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一天，张可再和年有榆一起到出租屋找过卞玉，敲开门只看到他的室友，卞玉不在。
于是在去北京之前，张可再一天也没有见过卞玉。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张可再还跟卞玉发过消息。但其实直到去机场，张可再对于两个人要一起去A大面试这件事情依然感到不确定。
换乘了去机场的地铁专线之后，张可再好几次四下张望，沉默的人群里没有卞玉的身影。
到了机场时间还很早，张可再看了看手机，并没有新消息。
他在星巴克摊子前面看了一会儿城市杯，耗费了一点时间之后才准备去打印登机牌。
这次出行时间应该不久，张可再没有带箱子，所有东西都一股脑塞在书包里，鼓鼓囊囊的很有重量。他走到自助机器前面，才发现身份证没有在兜里，于是移到旁边找身份证。
终于在书包最下面翻到身份证，他把翻出来的东西又往回塞，手上没有拿稳，身份证掉到了地上。
有只手在他之先捡起了身份证。
等张可再把书包收拾好背上，卞玉把身份证递了过来。
张可再接过：“你来了。”
“嗯。”卞玉笑了笑，顺手帮他点了机器上的按钮，“等了很久了吗？”
张可再看到他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喉头哽住的感觉。他站在原地没动，卞玉有点诧异地：“怎么了？”
“没事。”张可再说。
线上值机的时候选了邻座，卞玉坐在靠走道的位置，张可再坐在中间。
飞机起飞之后，张可再立刻被睡意兜头罩住。撑了一会儿撑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乘务人员来发餐，张可再意识到自己靠在卞玉的肩上。他听到卞玉小声说“不要谢谢”。他没有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有一只手轻轻托了托他的头，引着他的头稍微往后，让他靠得更舒服了些。
因为是推免面试的高峰期，A大那一圈学校很集中，附近的酒店非常紧张，价格也涨得很高。两个人虽然是提前在线上预订，还是只勉强订到了一个两公里外的标间，那标间号称豪华标间，虽然条件确实不差，张可再还是觉得被狠狠宰了一刀。
如果不是跟卞玉一起，他绝对不会自己来面试。
两个人的专业面试时间差了一天，卞玉的要早一天。
张可再的成绩来A大不占优势，他甚至觉得能过材料审核已经算很好了，因此他对面试的心态非常平和，甚至称得上不在意，毕竟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来。
反而是到达的当天晚上，卞玉给了他一叠资料，说：“这是在网上找到的，你们专业历年来的一些面试情况。还有一些推免的例题。”
张可再怔愣。卞玉一边拿了一次性的被套给两张床都换上，一边说：“我找以前在A大的同学打听了一下，你的小专业今年推免一共招八个，有四个是本校生，竞争比较激烈，尤其是参加复试的还有很多北京本地学校的人，但是我觉得你上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复试的第一个环节是笔试，第二个环节是随机抽题现场作答……”
“谢谢。”张可再打断他。
卞玉顿了一下，笑了笑：“最后一个环节是英语面试。”
张可再问：“那你们专业呢？”
“什么？”卞玉问。
张可再：“你们专业的复试情况你没有打听吗？”
卞玉说：“我不认识学我们这个专业的人。”
这一夜张可再没怎么睡好，半夜清醒的时候，他细细听卞玉的呼吸声，很平静。
第二天是卞玉的面试，他起得很早，差不多收拾好了张可再才醒。张可再坐在床上看他整理书包，问：“打个车过去吗？”
卞玉笑说：“那还不如走路快，肯定堵死了。”
张可再也笑笑：“加油。”
卞玉点点头：“我走啦。你看看去哪里逛逛？我昨天看到酒店对面有个咖啡店，要是想复习的话去那里也行。中午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不用等我吃饭，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不想出去就给我发消息。”
张可再一一应了。
等卞玉出了门，张可再马上翻身下床。他快速冲进浴室收拾好，提着书包出了门。
朝着A大方向走了一截，路上确实堵得不行，张可再放弃了公共交通的打算，直接步行去了A大。
进了学校之后，张可再一边问路一边找到了数学系的面试地点。
顺着路过去，面前那栋楼的底楼有两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墙，空间很宽敞，看上去像是自习室。里面散落着很多学生，可能是在等待面试。还有很远的距离，张可再一眼就看到了卞玉。
卞玉在最角落，没有看书也没有玩手机，只是静静地坐着。
张可再没有再靠近，他怕卞玉发现自己。绕了一圈考察环境，最后找了个长椅坐下，既能看见那间自习室，又能看见那栋楼的楼口。
枯等了几个小时，一小拨人涌出了楼口。又等了一会儿卞玉才出来。
他的神情还是很平常，看不出来面试是顺利还是不顺利。张可再起身离得远了些，看到卞玉直接朝校门口走去。
张可再远远地跟着他离开了A大。
已经将近一点，卞玉却好像没有吃饭的打算，也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走的方向也并不是回酒店的方向。
走了一会儿张可再发现了，卞玉只是闲逛而已。
他同时发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变态，也怕被卞玉发现了，于是停下来，打车回了酒店。
卞玉下午的饭点才回酒店，回来的时候带了吃的。
晚上两个人在小桌前对坐着，卞玉说要提问张可再，张可再抢在他前面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卞玉笑：“不是说好了我问你吗？怎么变成你问我了。”
张可再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怎么样？”
卞玉说：“没感觉到什么。”
“多久出结果？”
“……明天群里应该就有消息了。”
“好快。”
“是呢。”
沉默了一会儿，卞玉拿起给张可再准备的资料，清了清嗓子：“第一个问题，请自我介绍一下。”
看卞玉的反应，张可再说不上是安心了一点还是更不安心。晚上仍旧没睡好，做了个噩梦，梦见了卞玉。
早上是被卞玉喊醒的。
张可再的复试被安排在下午，但是复试群里通知上午就要报道。临出门的时候卞玉说：“我陪你去。”
“不用。”张可再连忙拒绝，“有什么好陪的。”
卞玉把他的书包提在手上，等他穿好鞋子。说：“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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