐桦面面相觑，赵明森无语到给了唐桦一肘，"你就不能下手重点。"
"我怎么知道，"唐桦堪堪躲过，"看起来瘦条条的，居然那么抗揍。"
窗子呼啦啦全部自动关上，结界启动第二阶段，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唐桦瘫坐在地，"得，令牌也没有用了。怎么办，这怎么解释啊？"看了眼又急着不知去找什么的赵明森，自暴自弃捂脸，"完蛋了，要被当卧底处置了，丢工作不说，名声还全毁，还要被整个行业封杀。"
唐桦两眼一黑，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而他的前途比他眼前还黑。
赵明森看他瘫坐在地，不耐烦道，"没时间了，快帮忙一起找，他死前有个带了半年的学徒，死后那学徒就自退了。"然后意识到什么，反正都被发现了，伸手翻指碎了前台处放置物件的柜门，召了里面的飞叶。
"不是，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出去。。。"唐桦越说越小声，看着碎成屑的木柜门，这个结界是可以用令牌开的，咽了口口水，他好像已经知道赵明森打算怎么出去了。"这结界你要是打算硬破，整间屋子估计要塌了。"
赵明森轻飘飘应了一声"嗯"，唐桦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应自己，哭丧个脸，"那你把我一起弄死好了。"修缮工作肯定是他们这群底层牛马来，这种土木工程的折磨，还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
"好。"赵明森牵着飞叶，收回，将档案拿到手中。他压根没怎么听唐桦的，只觉得对方吵，随便应两句。
唐桦没想到对方答应的如此痛快，立马怂了，"别呀，我开玩笑的。"屋外脚步声渐进，唐桦破防，老天啊，这是什么处境，他怎么两边都不落好了。
赵明森看着他忽然往地上一躺装死的唐桦，"你们捉妖堂其他人是狗熊吗，你装死就可以避过去？"
唐桦也没起来，偏头，"我就说是你强迫我的，然后把我打晕了。"
"。。。你才是那个狗熊。"赵明森被对方蠢无语了，单手扯着人领子拎起来，唐桦扭得像个泥鳅，"救命"还没出声就被捂住嘴往角落带，赵明森暗声警告，"你是脑子有毛病吗，现在我们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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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蜡烛被亮起。
唐桦手腕被掐得生疼，嘴被捂着，眼神示意对方放开，赵明森审视的眼光透着不信任，唐桦伸手发誓，可惜没用。搜寻的脚步声慢慢向里进，唐桦慌了，这要怎么办？赵明森，想点办法啊，不会只是打算躲在昏暗的角落，赌对方是个瞎子吧？
当巡查的人提着灯笼照过来时，唐桦正被绑架一样被赵明森箍着，他挣脱不出来然后。。。选择装死，光从面前移走，他掀开眼皮，奇怪地发现对方真的像是瞎了一样，什么都没发现往另一处走了。
巡查的人又找到库管，问，是不是真的有人进来，搜了半天都没找到人，灵符和罗盘都没有感知。那库管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也翻遍了，支支吾吾说，自己被打晕了，醒来后发现令牌被拿走了，确实没亲眼见到人进来。
等人都走远了，唐桦都还懵懵的，怀疑自己是被赵明森捂得神智不清了。
"他们真瞎了？"
赵明森啧了一声，拿下趁人进来前放在墙上不起眼的一片薄荷叶，唐桦还是没理解，"清新口气，交个朋友？"恍然大悟，"薄荷叶是暗语，你买通他了。"
什么鬼东西？赵明森嘴角抽搐，"你脖子以上都是装饰吗？"解释道，"没见过吗？一叶障目。"
唐桦看着那片薄荷叶飘在空中，一晃眼的功夫赵明森不见了，仿佛就那么原地消失了，等那叶子飘飘荡荡要落在地上，赵明森忽又现身接住了它。
合着是幻术。
"你还要愣到什么时候，赶紧走。"赵明森已经坐到窗沿，回身叫唐桦，"去找那个学徒。他估计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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