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错吧?!”程茗山的眼睛几乎要贴在上面,盯那抹红色将眼睛盯成了斗鸡眼。
“看来宿主是对自己不太自信啊。”
程茗山呵呵笑了两声:“我有什么资格自信,那可是块千年老冰山……”
“总之,这是一次很好的开始。”
“那我总得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它升温的吧?”
“这你得问她了啊。”
程茗山在房间里转了好一会儿,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庄芷薇对她好感上升的点在哪。
没有机会相见,就制造机会相见,今天分明才分开了不到半天,程茗山便有些坐立难安了。
她下定决心要去找庄芷薇,结果拉开门走出去,却和什么人撞了个满怀。
“什么人冒冒失失的!撞到我们娘子还不赶紧道歉!”
程茗山本来下意识里是要道歉的,但是听到那下人趾高气昂地要求她道歉,她反骨的那劲儿立马就上来了。
她不服气地仰着下巴对那下人说:“我也被撞了,凭什么是我道歉?怎么不是你家娘子道歉?”
“娘子你看她!”
“看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程茗山说着便转眼朝着旁边的女子看过去。
结果便见那女子微张着嘴唇,瞪着一双星星眼,眉毛差点就要飞出去了,满脸花痴的模样盯着程茗山,给她看得都不自信了。
程茗山有些不好意是地挠了挠脖颈,说:“那,我对不起?”
“不疼。”女子笑脸盈盈地说。
“娘子,您在说什么?”
那女子听到下人说话后,便换了一副面孔,用眼神警告了她,很快又换回刚才花痴的表情,上前两步摸着程茗山的胳膊,说:“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芳龄几许啊?”
程茗山被这人的热情吓得不轻,连连退了好几步,但身后是墙,她能退哪儿去?
还不等她回答,那下人便又开始用训斥的语气对她说:“我家娘子问你什么,你答便是!支支吾吾的,可是自个儿的身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程茗山无语地瞥了那下人一眼,这才别着脸回道:“我,我叫程茗山,今年应该是……十六岁,吧。”
程茗山在心里盘算着,及笄之年是十五岁,刚过及笄之年,那便是十六岁。
“应该?哪里有人会不知晓自己是多少岁?”下人语气嘲讽。
这时程茗山便戏精上了身,她抬手用衣袖抹了抹眼睛,抽泣道:“姑娘有所不知,茗山自小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云游四海,走到何处,何处便是家,至于生辰什么的,自然是记不得的。”
那女子心疼地蹙了蹙眉,眼神埋怨地朝着那下人瞪过去,那下人只能愧疚地低头。
“当真是可怜……”
“不可怜不可怜,至少我活的自在。”
女子笑道:“我叫江常青,也就比你大三岁,你若是不嫌弃,我便是你的家人。”
程茗山闻言便被口水呛了一下,心说这人未免有些太随便了……
“不不,我吧,虽然云游四海,但并非是无依无靠。”
“你还有同行伙伴?”
“这次是我莽撞了,撞到江姑娘实在抱歉,茗山还有要事在身,便先失陪了。”
但是江常青并不想就此放过她,于是便快步追到她的身边,说:“我家住在城南西临街太傅府,你若是不嫌弃,便不必白花这些钱住客栈,去我府中暂住可好?”
“不用不用。”
“程姑娘,我是真心实意想交你这个朋友。”
程茗山加快了脚步,就指望着庄芷薇能救她一把。
“程姑娘,我当真是心悦你,你便跟我回家吧!”
这话怎么越说越变味儿?
“这这这……那我就更不能跟你走了啊!”
程茗山在庄芷薇的房门前停下,约莫是屋里的庄芷薇听到了屋外的动静,不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了。
正好看到了江常青拉着程茗山手腕的场面,她的目光从俩人的手,缓缓挪到俩人的脸上,问:“有事?”
庄芷薇换了身京城人的装扮,贴身单薄的襦裙显得她更加高挑消瘦了。
程茗山转动着手腕,用力挣脱开了江常青的手,说:“这位便是……我同行的伙伴。”
庄芷薇和江常青心领神会地互相行了礼,江常青这才率先开口问道:“只是同行伙伴?”
“不像?”
“我还以为是……”江常青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姐妹。”
庄芷薇脸上没什么表情:“江姑娘若是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
江常青闻言抱起了胳膊,有些惊讶地问:“你认识我?”
“当朝太傅之女江常青,出了名的女纨绔,隔壁如花楼可是有江姑娘第二个家之称的,就说在这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江常青脸上挂着笑,貌似并不在意外界对她的言论,反倒是她身边的婢女表情难看,她貌似并不希望她家娘子在外是这样的声望。
毕竟哪有女子日日出入青楼?之后还要不要嫁人了?她嫁不出去,遭罪的可是她这些下人,日日都要受主母的罚,怪她们看管娘子不严。
“相逢即是缘,若是不嫌弃,二位可否赏脸,移步一楼共进晚饭?”
人家都这么说了,俩人只能应下来,下楼时正好遇到准备下楼给庄芷薇和程茗山送饭的初九和林飞瑶,便一起去了。
“程姑娘云游四海,不曾想也会带随身婢女。”
江常青听她说的那段话,以为她是个穷苦无依的孤儿,说来也是被她的颜值所蒙蔽,居然没注意到她的衣着,光从布料上看便能看出是世间极为稀有的天蚕冰丝。
脑袋上戴的金首饰和耳坠更是不容小觑,说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流浪汉,谁信?
但江常青也能理解,她有时不想向陌生人透露身份住址时,也会这样胡编乱造。
“其实是阿茗在家中住得有些腻,便想出来找寻新鲜感,这才来客栈暂住几日的。”庄芷薇说。
程茗山立马应和道:“是是是,并非是有意欺瞒江娘子。”
“不必如此客气,唤我常青便好。”
林飞瑶站在程茗山的身后直翻白眼,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扮演起了程茗山的随身婢女。
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婢女给三人的酒杯斟满了酒,江常青随即便双手端起,道:“来,我敬二位一杯!就敬你我的缘分!”
撞的那一下还把缘分给撞出来了?程茗山也学着俩人的样子端起酒杯,将酒杯送到嘴边时,顿时被那股浓烈的白酒气味呛了一下。
“阿茗可是不会喝酒?”江常青又示意婢女给倒了杯茶:“无妨!以茶代酒也是一样的。”
“多谢……”
“对了,听你们的意思是,你们在京城也有住处?但你们二位看起来,并不像京城人。”
庄芷薇回道:“我们二人,的确不是京城人,不过我们喜欢到处游玩,到处定居,时间久了,到哪都能有落脚的地方。”
“正所谓,四海为家。”程茗山说。
江常青立马便被逗笑了,“原来四海为家,是这么个意思!有趣有趣!”
“若不是今日时日不早了,我当真想去二位府中拜访拜访,如此有趣之人,居住的环境定然也是不同寻常的!”
庄芷薇笑道:“江姑娘若是想,明日便可来寒舍做客,必定将你好酒好肉伺候妥帖。”
说是吃饭,这俩人光顾着喝酒聊天了,只有程茗山坐在一边疯狂进食,毕竟不能喝酒,茶也不能多喝,这大晚上喝茶担心睡不着了。
江常青离开时喝得醉醺醺的,半个身子都倒躺在婢女的身上,一边往外走,嘴里一边说着醉话。
不过她的生活想必都是日复一日的,说出来的醉话,无非就是“我不嫁!打死也不嫁!”、“喝!继续喝!”、“世间唯有美人与好酒,不可辜负。”
人坐上马车走远后,林飞瑶立马坐到了旁边的空位上,也管不着什么尊卑之分了,喊来小二重新上了两副碗筷,二话不说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殿主面前不得无礼。”初九提醒道。
“什么礼不礼的,等填饱肚子再说吧,之后还有我受的呢。”
倒是清醒得很。
庄芷薇无奈叹了口气,小二来送碗筷时,顺便喊他多加了点热菜。
此去路途凶险,初九和林飞瑶是不可能跟着走的,但京城既然来都来了,便让她们过得好些,就当是来游玩的。
填饱肚子是其一。
住的好是其二。
城北郊区,矗立着一座写着“蒋”姓牌匾的府邸,程茗山一脸懵地仰着脑袋望着,抬手在脸颊处挠了挠。
这里蚊子多得能吃人了。
“殿主,咱们来这是做什么?”
“这里之后姓庄。”
程茗山吃惊道:“这门前干干净净,还挂着蒋姓的灯笼,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住的,殿主,您可别仗着您是妖王,就强抢民宅啊!这不是在瞭荒岛!”
程茗山的话音刚落,府邸的正门便被两名小厮拉开,从里边走出来了一位手中持扇,风度翩翩的男子。
这人长得一双丹凤眼,却不显凶相,可能是因为额头中间长了一颗朱砂痣的缘故,嘴角也始终保持上扬状态,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很是亲人。
这人走到庄芷薇面前,便冲她行了礼,说道:“蒋漠见过殿主。”
“府中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殿主与程姑娘只管住便是。”蒋漠说着,又补充道:“不过这府中的下人,蒋漠是要带走的。”
庄芷薇应道:“带走便是,你的人,本殿也用不惯。”
蒋漠眯眼笑着,只回头冲着府邸扬了扬手臂,这蒋府的门楣便换了一副模样,原本写着“蒋”字的物什,一律替换成了“庄”字。
看着就像庄芷薇在这里居住过很久了一样。
“那殿主好生歇息,蒋漠告辞,如有其他吩咐,蒋漠随叫随到。”
庄芷薇点点头,面前的人,连同旁边的小厮,瞬间便消失得没了踪影。
这个法术程茗山见了这么多次,再见到时还是会忍不住感叹。
“殿主,jiangmo……是什么人?”
“或许你曾知晓,京城有一鬼市?”
程茗山回忆了一番原著中的内容,不多时便恍然大悟地点头回道:“知道……难道他就是传闻中的鬼市之主,鬼王蒋漠?!”
原著中只说了蒋漠生了一副女相,但没想到他的骨架和身高如此优越,如果不盯着那双丹凤眼看,完全看不出来是女相。
蒋漠虽为鬼王,与庄芷薇的妖王在开界大陆内是能平起平坐的,但他与庄芷薇是千年挚友,总爱将自己置于低位,为庄芷薇肝脑涂地,唯命是从。
……简单来说,是庄芷薇的小迷弟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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