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三娘子又带人回府了!”
大约五十左右的管事嬷嬷面露难色,因为在江常青带人回来之前,是夜不归宿了两日的。
江家主母位于大厅左侧正位,闻言手中的茶杯攥紧了些,猛地将才递到嘴边的杯搁子到了桌面上。
管事嬷嬷曲着腰,问:“主母,要不要再将其打发出去?”
还不等这位主母开口,便听到外边沸沸扬扬传来噪响,江主母闻身而起,朝着门外走去。
“别急别急,都有都有啊!”
江常青将府中下人聚集到了院中,不知在给分发些什么。
江主母眺望着,对她在给下人发什么不感兴趣,她的目光在寻找着某一个陌生的身影。
“主母,那个橙红色衣裳的女子,大概就是了。”
橙红色衣裳的女子衣着得体,面容清隽,行为举止也不轻浮,但也算不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至少比江常青以往带回来的青楼女子,看着顺眼不少。
但江主母依旧是面色难看。
程茗山远远与江主母对上视线,便含笑冲其行了个礼。
这时管事嬷嬷便与江主母对视了一眼,说:“还真与以往不同。”
“我要的并非是与以往不同的女子,而是一个正儿八经,能与常儿成亲的男子!”
管事嬷嬷不说话了,只是垂了垂脑袋。
不多时,江常青便将眼下的活交给了素环,手中捧起一份食盒,拉起程茗山的手,便朝着江主母的方向走去了。
正要转身离开的江主母被江常青给叫住了步子。
“常儿见过阿娘。”
江主母一个笑脸都懒得给,江常青也习惯了她这幅模样,只是一味地将食盒呈到管事嬷嬷手中。
“这是月团,阿茗做的,其味道特殊,与咱们以往吃过的多有不同,阿娘平日对糕点颇有研究,或许能体会其中奥秘。”
管事嬷嬷将食盒打开,将里面摆放着的月团展示给江主母看。
“阿茗?”江主母瞬间对这个会做饭的姑娘提起了兴趣来。
程茗山行礼回道:“小女程茗山,见过江主母。”
听到她有名有姓,江主母微微抬了抬颌。她也不问其芳龄几许家住何方,家中有几口人,父母可还健在,因为这显得她在给江常青相看未来新妇。
但她觉得大概是自己误会了,可能她只是江常青新交的一个朋友而已,毕竟没有哪个正经人家,会让自己的女儿同女子在一起。
便笑道:“小姑娘生得倒是漂亮。”
“那当然,阿娘也不看看是谁看上的。”
届时江主母的脸色肃然一变。
但江常青倒像是没看见似的,又接着说:“阿娘之前总说我喜欢的女孩不三不四,这次可不是,她家住在京城城郊,虽说父母双亡……但她有位姐姐,常儿已经征得她阿姐的同意,这才将人带回来给阿娘瞧瞧的。”
江主母见有外人在,便没有对江常青发脾气,而是命人将她谴走,留了程茗山一个人。
原著中并没有写到这姓江的一家子,程茗山对她们是一点儿也不熟,更何况这位主母神色严肃,她说不紧张是假的。
婢女给二人倒了茶,江主母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喝茶。”
程茗山拘谨地点着头,双手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正要吸溜一口,又想到在古代没有哪家懂礼数的小姐是这样喝茶的,于是便结结实实地抿了一口。
烫得她灵魂升天,但也只能含在嘴里,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外边有关常儿的风声那么大,有什么话,我便同你直说了。”
“您说,您说。”
江主母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说:“我们太傅府,对常儿的未来有规划,那便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今后生儿育女,过个好日子。”
“女子和女子,到底是不合规矩的,”江主母说罢停顿了几秒,抬眼观察了下对方的反应,又说:“你的确与以往的姑娘多有不同,但性别是摆在这的,是无法改变的。”
“我瞧你面善,也对你的才华颇为欣赏,你可以同常儿做寻常朋友,但若是要相濡以沫相伴一生,我们江家,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你也别觉得我是在欺负你身后无人撑腰,不管是谁来了,不管她的家底有多么深厚,我都只会是这套说辞,我的想法不会改变,你也莫要试图说服我。”
程茗山虽然早就预料到了江主母会反对江常青,但她以为以这位主母的性格,会直接将人轰出去,没想到会如此耐心地同对方坐下来,像是要试图改变她的观念。
她认为的不正确的观念。
程茗山深吸了口气,心想,如果我的妈妈还在世,是不是也会像江主母这样?那我该如何面对?江常青又是如何面对的?
“江主母,我明白您的意思,”程茗山呼出了那一口一直吊着的气,又说:“但是,人生短短三万天,开心快乐最重要不是吗?”
“开心快乐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永远不会是这种。”
“但阿常的快乐就是这种。”
江主母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在说:好了,又来了一个冥顽不灵的,我的女儿到底是怎么做到,总是会遇到这些极少数的奇葩的?
“我与你们说不明白,我的意思已经带到,希望你可以识趣离开,但我可以容许你在府中多待几日,毕竟从城郊过来,路途不近。”
届时从门外又进来了另外一位老嬷嬷,身后跟着一队伍的婢女,手里端着卷轴,进门后往两边散开。
老嬷嬷行礼道:“主母,新一批的画像到了。”
江主母笑了笑,又转眼对程茗山说:“你且退下吧。”
这屋里足足有十位女婿待选人的画像,程茗山躲在门外偷看了一眼,虽然不如江常青说的那么夸张,但也是有满脸胡腮,拉出来都能当她爹的待选人的。
大概是江常青在外名声不好,门当户对的帅气公子看不上他们家,然而江家也是挑挑拣拣,到最后就只能秉着“能嫁出去就不错了”的心,不管是谁都能来与江常青相看。
甚至是不惜让她去给老大爷做妾。
与江家共同用过午膳之后,程茗山便有半日见不到江常青,不用想也知道她去做什么了。
程茗山坐在客房的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
这院子规整得很,花草没多少,树木也是寥寥几棵,看起来空阔得很,不如落雨阁,更不如云归院,亦不如城郊的庄府。
也不知道初九和林飞瑶俩人笨手笨脚的,能不能照顾好那位妖神大人。
差点忘了,除了这俩傻的,还有俩聪明的空白君呢……但是空白君不会做饭,也不能靠近有火的地方。
又忘了,妖神不用吃饭,她饿不死。
你程茗山啊!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少了你地球照样转,少了你庄芷薇照样可以循着地图去寻找无回魔域,甚至少了你这个拖油瓶,她会进行得更加顺利!
程茗山烦躁地抓着脑袋,听不到庄芷薇的铃铛声,看不到庄芷薇那张冰山脸,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儿。
“转身走的时候不是挺潇洒的么?怎么才不到一天就有人哭鼻子了?”林飞瑶抱着胳膊靠在窗台上,一脸得意。
程茗山闻声吓了一激灵,慌乱抬头看向四周,最后在身后的窗户外看到了林飞瑶的身影。
她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快步走过去,警惕地观察周围:“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的?”
“别忘了我是有魔族血统的魔修,可不是跟你一样需要坐马车的凡人。”
“你在人间乱用法术?”
“没乱用,我这一路过来,无人发现。”
程茗山皱着眉头,说:“殿主派你来取碎片的?”
“你猜啊。”
程茗山翻了个白眼。
林飞瑶哼笑了一声,说:“殿主派我来保护你的,毕竟你跟着一个导火线。”
“怎么样?开心了吧?”
“我没哭鼻子!我就是觉得有些无聊罢了。”
程茗山叹了口气,开始说正事:“那你在暗中,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抢碎片的人来了吗?”
“可能……也在暗中吧,在我们都发现不了的地方猫着呢。”
程茗山闻言咽了咽口水,又听见林飞瑶说:“抢碎片的人我倒是没发现,但是我看到了江家的二娘子,江鸾。”
“江鸾?”程茗山无语道:“你在人家家里,看到她不是很正常吗?”
“我是在太傅府的后门看到她的!”林飞瑶白了程茗山一眼,又不乐意地继续道:“她鬼鬼祟祟的,给一个男人塞了一大包的银子,说什么坐实江常青极恶神转世的身份。”
这话一出,程茗山的五官不受控地紧在一起。她该说什么好呢?她对这些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的蠢人真的没话讲。
林飞瑶又说:“你还记得昨晚指责江常青的声音吗?整齐得诡异!正常人谁会如此容易被煽动?我合理怀疑,是这江二娘子收买的嘴替。”
“说不定那灯笼盲箱中,压根就没有极善神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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