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记事开始,她这位二哥,性格就很古板。
事事追求完美,身边除了舒家那位,从来没有异性愿意靠近他。
后来和从姗结婚,也大多是从姗将就他,在家做个受气的小媳妇。
商迹心小时候还嘲笑过他,哪家倒霉姑娘能嫁给她?
可是二哥和从姗婚后,似乎和从前不一样……
虽然还是总瞧不上人,心性却有了一些改变,比如会定期抽时间陪从姗看电影,送花,虽然和例行公事一样。
但和从前到底还是不一样。
反正已经来不及阻止,那不如就将计就计。
赵今越一下车,下意识搜寻熟悉的身影。
接着,目光就精准锁定在咖啡店里。
他是敏感的,从姗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他一眼就看见了。
那个男人,别人不认识,他认识。
从姗当时逃婚,他看过监控,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只有赵今越看见了,他的太太,当时就是和他一起走的。
商迹心这时跑过去,她假装着急地解释几句,却是越描越黑,“……二哥,那只是从姗一个朋友,你别多想哈。”
可赵今越并没说话,径直就往咖啡店里走进去。
商迹心看着赵今越往里走,唇角微微勾起。
和孟鹤年说话时,心不在焉,她的视线一路随着赵今越的方向而去,“孟大哥,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不知道二哥也在哎,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吧?那真的只是她一个朋友喔……”
孟鹤年看着赵今越的背影,心里揣摩着什么,只几秒,就明白过来几分,还没见过老二这副样子,他当然是聪明人,可是商迹心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想到这里,他对商迹心宠溺地笑了笑,“小心场子办坏了,转不回来……”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
商迹心眯着眼睛笑了,“不怕,那不是还有孟大哥替我兜底?”
“那你就不怕你二哥知道伤心?”孟鹤年问她。
商迹心撇撇嘴,“二哥在感情上就是块榆木疙瘩,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有些事,他恐怕自己都看不清。”
孟鹤年揉了揉她脑袋,“嗯,我们心心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姑娘了……”
里面从姗刚接过陈煜写好的联系方式。
余光就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抬眼一看,眼神惊诧了一瞬,陈煜注意到她的表情,也转过头看了一眼。
他当然是认识的,新闻上,从姗婚礼上,他都见过他的照片。
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身份和地位,都是普通人一生无法企及的天花板。
赵今越这时走了过来,他脸色并不好看。
但嘴角却浮着一点儿笑,看向从姗:“不是说在家种菜吗?”
“心心说......”从姗想解释,刚开口,赵今越截断她的话——
“有朋友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但并没给从姗接话的机会,他扫了一眼陈煜身上的工作服,转过身对从姗说,“原来你心心念念记挂的人,只是一个车行打工的。”
那眼神轻蔑极了。
赵今越盯着陈煜,话却是对从姗在说:“既然是你的朋友,需不需要我引荐引荐?我手上资源很多的。”
他从头到尾都没把陈煜放在眼里,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赵今越!”从姗制止他,越说越过分了。
陈煜自尊心本来就强。
这些年他所受的苦难,遭遇的种种,她做什么也换不清。
今天还要站在这里,被赵今越折辱……
“怎么?”赵今越看着从姗,“我帮你朋友介绍工作呢?薪资至少是这洗车行的好几倍,你在不高兴什么?”
从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大庭广众下,她的朋友,被他羞辱……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一刻委屈极了。
陈煜瞧着她很难堪,低了低头说,“善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善善……
真是好亲密的名字。
陈煜离开后。
从姗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个男人。
连背影都消失了,也舍不得回头。
赵今越瞧着她那副样子,心里也窝火得很……
嘴巴跟淬毒了似的,他满脸嘲讽盯着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怎么...舍不得?”
从姗红着眼,连嘴唇都有些发抖,她抬起眼眸,那目光冷漠极了,“赵今越,你这样有意思吗?”
赵今越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条,是陈煜留给她的电话号码。
他扫了一眼,轻慢地塞进她手里,扯了扯唇角,“我只是在提醒你,注意你的身份。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之前你胡闹,我就当你出去散心了,但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不然我不保证,你……或者钟家,还会像上次那么幸运。”
赵今越翻脸无情。
从姗含泪低头笑了下,再抬起眼皮时,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反唇相讥:“我什么身份啊?我有什么身份可言?在赵家,你们谁看得起我?你既然觉得我当不好你的赵太太,那你找个人来做就是了,这位置谁他妈爱坐谁坐!”
“钟从姗!”赵今越脸色铁青。
他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全身的血液都放佛在往上翻涌——
跟一个坐过牢的男人来往,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为了她好,她还这副死样子。
真是不知好歹。
快临近过年了,京城又开始下起大雪。
按照惯例,从姗需要留在赵家过年守岁。
大年初二,回钟家。
自从上次在咖啡店和赵今越闹掰,她就没主动找他说过话,赵今越那狗脾气,也不是那种会主动和好的人。
两个人就这么视对方对空气。
但从姗这人很会自己找乐子,每天都在研究立春后,花园里那块空地,可以种什么菜苗……
窝在家里看小说,追剧。
饿了就自己做饭,花样还挺多,每天都不重样
来送补给的保姆都觉得自己快失业了,总之她自己一个人,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赵今越就不一样了,年底本来就忙,老板也需要守好最后一班岗,隔三岔五出差,忙得跟狗一样……
常常是他出差回来已经深夜,从姗已经睡下,他一早起床赶早班机出差,她还没起床,全国各地跑。
偶尔一次回来,两人碰着,赵今越疲倦地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着钟从姗过着混吃等死的咸鱼生活,恍惚就有一种,自己好像在累死累活,给她打工的感觉……
小媳妇养尊处优,吃穿不愁,每天开开心心,谁也影响不了她似的……
越想越不对劲……
不仅这样,最近他还发现,连凤栖路附近猫猫狗狗都胖了一圈。
后来才知道原因,因为有一次开车回来,赵今越听到附近的园丁,在夸奖钟从姗,说她宅心仁厚,经常把吃不完的饭菜,留给这些野猫野狗……
其实从姗以前脾气真的不错,贤惠,善解人意。
他出差回来,无论他吃不吃,锅里永远都有饭。
现在就不一样了,从姗一般只做自己那份,有多余的,碰上她心情好,能给分一口吃。
心情不好的时候,做多了拿去喂周围的流浪猫狗,也不给他吃。
赵今越就不明白了,出去一趟回来,她事事都和他对着干,真跟跟中邪了似的……
上次的事情,他心里当然是生气的,驴脾气也拉不下面子找她说话。
直到除夕夜,两人过年一起回家这天——
秦媛蕴穿得喜气洋洋,在厨房里忙活,说是忙活,也不过是假装贤惠。
随便在里面指挥一番,只动口不动手那种。
她向来是瞧不上从姗这个儿媳妇的,看见儿子儿媳回来,自动略过儿子,目光落在儿媳身上:“我都在厨房忙一天了,你这个做儿媳妇的,也不知道早点儿回来帮忙,真当自己是客人呢?”
老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又不是不知道,在这儿装什么贤惠?
从姗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笑眯眯地问,“妈,您真是辛苦了,那您做的是哪几道菜呀?一会儿我可得好好尝尝,跟你请教经验。”
秦媛蕴听见这话,一时满红耳热,堵得说不出话来。
赵立浓刚好从后花园那边进来,看见儿子儿媳,象征性打招呼:“回来了?”
“爸,新年好。”从姗收了锋芒,规规矩矩打招呼。
“好好。”赵立浓招手,“都站着干什么?饭应该马上就好了,都过来坐吧。”
赵家年夜饭规格高,餐厅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每一道菜,都是请名厨主理,精致得不像是食物,但从姗是在南方长大,其实吃不太惯北方的菜。
她也没吃几口,大多时候,都在听公公赵立浓和赵今越聊公事,偶尔问她一句题外话,从姗应两句。
至于秦媛蕴,两个人不夹枪带炮就很好了。
从姗压根儿也不想搭理她。
但你不搭理人,人家偏要招惹你。
眼看赵今越和他爸聊得差不多,从姗也累了,想先上楼去。
秦媛蕴这时却开口:“从姗,你上次说的,我和你爸也商量过了,你既然嫁进赵家,为赵家开枝散叶,就是你的责任,你也不用顾虑那么多,先让舒霞过去照顾你们一段时间,调理好身体,对备孕有益……”
从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