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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救命声

入耳只一句,两个字,喊得中气十足。

“救命!”

魏伯玉猛然提心吊胆,乍一抬头,就彻底找不着柳悬心的身影了。

这深山老林里,死气沉沉的天下镇坐落在最偏僻一隅,故而此地罕有人至。这片密林是阻碍,也是保护。横斜的茂密山林不是判官笔,却也将天下镇整一个划了出去。

金娘子出事后,金溪郡换了名,就再也没有人来访。

误入其中这一说法是讲不通的,天下镇的位置刁钻极了,出现在这里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从扶风郡去往天下镇的,另一种,则是从天下镇往扶风郡赶的。

一片喧闹的死寂,处处透着异常。

魏伯玉一手背在身后,眸光灼灼,半点不敢松懈。

求救声不单从某一个方向传来,而是自四面八方起,编织成网,绕着魏伯玉进行围猎,像要将他困作蛛网上的可怜虫,非要他茫然无措,稀里糊涂地死去。

这幻阵倒是不算歹毒,只是如若无法脱困,那么等着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前脚引开柳悬心,后脚就布下幻阵。

无法探知意图,也无法分辨方位,魏伯玉虽然找不出这装神弄鬼之人此刻身处何处,可他就是莫名觉得,这人想针对的不是他,而是此时不见影踪的柳观颐。

摆在身前的手掩在袖下,摩挲着玉符,暗暗描摹着玉牌上的每道沟壑。

这是柳悬心留给他的玉符。

寻常符篆皆是用纸写就,柳观颐极高,却也不能例外。

但这玉符,全天下却只有柳观颐一人会用,不是不能,只是做起来最为不中用,单占个模样好看,效用同寻常纸符是一样的。薄薄一片,选用的玉石随心即可,并不挑剔,但却极难雕刻,且堪称牵一发而动全身,刻错一刀,就是前功尽弃。

雕刻成符不可假手于人,否则视为废石一叠。

九九八十一张为一组,张张厚薄匀称,雕花刻纹不尽相同。因为取自同一块石料,故而,损坏了其中任何一块,那一组符就都成了废料般的存在。

当年柳观颐,最宝贝的就是这类玉牌。至死,也只用过一次。

她总喜欢与旁人不同的东西,所求不过唯一,即使记忆不在,本性也未曾改变一分一毫。

笑意来得及勾在唇角,就被截断。

耳畔疾风四起,空气骤然稀薄,松针直冲着魏伯玉面门与心口猛刺而来,凌厉的破风声,此时是杀意最好的诠释。

这人口上寻救,却寸寸杀机,俨然是想杀了自己。

魏伯玉机敏,很难意识不到这点。

“救命?怎么能只喊一声呢?”停下后撤的步伐,稳住身形,魏伯玉冷嗤一声,“在这荒郊野岭喊救命,装模作样给谁看,藏头露尾,不过区区鼠辈。”

想将自己除之而后快,却躲躲藏藏,不是见不得人,便是技不如人。而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暗箭伤人者应属第三种——不仅见不得人,还技不如人。

柳悬心气息淡薄,显然不在周遭。

魏伯玉便不再装模作样,离了她身边,这张生机盎然的脸顿时如雪原冰封,骤然眉眼含霜,斜睨远方。

静心,方可辨其人影踪。

没料到他还没急,这蛛网倒是先急了,越收越紧。

魏伯玉能和柳观颐扯上关系,自然不会是个善茬,只是爱在她跟前卖乖扮柔弱罢了。

装出来的乖顺,到底不是真的。

“怎么不喊救命了?现在不趁着机会多喊几声,下了阴司,可就没人听你三五不时地鬼哭狼嚎了,”魏伯玉将玉牌收入怀中,双手结印,分掌打向地面,“今日遇上我,算你走运,早早送你见阎罗!”

方圆几里内像是凭空生出一道圈,圈内,满地落叶腾空起,沙沙然噪响一片,圈外,风平浪静一切如常。

随着魏伯玉的动作,这道圈急匆匆往外散,势要扫荡过整片山林。

“小老鼠,你,可要藏好了。”

魏伯玉拍手,掸去掌间尘灰,顷刻间,就与暗处藏头露尾那人攻守易形。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1]

撕碎了这碍事又黏腻的幻境,仍旧没能寻到柳悬心。

还是觉察不到她的气息。

这个认知让魏伯玉有些不安,并不强烈,就像是蜻蜓点过水面,只是点到为止。

脚步声渐渐乱了起来,像是由一化二。

魏伯玉静默,眼看整个幻境化作在眼前化作齑粉,对周遭的感知尽数恢复,便急掠飞奔,面不改色朝着正前方。

眼前的景象不可谓不震撼,魏伯玉拧眉。

一位是老熟人荆恂,一位是见过,却全然称不上相熟的破落书生。

“这声救命谁喊的?”魏伯玉光是嘴上问,目光却一直紧锁在荆恂身上,没分给被捆在树上的杜山半分,语调清寒,“当年喊你老鼠你不会当真了吧?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活越没个人样了,真打算当那见不得光的臭虫吗?”

荆恂显然没料到,转眼工夫,就把两位“老熟人”见了个遍,惊诧道:“姓魏的?!怎么是你?”

魏伯玉挑眉,问道:“怎么?见到我你不高兴?”

“姓魏的,那个姓柳的呢?”荆恂四下张望,却没找到要找的人,胆子莫名大了起来,都敢空口放狠话了,“你叫她出来,我今天一定杀了她。”

魏伯玉使坏,故意诈他:“这不是就在你身后呢。”

荆恂却没有回头看,而是抬脚疾迈两步,出人意料,反手一把掐住了杜山的脖颈。

“柳……”转头没看见人,话音陡然消失,气急败坏地瞪着魏伯玉,正好看见那道讥笑,自然知晓自己被魏伯玉戏耍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跟那个姓柳的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满嘴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魏伯玉这次笑得真情实意了许多,点点头,道:“眼光不错。”

可荆恂却不想和魏伯玉耗,手上使劲,掐得杜山不得不用力挣扎,因为被捆着,所以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只是腕上的柳环被绳索摩擦,松在地上。

魏伯玉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这柳环是柳观颐的,甚至是她亲手编的,此情此景,他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了。

“手拿开!”

被魏伯玉喝令一声,荆恂也循着他的视线看向脚边,霍然明了,又勾起了嘴角那抹欠抽的笑,道:“我偏不拿开,你能奈我何?”

说完,施咒断开了捆着杜山的绳索,掐着脖子把人带到自己身侧。

“哟?还在意上了?”荆恂掐的更欢了,歪嘴笑,调子听着贱嗖嗖的,“就一个破草环而已,你至于这么大火气?你要是想要,本王把他炼制成鬼仆,叫他日日给你编上一箩筐,怎么样啊?”

明知道这草环是柳悬心编的,但荆恂偏要佯装,给魏伯玉找不痛快他才痛快。

没办法,一个姓柳的就足够难缠,如今姓魏的也来了,后头铺设好的那些计划都得重新来过,麻烦得很呐。

“铮——”

兵刃相撞急匆匆,发出一阵嗡鸣。

荆恂鬼气化刀,魏伯玉凭空握住一把青光长剑,与柳悬心当时用的那把剑别无二致。

荆恂挥臂抽刃,扯着杜山当挡箭牌,咬牙道:“暗箭伤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魏伯玉借力后滑两步,旋身站定,笑道:“遇君子,自然以君子之道待君子,遇小人,当然要以小人之道相对待了。”

“你们俩真是一个赛一个地无耻!”荆恂气极。

掐着杜山喉口的那只胳膊,抬高举起,杜山被带着脚尖半离地,鬼气束缚住手脚,好好的一个人被捆得像个粽子,挣扎的权利尽数剥夺,只能涨红着脸从口中发出“嗬嗬”的气声。

魏伯玉静静瞧着,没有动作:“你没看见他要喘不过气了吗?”

“姓柳的想救他,那我偏要杀了他,”荆恂抬眼仰头看了一眼杜山,对他轻声细语,“真是只可怜的小老鼠,不过,可怜归可怜,到底也就是只老鼠,死在本王手里也算是你殊荣一份,对吗?”

魏伯玉难得茫然,全然看不透荆恂的意图。

刻意去问询“猎物”的意见,但自始至终的没留出让对方选择的余地,实在多此一举。

指尖探进怀中,再次触及到温润的玉牌。

表面的纹理繁杂多变,不知道什么时候,符文就已经有了变化,和他刚从柳悬心手上拿到时有了几处异变。

“有危险务必要弄碎它。”

“只管转身就跑。”

想到柳悬心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又念着玉符上的纹路,魏伯玉未做迟疑,撩剑攻之,又一次打了荆恂一个措手不及。

荆恂气生气死,怒喊:“姓魏的!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你为了个破草环,今日非要与我过不去吗?!”

“过得去如今也过不去了!”魏伯玉挂剑转身,挑刺逼近,“省些力气去和阎王诉衷肠吧!”

荆恂不退反进,翻刀横扫,逼着魏伯玉竖剑挡刀。

趁此机会一脚踹开杜山,少了个碍事的家伙,荆恂下手也狠厉了不少。

魏伯玉挑眉,道:“功夫不错。”

荆恂自满,回应:“你也不错。”

锋刃撞了个结实,火光乍现,震得荆恂手指尖一路麻到后背脊,心底暗骂,呔!又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谁家大善人活成你们俩这样?!”

荆恂气得口不择言,恰巧魏伯玉崩剑逼近,直直凑了上去,再次撞作一团,荆恂像是在忌惮着什么,没有遥遥高声喊,反而凑到跟前,低声怒言:“柳观颐真让你杀了我?疯子,你们真是疯透了!”

魏伯玉眨眨眼,话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说:“她没让。”

话外之意,她没让,但我想杀了你。

会了意,荆恂瞬时怒目切齿,挥刀连斩,一副欲毕其功于一役的姿态,恨意昭然:“凭你一人就想杀本王?痴心妄想!”

魏伯玉滑步后退,避开茫茫刀锋,道:“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

荆恂不答,只是一味地劈砍。

魏伯玉分神瞥一眼缩在树下的杜山,笑影浮上面庞,不深,但起衅的意味过于显明,半点藏不住:“我送你回你该回的地方,你怎么不谢谢我?”

眉目狠绝,氲出眼尾一抹红。

魏伯玉劈剑迫近,荆恂却突然收了攻势,侧旋身,往一旁避让几步,化作黑雾逃窜离去,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姓魏的,你就等着倒霉吧!”

荆恂话音尚未落全,魏伯玉就肩头一重,回首望了一眼。

只一眼。

就这匆匆一眼,便足够魏伯玉如堕烟海。

[1]出自《孙子兵法·虚实篇》孙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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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救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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