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凛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而是坐在那辆三轮车上休息,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反正有收割机帮忙。
舅舅朝陆音走来,问她:“今年还开?”
“开。”
“一会儿你来。”
舅舅说完走了。
张爱尘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挺佩服你的,我都不敢。”
“多练就好。”
陆音朝着舅舅的三轮汽车走去,宋榭凛问她干什么,张爱尘对他说:“一会儿就知道了。你老婆老厉害了,超级无敌特别的厉害。”
他没回答张爱尘的问题,只见陆音上了那辆三轮汽车,一脚踩着油门,开了出去。
他明白过来,原来他老婆厉害是会开三轮汽车啊。
“挺厉害。”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说得咬牙切齿。
陆音开着车靠近收割机,玉米准确无误的落在车斗里,很快就满了。
她开着车从地里出来,又一辆车开了进去。
路过他时,陆音还专门停下跟他招手:“你要上来吗?”
“来了。”
他上一秒还在埋怨,下一秒爬上了她的车,坐在玉米上,双手紧握着挡板,生怕自己摔下去。
他在后面大喊:“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这车的?”
“拿驾证之后。”
他还想问时,车子停在了外婆家门口,这车比那脚蹬三轮车快多了。
他看着她熟练地动作,心想,这还是之前那个老婆吗?
陆音拉了两趟,然后将车换给了舅舅。
宋榭凛只觉得头晕晕的,路很颠,颠得让他怀疑人生。
“还好吗?”陆音拍了拍他的背。
“不好。”
“那我们回去。”
杨允立骑着自行车载着张爱尘走在前面,宋榭凛蹬着三轮车载着陆音在后面蹬车很轻快,比来的时候快多了。
晚饭,宋榭凛吃了好几碗饭,他的饭量震惊到了陆音。
“慢点儿吃,别噎着。”
“嗯。”
院子里,全都是玉米,铺了一地。四个年轻人随意坐在玉米上,迎着月光,聊天。
“其实,你们都知道她是骗我的?”
宋榭凛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声,他知道了答案。
“……”陆音抬头碰上了两只眼睛,她不好意思挠挠头发,“别这么看我啊,反正你也没见过。”
“那也用不着骗我。”
“哈哈哈。”
都不说话了,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可以聊。
沉默了一会儿,张爱尘和陆音开始聊天,杨允立和宋榭凛在旁边儿静静地听着,不打扰她们。
房间里,两人站在床前,陆音尴尬的问:“要不你睡地下,我睡床上?”
“都睡床上。”
“这么个小床,你让我半夜从床上滚下来?”
陆音的卧室是一张小床,她一个人睡正好,现在是两个人睡,太挤了。
“没事儿,你睡里面,我抱着你。你不会半夜从床上滚下来的。”宋榭凛说的信誓旦旦。
“可是会很热的,热的会睡不着。”
宋榭凛打开了风扇,跟她显摆:“有风了,现在不热了。”
“风很小的,贴着身体睡会不舒服的。”
“听不见。”他抬起双手捂住耳朵,不听她的话,自顾自的躺在小床的外侧,笑着盯着她发怒的面孔。
“可是你听见了。”
宋榭凛转过身不在看她,这让陆音很无奈啊。
最后,陆音还是呦不过他,被他抱着睡的。很挤,很热。她睡得并不好,他睡得也不好。
第二天临睡觉前,陆音借口说她口渴,让宋榭凛去客厅给她倒杯水。结果他前脚刚走,陆音后脚就将门上的插销给插上了,等他端水回来时,已经晚了,进不去了。
宋榭凛端着水杯站在门外,只好拍门:“开门啊,让我进去。”
“我不可能会给你开门的,你自个儿睡沙发吧,太挤了。”
陆音躺在床上瞬间感觉这小床宽快多了,心里喜滋滋的。
拍门的声音吵醒了外公。
“小宋啊,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啊。”
宋榭凛无奈道:“外公,音音说床太挤了,不让我进去。您有钥匙没?开门让我进去。”
“没有钥匙。这门是插销的,里面关了,外面是打不开的。”外公无奈的摊摊手,他也没有法子
“这样啊。”
他揉了揉眉心,心情不爽,看来今晚要睡沙发了。
“不过,好有个法子,不知道中不中用。”外公神神秘秘地和他说。
宋榭凛昏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什么法子?快说啊。”
“你的力气大,一脚能把门踹开。只不过音音这孩子会骂你的,说不定一生气还会把你揍得很惨。这孩子打架老厉害了,从来都是她追着人家打,没有人敢揍她。”
他忍不住扶额:“有心了。我还是睡沙发吧。外公您休息去?”
“那我先睡了。”
外公走了。
宋榭凛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躺在了沙发上。手机还在陆音的卧室里,他只能静静地躺着。
客厅里很安静,滴滴哒哒的钟声听得格外清楚,还有几只蚊子时不时地骚扰他一下,有两三只蚊子更可恶,还会在他身上亲一口,亲够了,留下叮咬的大包,自己潇洒离去。
清晨,陆音醒来,她睡得非常好,忍不住在那张小床上翻来覆去,一不小心开心过头,从床上滚了下去。
“啊,疼死我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又重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他睡得怎么样。”陆音换好衣服,终于想起了被她赶出去的老公。
她打开门,见他坐在沙发上,很是颓废,耷拉着眼皮,双眼无神,一只手挠着胳膊上被蚊子叮咬的包。
“早上好啊。”
陆音知道他睡得不好,仍然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
“我不太好呢。”
宋榭凛耷拉着眼皮起身越过她,走进了她的房间,“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吓我一跳,不知道好好关门呐!”
陆音抱怨他,想推开卧室的门,发现门的插销被他插上了。气得她破口大骂:“什么人呐!我的房间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外公从外面里刚好进来:“就凭你昨天晚上你不让人家进去。”
“外公,你偏心。”
外公摇摇头:“我从不偏心。”
“我……”
外公出去了。
门开了,宋榭凛一把将她拉了进去,将她抱到床上。
“哼,你干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陆音挪了挪身体,坐到床的一角。
宋榭凛也动了动身体,双手搂住她的腰,语气吊儿郎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那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的额头还在她的额头上碰了一下。
“你起开啊。你是三岁小孩儿吗?”
“嗯,我就是三岁小孩儿。”
“三岁小孩儿也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你难不成是个傻子吗?”
“……”
宋榭凛的身体僵住了,知道自己老婆打架厉害,现在知道了她骂人也挺厉害了,自己都反驳不了。
“我饿了,我要去吃饭。”陆音一把推开他,出去了,顺便把门“砰”的一带。
响声将他从走神儿中拉了回来,他也饿了,也出去吃早饭了。
吃完早饭,陆音和宋榭凛说了一声,也没管他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就出门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音都是早出晚归,出门从不带宋榭凛。
但他知道,她去找张爱尘玩去了,两人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他也想过去找她,但他又不知道张爱尘的家在哪里。最后,想了想,算了,去了也是惹她烦,不如待在家里多帮帮忙忙。给她一个清净,也给自己一个清净。
他这几天跟着外婆喂鸡,或是跟着外公出门跟老头们下象棋,又或是翻一翻躺在地上的玉米,也或是跟外婆去隔壁村赶集,碰到了陆音和张爱尘,他跟她们打招呼,她们也是招招手,好像彼此并不熟悉,只是认识这么一个人而已。
夜晚睡觉时,陆音想忽悠一下宋榭凛,他也不上当了,吃一堑长一智,他已经学聪明了。
他早早地洗漱,早早地上床,将倒好的水杯放在桌子上,躺在小床的外侧,他搬了好几把椅子放在床边,防止自己滚下去。
前几天已经掉下去一次了,醒来时躺在地上,身上还隐隐作痛。虽说是陆音半夜睡觉不老实,把他踹下去的,但他也已经记在心里了。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回去了,车是宋榭凛开的,陆音一上车就睡着了。
她前一晚睡得并不好,宋榭凛滚烫的身体贴着她的肌肤,正好挡住了风扇吹过的风,这让她睡不着。房间里也没有撑蚊帐,纱窗也破了一个洞,飞进来好几个蚊子。还有这几天玩的太累了,天天和张爱尘骑着自行车出去乱逛,赶集或是去河边儿,路上遇到大爷大妈也要聊一两句。
离开前,外婆握住她的手不停地嘱咐,外公站在门口不停地抽烟。她很不舍,不舍得离开他们。
可是呢?她有了新的家庭,她也要生活。
她这一走,要多久才能回来?
“拜拜,外婆。我走了,你好好的啊。”
陆音抱住了佝偻着身子的外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溢出了。
“走吧,我会好好的。”
外婆松开她,把她推上了副驾驶,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
宋榭凛在外婆的催促下,发动了车子,一点点的驶离村庄。村子的房屋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陆音才把头转过来,目视前方。
他撇头看她,轻声安慰:“有时间我们还会回来的,不要太过伤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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