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阔低头看着尚烈,他清楚尚烈突然把衣服脱了搭在他头上是为了什么。
边阔抬起手拍了拍尚烈的肩膀,“没事的。”
“有事。”那人倔强地说。
地上躺着的男人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他靠在墙壁上,翻着眼皮看向尚烈,“我明天就去你们训练基地投诉你,运动员打人了。”
“去吧!摸得着地址吗?用不用我给你写下来?”尚烈火气蹭一下又涌了上来。
周嘉伸手抓住尚烈的手腕,小声地开口:“烈,别说了。”
那人啐了一口,戏谑地朝周嘉扬了扬下巴,“还是我儿子心疼我啊。”
“滚!”周嘉朝那人吼了一声。
“滚可以啊!周嘉!给钱啊!你都进省队了,补贴不少吧。给你爹我花点怎么了?”
周嘉被那人气得发抖,手指捏在尚烈手腕上跟抽筋似的。
尚烈拍了拍他手背,往前走了一步,“你是周嘉他爹?你有个爹样子吗?你除了给他提供了个精你还干什么好事了?现在知道周嘉出息了,早点揍他的时候是你他妈的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去你妈的,尚烈瞎他妈逞狗屁英雄啊!周嘉和我的事儿关你屁事?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怎么了?”男人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去吧,找我妈去吧,看我妈弄不弄死你。”尚烈耸了耸肩,云淡风轻地讲。
“周荣,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没钱也没时间陪你折腾,也别再去基地找我了。”周嘉盯着周荣的眼睛说。
“呵,你不让我找,难道我就不找了吗?周嘉,别忘了你能打球是谁给你签的字!我现在一句话就能让你滚回来!打球?打个屁球!滚回来给老子洗碗刷盘!”周荣呸了一口。
尚烈又准备开口,被边阔拽住,“要钱?多少钱。”
周荣看了眼出声的男人,看不出来身份但绝不是穷光蛋,他清了清嗓子,比了个五,“五万!”
“傻逼!”尚烈听见这人狮子大开口要五万就来气,冲着要伸拳头揍他。
“行。可以给,给了就不来纠缠他俩了,你能做到吗?”边阔看了一眼于明明。
“能!只要你给!我绝对不会再来找他!”周荣听见能给钱,眼睛就发光,说话声也夹杂着笑,听得人牙痒痒。
于明明走上前,拿出手机,“微信转账。”
“可以可以!”周荣从地上捡起来屏幕碎成蜘蛛网的手机,递给于明明扫码。
于明明收回手机,“转了,记住你说的话。”
“好!嘿嘿,儿子不愧是省队呢,身边都是有钱人!”周荣笑了笑,喊着从死胡同里走出去。
周荣走后,剩下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周嘉叹了口气,张开胳膊搂着尚烈,“又给烈惹麻烦了。”
“惹个屁!他就是该死的玩意儿,草!”尚烈拍了拍周嘉后背,“别管他,好好打你的球。”
周嘉嗯了一声。
这会情绪降下来,身上的温度也跟着变冷,冷风嗖嗖地刮,吹得尚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转过头从边阔身上拿走自己的卫衣,套在脖子上,又伸着胳膊去找卫衣袖子洞。
他找不到,就啧了一声,嫌弃地拽着衣服。
边阔在旁边帮他把袖子耷拉到前面,“先别骂。”
代言人誓死捍卫自己的产品。
周嘉走到于明明面前,“明哥,钱我之后还给你。”
于明明点了点头,“不急,慢慢来吧。”
“谢谢。”周嘉笑了一下,转过头对着边阔和尚烈也重复了一句,“谢谢。”
“谢个毛。”尚烈搂着周嘉脖子,把人往胡同口带。
周嘉靠在尚烈肩膀上,蹭了蹭,“要是没有我家烈,我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一个单打的,有我没我不都能打。”尚烈不接他煽情的话。
“去你的。”
“什么情况?”边阔和于明明走在他俩后面。
“刚出烧烤店,就有个人围了过来,喊他儿子。”于明明开口,“周嘉倒头就跑,那个男人就追着他跑,我看他俩都跑了,我跟着跑了,就不知道跑到哪了。”
“嗯,你这可以啊,休假也不忘晚训。”边阔开玩笑地说。
“有病。”于明明说。
“我?”
“我说周荣。”连喊他周嘉他爸都恶心。
边阔瞥了他一眼,看着前面那俩人的后脑勺。
“打车打不到啊。”尚烈急得直跺脚。
“基地太偏了,接客的出租车少。”边阔站在他旁边解释,低着头又开了几个软件换着打车。
“我知道啊,就打不到啊。”尚烈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训练基地偏僻,什么时间太晚不好打车,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尚烈这会儿打不到车!
边阔瞄了一眼死不讲理的某人,手上切的软件更频繁了。
“我草,我这里显示身边有四个人在打车!”尚烈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举着手机跑到边阔身边给他看。
“……”
“烈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四个都在打车呢?”于明明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救了自己的兄弟。
尚烈愣了一秒,爆发出母鸡公鸡小鸡各种鸡咯咯地笑声。
一声比一声嘹亮,要不是时候还早,总有几户人家这会儿就要摸着灯开始起床了。
“别给自己笑死了。”边阔拍了拍他后背。
“哈哈哈哈哈,我感觉我是傻逼。”尚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晚上情绪大起大落,一会儿乐了,一会儿怒了,一会儿烦了,一会儿又撒了欢地癫了。
“没感觉错。”边阔同意。
最后,四个人加起来十几个软件,终于打到了一辆车。
“谁坐前面?”周嘉转过头看着他们几个。
“……”谁都没吭声。
“那我坐?”周嘉指了指自己。
“我坐。”于明明走到副驾驶位上,把周嘉推到后排。
“呜呜,明哥真善良。”周嘉狗腿地感谢了一把于明明,下一秒就笑着跟尚烈挤在一起。
边阔找着机会上车,和尚烈挨着坐。
尚烈就跟个汉堡包里面的肉饼一样,被他俩左一个右一个挤着。
实在是难受,尚烈拍了拍边阔,“我晕车,想坐到窗边。”
边阔哦了一声,不动弹。
“光哦呢,倒是起来啊给我让个座!”尚烈瞪了他一眼。
“你坐我腿上。”
“……”
于明明尴尬地转过头,热心肠地问,“烈啊,要不然你和我换?”
尚烈还没开口,就被边阔抓着领口把人翻到窗边,边阔坐在后座中间。
下巴藏在卫衣领口里,眯着眼睛看向于明明。
“……”于明明没话说,老实地扭回头,系好安全带。
周嘉晚上喝的不少,上了车就开始摇摇晃晃往车窗上砸,再被车一颠簸重新扔回来,然后歪在边阔身上。
边阔扭过头碰了碰尚烈,“他靠我身上。”
“靠一下怎么了?能少块肉啊!”尚烈白了他一眼,“他喝多了,你坚持坚持。”
“哦。”边阔也跟着周嘉往旁边歪,倒在尚烈身上。
“起来啊!重死了。”尚烈动了动胳膊。
“怎么了!大老爷们!躺一下怎么了!”边阔学着刚刚尚烈的语气说话。
“你有病啊!”尚烈嘁他了一声,任由他靠着自己。
原来汉堡包的肉饼不是因为在中间才是肉饼,是它本身就是块肉饼!
训练基地附近的路都是老土路,一路颠到基地门口。
司机师傅停了车,他们几个赶紧从车里滚下来。
尚烈喊了声,“跟他妈的碰碰车一样。”
司机师傅继续颠着开走了。
从他们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红色尾灯在空中晃出的影子。
山路不好走啊。
周嘉已经不省人事了。
尚烈拽着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搂着他腰,艰难地把人往基地里面拖动。
边阔和于明明对视了一眼,纷纷走上前去。
“我来吧。”于明明开口。
边阔抓着尚烈帽子,把人拎到保安室窗口。
“大爷!我们回来晚了,开下门呗,嘿嘿。”尚烈嬉皮笑脸地和大爷撒娇。
“怎么回来这么晚?”大爷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件外套就推门往外走。
尚烈隔着铁门和大爷搭话:“明儿休息,今儿小小的放纵了一下。”
他还伸出指头捏了捏,比了个小小。
“你们啊,太浮躁了。放纵?你看看前段时间那个夺冠的,叫什么来着,边儿什么玩意的,人家肯定不会放纵,冠军啊就要自律!”老大爷又开始扯闲话。
边儿什么玩意的此刻就站在他面前放纵呢。
“那是那是!那是我们阔神,人家神仙从来不放纵,每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我们还喝酒呢,阔神只喝柳叶一点的露水儿。”尚烈笑着跑火车,被他阔神抬腿往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老大爷把大铁门给他们打开了,放了他们几个进来,“早点休息吧,偶尔的休息还是要的。”
“嘿嘿,好嘞!谢谢大爷!”尚烈又给大爷飞吻了一个,跟在边阔旁边走进来。
“我发现你这人……特花枝招展!”边阔说。
“来!给我们阔神也飞吻一个!”尚烈又把食指和中指放在嘴边亲了一口,大手一挥往空气里一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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