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马路边,抽了一支烟。
几个交警走过来叫我:"哎,这地儿不是让你抽烟的。"我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向他们低头:"哈抱歉。"
他们从鼻子里出来一个嗯,然后溜溜达达直到我听见了打火机的摁动声音。
有什么办法,我这烟还是上回立子给我的。他小子不知道打哪儿搞到的一包中华。
我往工地宿舍走,抬着头看着月亮。真亮啊......
周围的群星对月亮感恩戴德,月亮高居瑶台,冷冷清清,不染尘埃。
"嘁,又想些啥子,都吃不饱穿不暖嘞还月亮,呸你,早知道自个儿现在这不人不狗,当初搞啥子文学自由。呸。"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唾弃自己。
没有办法,梅子得了尿毒症,两个娃还等着上学,我妈她还没享我的福呢!
回了宿舍,立子贱吧嗖嗖地又凑过来:"嗳杨子哥,杨哥!你就试试我那法儿呗。"我把他脑袋推到一边:"去去去,那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我才不干!再说,你不怕挨得吗?"立子颇不屑的撇嘴:"哥,斗你家那条件,靠着你的月亮吗?你可别犟了。"
我一听这话就恼了:"你瞧不起谁呢?老子想当年好歹还是国二作文获得者,你!"
立子不说话,但是我感到了浓烈的鄙夷。我不想打架,就此作罢。许久他递给我一瓶水龙吟。我大惊:"你哪儿来的?"立子摇摇头,说:"哥我和你还是不一样,你喜欢诗,你向往诗,尽管活得这么,垃圾,可是你还是不一样,还是跟那月亮搁在水泥地里似的。"
他又叹了口气,"哥,其实明儿我就去自首了,钱放在我铺底下了,你拿五百,剩下给我老娘寄过去。"他又骂骂咧咧起来,"那几个不敢当的,说好了一起担责,到最后还是把我一个人推出去了,妈的,不要脸。"他又突然唏嘘起来,"狗娘养的孙扒皮,我这三年的工资都没下来,要是下来了,我至于吗我,我至于吗......"他又抹起眼泪。
"杨哥,我最信过你了,你跟我娘说,说我是,我是出差了!下海了!走山去了!别让我娘知道。她好面子,我怕她知道后骂我......等个十年我就出来了不是?"
这个宿舍现在就剩我一个人,我看着立子留给我的水龙吟,去管老房借了两粒头孢。
有什么办法呢?梅子去了,我妈前几天上街,摔了,没人扶,怕是碰瓷儿的。她老人家也这么去了。俩娃,一个送我哥家里了,一个送他们姨家里去了。
嗨,人生□□不如意,我活在阴沟里,也还在仰望月亮,不是吗?
至少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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