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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屹山春华1

入学当天,留给学生们修整。王戡没什么行李,简单收拾一番了事,柳慎先亦是早早收好,此刻正坐在书桌旁看书。

书童把被褥摆在辜非育的床边,边收拾床铺边叮嘱:“公子,衣裳我收在右边的柜子里,书本放在最上头,按照经史子集摆好了……。”

辜非育原是坐于圆桌旁发愣,闻言淡笑,只是面色仍青白:“好,我记住了”。

他歉然地向其余三人解释:“我自娘胎害了顽疾,至今难愈,故而带了个书童帮忙收拾,多有打搅,还请诸君见谅”。

梁映钟勾着王戡的肩一块儿坐下,爽朗笑笑:“这又没什么碍事的,无妨无妨!”

柳慎先为人温厚,放下书亦是关切问:“非育,你面色甚是难看,可要去找师母看看?”

辜非育摇摇头,赧颜:“我经不得饿,一饿就这样”。

正巧放午膳的铜钟声响。

王戡起身:“也到饭点了,咱们去膳堂吧。”

路上闲聊间,四人互通了年龄。

四人中梁映钟最大,虚长王戡等人一岁,今年十二,王戡和柳慎先同年同月同日生。

“咱俩真有缘分。”王戡勾着柳慎先的脖子称兄道弟起来,“我辰时三刻生的,你几时?”

柳慎先拉下他的手,老神在在地拍拍衣袖,调笑:“书院里拉扯不像话,我寅时生的,你喊声哥来听听?”

“嘁。”王戡扭头不理他。

“我说,咱们排个排行吧,我当老大,慎先老二,”梁映钟拍拍王戡,“你是老三,辜非育最小。”

王戡挑眉:“排什么排,你年长怎么了,嘚瑟个什么劲”。

从悟韬院到西侧食膳院有一段距离,各路学子蜂拥,委实热闹。

“王戡!”

侯定生正和同宿舍的刘思钦一块儿,路遇王戡一行,兴奋地跑上前挽住好友的肩。

王戡捶了他一下,笑侃:“你干嘛呢!”

侯定生拉着同行的新友:“这是刘思钦,思钦,这是王戡”。

六人互相见礼认识,不多时便来到膳房。

膳房掌勺陈大娘约莫四十,瘦削矮小,着粗布衣衫,一手铁勺一手木盆,敲得叮叮哐哐响。

“配菜每人只有一份,左侧长桌取,米饭管饱,不够再添!”

几人排着队领取配菜,王戡看着一荤两素一汤,颇是满意地点点头:“书院倒也没亏待我们”。

梁映钟哈哈大笑:“那么多束脩没白交!”

待打完饭坐定,以王戡和梁映钟用膳最豪放,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王戡哥,映钟哥,”辜非育同柳慎先相视一笑,欣然开口,“看你们吃得这么香,我感觉自己也能吃好几碗饭了!”

另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这什么猪食!”孙襄用力摔下竹箸,撇撇嘴冷眼看着王戡和梁映钟,“粗鄙至极”。

梁映钟三下五除二吃完,放下盘子,起身揪住孙襄衣领:“你小子闲话这么多!”

辜非育着急起身阻拦:“映钟哥……”话未说完便是一阵急喘,吓坏了柳慎先和王戡,一人拉着梁映钟一人扶着辜非育。

“梁映钟,”王戡抓着梁映钟的手,咬牙看着孙襄,“精细人吃不惯这些,让他自己饿着便是,我们着急什么”,又道:“我们先带辜非育去找师母罢”。

梁映钟冷哼,松开孙襄,孙襄瞪着他:“怎么着!浪费我兴致你赔得起么!”

一顿午膳不欢而散,侯定生随四人一块离去。

孙襄气得直翻白眼,一脚踹在木桌上,锦靴锦袜好不气派,唯一留在位置上、不知所措的刘思钦一震,失手打翻饭盘。

看戏良久的方以贽轻笑,端着饭食坐在孙襄旁边:“我用膳的兴致也被你搅和了,你打算怎么赔?”

“你!”孙襄翻白眼,气憋着难散,甩手离开。

“多谢。”刘思钦看着方以贽白玉发冠和金线云纹靴,语气艰涩地道了声谢。

方以贽挑眉,似笑非笑:“不必”。

贺庭波端着饭姗姗来迟,上下打量了眼刘思钦。

刘思钦只觉那眼神如针,刺得他浑身穷困暴露人前,他不由得缩脚,试图藏起对方根本看不见的厚实粗布棉鞋。

贺庭波收回眼神,勾起嘴角戏谑道:“和庶人同桌用饭?方公子,这可不像京兆作风。”

“区区商户敢与官同席,贺公子教养不过如此。”方以贽嗤笑,不再理会。

桃李堂,云斋中。

“明算、帖经、策问。”

贺方裕给吴烁卿和姜德泽各递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本次入学试的帖经题目。

“帖经共二十道,从开蒙的三字经、诗经国风篇、论语中摘录句子,各出十题。”

吴烁卿点点头,没有异议,拿出自己的两张纸:“九章三算,缀术两答,明算共五题”。

然后道:“今日把大家聚在一起,就是想讨论最后一题策问。”

贺方裕沉吟片刻方道:“这群孩子来自四面八方,才学怕也是参差不齐,这么早考策问,恐无益”。

吴烁卿摆摆手:“无妨,权当摸底。方裕你也说了,这群孩子才学参差不齐,更要区分深浅,因材施教才是”。

“山长说得有理。”贺方裕点头,继而眉头微蹙,“那这策问题,须得仔细斟酌”。

吴烁卿忽然发现姜德泽一直没有说话,问:“德泽有何见解?”

姜德泽微微一笑:“敢问山长、贺先生,自前朝覆亡至今承平三十载,天下百姓最缺什么?”

“富足安稳。”贺方裕抚摸自己的山羊胡,脱口而出。

姜德泽摇摇头,复又点点头:“贺学监说得不无道理,但还在浅层。富足安稳,谈何容易,又从何而来?前朝宏德年间,摄政王靖恭颁求茂才异等诏,治世看重的是人才。”

“昔年帝尧以天为法,治理天下,贤名远播,可颍阳才俊许由却不愿入仕,情愿退隐山林。河之水急切浩渺宽阔,禹治理了黄河,沧州一带能安宁稳定。然而昌明繁荣的盛世却都是高洁隐遁之士,又怎能在道德风俗浮薄的末世寻找知廉耻的人呢?抚今追昔,洁身退隐的人为什么不愿出世?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无人遵循法度,小人欺世盗名,难道操守端正的风范只会隐居在山野之林?悠悠苍天,茫茫宇宙,人才何求?”

吴烁卿了然点点头,回身到书案前铺纸提笔写下,写完笑眼看看二人,“便算是不拘立意不拘体裁,权以写真言为第一要义”。

另一端叠山院,吴夫人收回把脉的手,秀眉微蹙:“咳而上气,喉中水鸡声”。

她转头吩咐女儿:“榆一,你去抓射干三两、麻黄四两、生姜四两、细辛、紫菀、冬花各三两、五味子半升、半夏半升、大枣七枚。上九味,以水一斗二升,先煮麻黄两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稍后给他分温三服。”(金匮要略)

吴榆一应下,跑去药房,柳慎先追上前:“我学过一点医理,我帮你抓药吧。”

她愣住,而后点点头:“好。”

吴夫人又嘱咐辜非育:“你自己有上气疾,平日需多注意,平心静气。”

辜非育点点头:“谢谢师母。”

待吴榆一煎好药、辜非育用完后,五人便回到兰苑住所。

申时,学监贺方裕拿着策问题来到悟韬院的院子里,摇响木铎,学子们集中后公布明日考试时间。

“明日辰初一刻,到自蹊堂进行入学考试,考帖经、明算及策问,巳正三刻结束。”(8:15—10:45,两个小时半)

这个消息如巨石砸入水潭,激起学子议论。

“竟然要考策问?”

“乡庠哪有教策问啊!”

“一个时辰多,有点短,怕是来不及写。”

……

“咳咳。”贺方裕清清嗓子,“今天会先公布策问题,让大家构思。不拘立意,不拘体裁,以写真言为第一要义”。

是夜。

辜非育因身体不爽利,简单温习后早早歇下,余下三人本是于各自书案前点一盏小灯思索策问题。

梁映钟举着傍晚誊抄的策问题倒头躺下,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老子最烦这种文绉绉的玩意儿了!”

柳慎先给他倒了杯茶,压低声音:“非育在睡呢,你收敛点”。

梁映钟叹气,起身接过茶杯,轻手轻脚地坐回书案前,却见王戡奋笔疾书。

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向柳慎先:“一个时辰了,他还在写?”

柳慎先亦是无奈笑笑:“跟入了魔似的”。

梁映钟嘴角抽搐,佩服至极,摇摇头:“真乃神人也”。

第二日辰初,学子们到齐后便开始考试。山长吴烁卿、学监贺方裕亲自监考。

一张试卷,帖经、明算在前,说难不难,但也不易,还是有一些学子对此抓耳挠腮、面露难色。贺方裕同吴烁卿对视一眼,不出意料看到对方眼中具是对这些学子的叹惋之意。

但亦有另一些学子,做题顺畅,很快便写到策问题。

前一夜的奋笔疾书使王戡更从容地应对策问,他还是又仔细研读——

“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全颍阳之节。浩浩乎河水漱广,惟禹奠川,遂冀州之美。然则高洁之士,出于盛明,廉耻之宾,不生浇季。思前古乱世,贞遁不闻,风轨莫继。岂端操之范,独秘于往辰;将奔竞之徒,顿骋于兹日?缅怀长往,有懵深衷,伫听诸贤。”

他提笔写下心中答案:“则天分命,箕山多长往之宾;浚亩劬劳,沧州有肥遁之客。是以北荒孤竹,甘草泽而轻周;南岳紫芝,翫林泉而耻汉。此盖为匹夫小节,未达汾阳之旨……”

“……淳风所偃,幽贞不能固其节。麛卵得性,麟凤所以呈姿;山林不夭,风云以之通气。物既禀和而适变,士亦感类而相从。调饪自可怡神,烹鲜足堪养性。犹谓寒泉独善,未臻授受之仁;薪槱兼济,有助治世之道。谨对。 ”

吴烁卿举着篇文章,满目赞赏,止不住地点头:“文章骈俪却不显冗余,字句鞭辟入里,实乃佳作!”

“山长,”贺方裕无奈地笑笑,“这篇文章的确很好,但气势过于跋扈。倒是另一篇,平实隽永,余味悠长,谦虚里不失锐气,这才有大家风范”。

闻言,吴烁卿放下手中文章,边端起茶杯:“论风范,这篇文章亦是更胜一筹。”

吴夫人眼看二人要吵起来,忙道:“其实张榜也只是为了分班,第一名或第二名的分别没有那么大”。

贺方裕赌气道:“丹桂班的文章最后都是要公布的,名次排行不服众怎能行!”

屹山书院的传统,每年招生结束后进行开学考试,以考试成绩排行分班。前十五名进入丹桂班,末十五名进入梧桐班,中间再以二十人为长庚班。

昨日考试一结束,山长、贺方裕以及吴夫人就开始批阅试卷,正午之前就要张榜,下午开班,姜德泽有两节课,故早晨便来到书院。

“怎么回事?”他将在山脚下买的米糕分给屋中三人。

贺方裕把文章递给姜德泽:“德泽兄,你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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