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雕狠狠教训了一顿的蛇王终于老实了。
它嘶嘶叫着将原本绿洲发生的事情坦白。原来从星球之外到来的人类不仅仅只留下了金雕所看见的那个实验室。在这个沙漠最中央的绿洲,人类也在地底留下了足迹,一个与金雕它们相似又不同的实验。蛇王便是其中的产物。
顺带一提,蛇王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巴西利斯克,意思就是蛇群之王,名字太长,狼决定就叫他巴斯。蛇王反对无效,因为金雕也十分赞同。
为它们指路的蝎子早就跑没影了,心有灵犀的两野兽觉得将宝押在蛇王的身上,叫它告诉沙漠绿洲的所在。
郁闷的蛇王接受了现实,就将一蛇一雕引入了绿洲之下无比庞大的地下宫殿里。
即使有过隐藏在石头里的飞船实验室开眼界,狼也不得不为这地下宫殿的庞大感到震惊。
蛇王缠绕着洞口的石柱,机关触发后,阻塞洞口的石块便从中间裂开,显出一条路来。这条路一直往下,阴暗得不见天日,却在转角处忽然间亮起了火光,将这地下宫殿的一角呈现在它们的面前。
密密麻麻的石雕,被切成小方块一样的石头,连接着另一处无比规整的石桥。除此之外还有亮晶晶发着光的石头——金雕说人类称呼这些为宝石,一个又一个的大门,暗处还有潺潺的河水,这里也栖息着与地上截然不同的动物们。
一头蝎子不慌不忙地举着钳子从它们面前路过,这让狼不由得心想,之前那蝎子首领不会是坑它们的。
蛇王巴斯说道:“如果要去沙漠中心的绿洲,其实从地上走是最麻烦的,因为它会动。”
“会动的绿洲吗?”
“实话告诉你们,那片绿洲最初跟其他绿洲没什么区别,直到人类在绿洲的地下建造了实验室,那实验室会周期性移动,什么周期我巴西利斯克可不懂,但有一点我知道,每隔一段时间,绿洲就会会到某处,跟这地下宫殿连通。”
“原来如此,那个时间就是最近,对吗?”
没想到金雕如此聪明就想到了,蛇王不甘心地嘶嘶叫了一声,示意它们跟上。
它们本有恩怨,可说到底也就那样,在一群无法理解它伟大壮举的蠢蛇面前,两个能够交流的同伴对它更重要。
在蛇王的描述中,狼与金雕得以知道了更多过去人类在这颗星球上所做的一切。
人类并非一个整体。
来到沙漠的这些人远比金雕实验室的人更早,他们也是第一批发现星球的人类,决定开发这颗星球。当然首先是观察这颗星球的生态与绿化。蛇王的祖先就是其中一个被观察的对象。只是观察太慢了,于是星球外又来了一批人,他们甚至拿到了兽人族珍贵的植物,也就是“兽神的祝福”。因为这件神奇的东西,那一批人对星球开发的进度远超前人,于是沙漠这批人也不得不用上。
蛇王便是这情况之下学会了语言,后来还学会了所谓人类的智慧。
“世界之主又是什么?”
狼呲着牙对匍匐前进的巴斯问道。
郁卒中的蛇王不说话,爪子碎步走着的金雕回答了西莱特的问题。
“应该是巴斯感觉自我良好,觉得没有任何对手。”
本来该是这样的,巴斯心想,假如不是碰见了你们两个开挂的老登。被实验室一系列实验下来的蛇王的确十分强大,它几乎将整个沙漠的蛇群收入囊中,同时也派出去不少小蛇监视着沙漠中危险的野兽,狮虎兽也是其中之一。但蛇群传递信息的能力实在低下,巴斯也无法动用人类留下的实验室。得知那边的事情已经是一百多个白天后了,要不然巴斯早就威胁蝎子群将金雕它们带到这里,一网打尽。
想法是好的,奈何野兽和猛禽的组合大逆天,蛇王聚集了上百条蛇也不是对手,还被拿下,只好自认倒霉。
听到金雕的话,狼摇了摇尾巴,嗯了一声。它上下打量了前面带路的巨蛇,却一点也不觉得庞大可怕,在它看来,巨蛇上下都是弱点,绝非不可战胜。
“那巴斯还挺自信的。”
“呵呵。”
“嘶嘶~”
蛇王不高兴地叫着。
它们顺着暗河穿过了地下宫殿,又来到一条狭窄的溶洞。到这里,都觉得肚子空空,于是下河去捕捉里面的鱼儿。
吃鱼对蛇来说家常便饭,它也能在水里游泳。
但暗河水流又深又急,对陆地上生存的狼与金雕并非好事。蛇王还想看它俩笑话,结果从水里抓了大鱼冒泡出来,这俩已经分完了食物。
狼看着蛇王疑惑的目光,舔着爪子,说了一句:“我会游泳。”
这不是件稀奇事情,就是蛇王也没想到狼这么年轻,胆子这么大——它也没有亲眼目睹之前两者与蟒蛇群厮杀的画面,还以为是金雕的功劳。它额头上的宝石般的鳞片闪烁,一言不发地爬上岸吃东西去了。
离绿洲移动到这里还有不少的时间,蛇王也没问狼与金雕怎么办,它就说自己要回去管理蛇群了。
不然自己的王位不保。
这时候金雕倒很善解兽意,没有强留下蛇王的意思,便跟狼在这地下生活。
被轻易放走的巴斯为了能多跟这俩说话,顺带还告诉了附近能够晒太阳的裂口。就是那地方爬不出去。
“谢谢巴斯。”
这回,狼说好话了。
蛇王嗯了一声,滑动着走远了,心里还想,要是能叫它全名就好了,真的很长吗?没半点自觉的蛇王顺利回到了自己的蛇群。
这下,地宫旁的山洞只剩下狼与金雕两个会说话的动物。
“时间还很长,要听我讲故事吗?”
金雕忽然提到,它俯身在一块石头旁,金色的眼眸在黑暗的地宫里仍然熠熠生辉。
比那些宝石更加闪耀夺目,狼痴痴地看着点头,顺势他也卧在金雕的身旁,抬起头,眼中倒影着对方的身影。
似乎是情动一般,金雕放松地梳理了狼的毛发,缓缓吟叫着。
那些过去的画面与故事,就这样简单地描述了出来。
离开实验室的金雕,在一个山谷止步。因为看见了难得一见的花海,想要驻足将风景映入心中。在那雪山之上,远涉而来的猛禽救下来快要落下山崖的雪豹,在对方安全之后便抽身而去。还有在雨林之中,擅长学舌的彩色大鸟,叽叽喳喳跟着猛禽追问那些直立猿……
等待的日子不短,可在金雕的故事中却像是一眨眼便流过了。
某日,忽然间一道巨大的声响传进狼的耳朵。狼灵敏地一动,与金雕一同起身,去探查那声音的来处。
在那地宫深处的边缘,过去曾是山壁的地方,忽然间变成了乱石,以及一面银色的墙壁。
蛇王没有说谎。在金雕看来,那的确就是人类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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