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芷行了拜师礼后,便随江忆尘去了华清殿。
楚寒一听见江忆尘的脚步声,便知晓江忆尘回昆仑了,于是,他放下手里的活计,连忙前来嘘寒问暖。
“江忆尘,你总算是回昆仑了。”楚寒道。
陆清芷瞥向眼前之人,瞧此人的穿着,他的身份应当是侍从,可为何他对师父却是如此无礼,更是直呼其名。
“这位公子,你也忒没礼了罢。”陆清芷道。
江忆尘解释道:“阿芷,在外人看来,楚寒是我的侍从,可是,我已将楚寒当成了最好的挚友。”
原来如此——
既然是挚友,自然是要直呼其名。
“是阿芷唐突了。”
“罢了,你刚从凡间回昆仑,之前定是受了不少苦罢,既然江忆尘将你带回了昆仑,日后便会好好照拂你,不再让你吃苦头。”楚寒道。
楚寒瞥了江忆尘一眼,他也知道,方才有些话多。
其实,江忆尘早就想要将陆清芷带回昆仑,可是,他自小便生在昆仑,掌门自是打小便养育着他,没有掌门之命,他不可擅自下山。
也是以下山历练为由,江忆尘才将她带回昆仑山,并收她为徒。
以后,江忆尘要陆清芷留在昆仑山,并吸收昆仑山的日月精华,滋养她的灵识,重塑她的元神。
陆清芷初来乍到,还有些摸不着北,不过,自从她随江忆尘来到华清殿的那一刻,她便觉得这里像是她的家。
从未有过一瞬,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
她自出生之时,母亲便难产而死,父亲此后便提防着她,她生来没有母爱,亦没有感受过父爱,好不容易有个疼爱她的亲生哥哥作伴,可是,亲生哥哥也被她害死了。
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孤苦一生。
可是,自从遇到了师父,她便感觉到有一束光照在她的头上。
“阿芷,你师父道,华清殿的偏殿,日后便是你的住处。”楚寒道。
陆清芷瞥向这偏殿,此处灵气逼人,是个不错的归处。
“楚寒,替我谢过我师父。”
“若要道谢,你亲自去,我可不当传话筒。”
“好吧,师父待我的好,我阿芷会记在心上,以后会行报答之恩。”
“如此甚好,对了,你师父喜清静,所以这华清殿,便只有我一个侍从,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做,比如洒水打杂,可偷懒不得。”
“放心好了,在陆府的时候,我便已习惯做这些事情。”
她虽是陆府二小姐,可是,府中上下明面上不说,但早已视她为豺狼,生怕会招来祸事,所以,陆府的下人都离她远远的,不敢与她靠近。
她是陆府二小姐,便活得跟个婢女似的。
楚寒听后,罢了,这一世的神女,可不是什么紫薇命格,皇族贵女之命,她注定要受尽磨难,如此,才能得以历劫飞升。
楚寒安顿好陆清芷后,便去寻了江忆尘。
夜里,江忆尘坐在庭院下,他手里抚着琴,琴声悠悠扬扬,并回旋在空中。
江忆尘听到楚寒的脚步声,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来了。”江忆尘淡淡道。
楚寒挪步走来,并坐了下来,他神情严肃道:“之前命格星君便说过,此世神女命运多舛,唯有这样,神女才能历劫飞升,重塑灵识。”
“可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这也太令人感到痛心了,天煞孤星之命,注定一生孤苦无依。”
“不过,楚寒看来,陆清芷有你陪着历劫,你会替她消去一切灾祸,此生,她就是来祸害你的。”
“若是如此,我愿意替她承担所有。”
江忆尘说完,便闭眸养神,此时的他已然乏了。
帝君陪着神女历劫七世,第八世的江忆尘,本体元神早已受损,他需要休养,于是,楚寒也不叨扰了。
——
陆清芷刚来华清殿,她不想让自己闲着,于是,每日都寻些事情做,以报答师父的恩情。
所以,楚寒无时不刻都会瞧见一个小姑娘,不是擦地,就是在院落中给花花草草浇水,亦或是烧火做饭。
日落时分,陆清芷为师父做了几道小菜,她想要同师父一并用晚膳。
陆清芷做好菜肴之后,便去殿中唤道:“师父,开饭了。”
江忆尘正在殿中打坐,当他听到清芷的声音,他眸光一怔,并挪步走了出来。
夕阳的余晖下,清芷就立在那团柔暖的光中,满脸都是笑意。
“师父,阿芷为你做了几道小菜,想请你尝尝。”清芷道。
江忆尘垂眸,他的本体元神受损,为了稳固元神滋补精气,他每日都在华清殿打坐休养,这二十几年来,更是每日辟谷,从未吃过凡间的饭菜。
可既然是清芷做的饭菜,他不得不尝尝。
“好,为师这就过来。”
“那阿芷在院落中等你。”
“恩。”
江忆尘换了一袭白净的儒袍,他挪步来到院落中,并坐了下来。
眼前的几道小菜看似都十分可口,看来,这一世的清芷定是在陆府受了不少苦楚,否则,本是官家二小姐的她,又怎会做这些粗活。
江忆尘并未动筷子,而是关切道:“阿芷,让为师看看你的双手。”
清芷不懂,都到开饭时间了,师父他不好好吃饭,为何要看她的双手。
罢了,师父好心收留了她,既然师父想看,那便让他看吧。
于是,清芷将双手伸出来,可是,那双手却一点也不像是官家小姐的手,而是一双起满了茧子的手,她常年做扫水打杂的粗活,这双手又怎会好看。
江忆尘握住清芷的手,他眉头紧拧,这与他想象的一样,清芷这双手长满了茧子。
“阿芷,这些年来,你受苦了,以后有师父在,便不会让你受这些苦楚了。”
“师父,清芷不明白,你为何对阿芷这么好。”
“清芷,为师说过,你我前世的渊缘,今生为师是为渡你而来。”
前世的渊缘——
清芷不愿去想前世今生,她只希望这一世不要再受折磨便好,她所求的不多,她只愿上天对她的折磨少几分。
说起师父,也不知该说他是大善人还是傻子。
有关陆家二小姐命格的传言,满城皆知,京城人谁不是离她离得远远的,毕竟,她克死了娘亲,克死了哥哥,她就是个克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师父,阿芷吃完了,你快些吃罢,清芷好去刷碗。”
“阿芷,这些事情可以让楚寒去做,你无需这般苛待自己。”
“师父,还是让阿芷去做吧。”
清芷想的是,倘若有一日她将师父克死了,她定内疚不已,所以,在师父还活得好好的时候,便多孝敬孝敬他。
毕竟,她现在就悔恨,还没有报答过娘的生育之恩,在哥哥有生之年,也没有好好对待哥哥。
待江忆尘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清芷便去刷碗筷去了。
江忆尘瞥向清芷的背影,他心想,这一世的清芷已经受了很多苦楚了,他不愿清芷再受苦楚,于是,他只好使唤楚寒:“楚寒,以后这华清殿洒水打杂的活,便由你去做。”
“江忆尘,你使唤我?”
“不使唤你,难道由我去做,你知晓我的身子的,历劫七世,我的元神大损。”
“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我帝君,真是拿你没办法。”
楚寒只好听使唤,挪步去帮清芷刷碗筷去了。
这两人也真是的,吃饭不叫他,刷碗筷却要使唤他。
清芷见楚寒前来帮忙,她连忙打住了楚寒,并柔声道:“楚寒哥哥,这些粗活让清芷来做便好。”
“还是楚寒哥哥帮你做吧,不然你那个师父又会没完没了。”
师父——
还真是师父让楚寒来的,师父对她真的很好,舍不得让她吃一丁点儿苦头。
她陆清芷虽然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可是,此生能遇见师父,便是最大的幸运。
师父,阿芷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来报答你的恩情。
——
一晃眼,陆清芷便在昆仑山住了半月有余。
这半月时日里,江忆尘并未教她任何术法,每日只是让她晒晒太阳,吸收日月之精华。
陆清芷对于修仙一事,也是颇有兴致的,她总在想,是不是只要得道修仙,便能摆脱天煞孤星的命格。
所以,既然来到了昆仑,便不能虚度光阴。
这日,陆清芷做好了桃花羹,她想用吃的贿赂江忆尘教她术法。
这碗桃花羹来头可不小,桃花是昆仑山上刚采摘的桃花瓣,桃花羹熬法古老,乃是难得的人间醇酿。
陆清芷端着桃花羹,挪步去了江忆尘的书房。
江忆尘只是打坐,并没有在书房看修仙秘籍什么的。
“师父——”陆清芷柔声唤道。
江忆尘听到陆清芷的声音,他抬起眸子,眸光落在了眼前的小姑娘处。
这一世,陆清芷命格诡异,打小便吃了不少苦,所以这身子骨也是孱弱单薄得很,每当江忆尘瞥见她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便满是疼惜之情。
“阿芷,你这大清早地是要作甚?”
“师父,阿芷给你做了一碗桃花羹,还请你尝尝。”
说完,陆清芷提裙来到江忆尘的身侧,并将手里的桃花羹搁放在江忆尘的木桌上,她柔声道:“师父,我听楚寒哥哥道,你为了修仙,平日里喜打坐,且辟谷,既然师父不吃五谷,那便尝尝这桃花羹,而且这桃花羹还有养颜的功效。”
说起养颜,师父这绝世容颜,哪里还用得着养颜。
“师父,你这容颜举世无双,定是用不着养颜了。”陆清芷继续吹捧着江忆尘。
江忆尘眸光一怔,这小丫头一大清早地便咋咋呼呼的,还将他捧得高高的,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忆尘将身子凑到前面来,一本正经地问陆清芷:“阿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师父竟然靠得这般近,鼻尖都是师父身上好闻的气息,还有师父这双凤眸,勾人摄魄,她感觉仿佛连魂儿都被勾没了。
“师父,你生得真好看。”
“一大清早的,就只是为了说这个?”江忆尘不解。
怎么会只是为了说这个,她来找江忆尘,是为了让江忆尘教她术法。
切莫被江忆尘这张脸迷得鬼迷心窍,得赶紧说正事。
“师父,阿芷想要学习术法。”
一听这丫头说要学习术法,江忆尘便摇了摇头,就陆清芷这身子骨,连粗活都干不了,哪能吃修仙的苦楚。
这一世,他会好好守护她,而她只要在昆仑山上混吃等死便好,日日吸收日月之精华,也好滋补残缺的灵识。
江忆尘打趣道:“原来我们阿芷是个上进之人。”
“的确,阿芷很上进的,而且阿芷还很能吃苦。”
“哦,只可惜啊,阿芷的师父却是条咸鱼,清芷,不如你也当一条咸鱼好了,你我师徒二人日后就在这昆仑山上,过着神仙般的日子,难得不好吗。”
同师父在昆仑山上,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陆清芷眸光一怔,江忆尘是要与她当一对神仙眷侣吗?
难道说,江忆尘愿意收她为徒,是因为心悦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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