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屋里,陈轩自己还晕头转向呢,姑苏佩直接问道,“傻孩子,你在外面跟谁说话呢,不怕影响到蒋捕快休息?”陈轩反应过来,低声小声道,“妈,我知道了。外面是丛晚,还有一个小姑娘。我估摸着,他们是来祭拜什么人的,我们也别去打扰他们啦。”
陈老爹听言,背着手,迈着步子,想要往门外探去,他总是听到丛晚丛晚的,却没有见过其人,只是顾及长辈身份,他觉得自己不好直接出去。他只心道,陈轩这孩子忘性大。他转身看着躺在床铺上昏睡的蒋英,隐隐有些担心。堂堂梁州捕快被恶意刺伤,要不是及时发现,雪夜里头失血过多,很容易冻死过去。人只要起了这样的恶念,是非常可怕的。
而姑苏佩关心的却是别的。一个小团子的模样浮现在她眼前,她于是拍了拍陈轩的肩膀,道,“你昨天去了瓦庄,见了瞿堂,他现在怎样了?”
陈轩走到一边,然后很是随意地说道,“嗐,他好面子,还记得小时候的糗事,都对我爱搭不理的呢~”
陈伯夷也想起来,陈轩小时候拿着木蛇把瞿堂和夏时两个男孩子吓哭过,其实她自己还怕得不行呢,非得要打肿脸充胖子。现在想想,以前多好,这几个孩子平日里小打小闹,又总是形影不离,只不过现在长大了,就都生分了。陈伯夷摇了摇头,开始问起他心中所惑,“轩轩,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小白庭这孩子,你和蒋捕快虽然刻意给小白庭开脱,但我听出来了,你们也不确定这件事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即使不是他亲手所为,他也难免做了顺水推舟之事。”
陈轩知道父亲是要自己交待清楚,和小白庭这样的“危险人物”划清界线,也避免以后这样刺杀的行动波及到自己。她一面举誓道,“爹,你放心,我一定谨遵您的教诲,绝不伤人性命,绝不跟别人同流合污。”说完,又接着补充,“您放心,连蒋捕快都对小白庭如此宽厚……您从前总叫我要广结朋友,现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我们别把不要把人一锤子打死。”这事,要是和洪啸师父一说,他准能明白,从前在清河镇,得了孔思令的极力争取,白庭才有了来梁州的机会。于是,她特别跟向父母亲解释道,“小白庭家破人亡,是三个大哥收留了他,一直照顾他,他懂得感恩,才难以与他们割舍……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爹,要是白庭真的帮助他们刺伤蒋大哥,我也不会原谅他。”
陈伯夷是个谨慎的人,原本他是追求平淡的人,但十几年前的一桩变故让他不得不放弃了继续在皇城隐伏。他想起蒋芒一副浩然正气、冷若冰霜的样子,又看了看长大的乖女儿,真是个小棉袄一般。他悄悄背过身用袖角拭了拭泪,颇为感叹。怕陈轩再看出什么端倪,他赶忙转回身,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原来陈轩也在打量着他。陈伯夷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听到陈轩开口道,“爹,你想我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为了谁离家远行了。”
陈伯夷点了点头,连连道好。陈轩明媚一笑,神采飞扬。
姑苏佩则出门去看外面的两位年轻人,丛晚长的白,极为好认,至于成俽,她着实不清楚是什么人,她还以为是那位风雅出众的成玉郡主,却觉得这姑娘年龄偏小,举止行动又有几分活泼灵动,即使她知道陈轩不在意,但还是暗暗生气丛晚“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她轻笑了一声,那二人听到之后往这边看了过来,她却似乎对此毫不为意,转身进了屋。
看到母亲进来,陈轩焦急道,“娘,蒋大哥在发热了,爹说我们要尽快送他到医馆,怎么办?公神羽怎么还不回来?”
姑苏佩一眼望到了丈夫紧锁的眉头,她快步走过去,手放到蒋英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果然很烫,她又握了握蒋英的手,手冰凉,而手心出汗,她也有些着急起来,她的意思很明确,人既然被他们救了,就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丛晚缓步沿着坡道上行,成俽围绕在他左右不停说道,“丛晚,我们真这样走啦?你确定没有什么想说的话了?”两人走到河堤,宝马香车依旧,一名侍卫在等候他们。
“丛公子,你确定真的要跟二小姐回府?我担心……”侍卫面露不安。
“大个儿!你要跟我丛晚哥说什么,丛晚哥说了要陪着我回府的。”成俽赶忙道。
郑逸抱拳回道,“二小姐,你先是趁着丛公子在外,安排人在城里流传丛公子要与府里结亲的谣言,接着又布置三媒六聘接亲成婚的闹剧,等到丛公子回来梁州再骗他接受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丛公子现在仍蒙在鼓里,你叫小姐下不来台,等到进了王府,王爷和夫人也不会轻易原谅丛公子,你叫我怎么好继续帮着你哄骗他?”
清风拂过积雪,扑过来一阵空气的波澜,成俽一下子没站稳,她低着头,手背后,有些不好意思看丛晚。
丛晚静默了会儿,道,“你不该这样去掠夺,伤害你姐姐。”
成俽红着脸不服气地看向丛晚身后的蜡梅树,心里气道,什么树,光秃秃的,不见什么花!
丛晚望了望天光云影下的墓园,看到陈轩突然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看到他们身后的马车,她喜出望外,来不及喘气,便对二人道,“江湖救急,我们急着用马车,去送病人,能不能借我们用一下。”
成俽想到了刚刚姑苏佩的眼神,背着手轻蔑道,“什么病人,快死的人吗,我们马车不拉死人。”
陈轩听到这话只觉得怒上心头,气的满面通红,“你怎么这样说话!”她气的直想跺脚。
丛晚见她情急,于是安抚道,“陈轩,不要着急,你要去送病人,尽管用这辆车子,刚刚是为了别的事,成俽有些不高兴。大是大非,她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陈轩抬起手臂半藏住脸,道,“我当然知道,她不高兴,说的是气话。可这话实在太晦气,我不愿意让我蒋大哥坐你们的车了!”她跑回墓园,有些呜咽的声音被耳畔的风所吞没。
丛晚追过去询问情况,郑逸咬着手琢磨着……突然想到,这丫头说的,不会就是梁州第一捕快——蒋英吧?他也赶忙跟了上去。
成俽一个人被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焦急地盼望他们赶紧帮忙把人抬过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区区一辆马车,她哪儿有这么在意?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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