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纷乱的思绪,既然韦家有关于五百年前那场大爆炸的影片那么说不定此处有更多相关的记录。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一快速扫视过书架上的诸多资料,来都来了,看看也无妨。这样想着他的手便不自觉的打开了书架上的资料,可惜的是还没翻看几本门外就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不久之后书房里想起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有人来了!
看着转动的门把手谢一握紧了手上的资料,下一刻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矍铄,他皱着眉有些不悦的对身后的人说道:“韦弦没分寸,你也没分寸?”
跟在他身后的那人赫然就是时刻想着怎么甩锅的刘未见。“我劝过了,但韦弦执意要去试探我也没办法。他和阿策的关系一直都是最好的,我要是过于阻拦的话说不定会被打死。说实在的,与其被他打死我还是更愿意死在狩猎妖兽的战场上。”
“闭嘴!”他的最后一句话激怒了那个消瘦的男人,他脸色阴沉的看着刘未见。
刘未见沉默了片刻后颇为伤感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种话,也知道阿策的重伤让你心怀内疚。可是你要明白我们生活在这个妖兽横行的世界,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的走上战场结果不会有太大改变。生或者死早就做好了自己承担的心理准备,所以收起你的愧疚和不安,别把别人当弱者,别把自己当圣人。”
那个消瘦的男人没有说话,可是书房里却并没有陷入安静,刘未见难得一见的严肃像是夜里短暂出现的昙花,转眼就消失无踪了。
他有些苦恼的发出一声哀怨般的叹息。“话说回来,那小子到底藏在哪呀?韦弦都快把后院翻遍了,不会逃走了吧?”
逃走是不可能的。
听完这些话的谢一松开窗外的窗沿越进了楼下的房间,落地的瞬间他闻到了浓重的药味,伸手撩开窗帘映入眼的是一张床头微抬的护理床,床上躺着一个身条很长的男人。
这个男人与谢意甚至有过一面之缘,谢一觉得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叫韦颖策。
两天前的韦颖策嚣张肆意、纵横千里,而现在躺在一张狭小的病床上展现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张苍白的脸和一个看起来十分光洁的额头,生机、活力、嚣张、肆意哪里还有半分?
谢一抓住盖在他身上的薄被用力一甩,被单下男人光裸的躯体便一览无余,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伤痕,有些地方甚至呈现出焦黑色看起来触目惊心,但这些只是外伤真正让他陷入昏迷的一定另有原因。
谢一的目光落在他鬓角的伤口上,这个地方已经被人处理过了想来韦家的人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可是为什么会伤在这里?
当时那辆车好像没来得及发生严重的侧翻就被拍碎了,这小子最多也就是被冻死或者被炸死而已,可这伤口分明是枪伤。
所以那天有人趁那场混乱给了他一枪?
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是肖家那个玩匕首的男人。
所以想杀人家哥哥之前顺便先铲除人家弟弟是吗?
肖家还真是心狠手辣。
他提起薄被的一角重新把被子扔回韦颖策身上,目光颇为同情的扫了他一眼,毕竟这人也是有够倒霉的。
他叹了口气转身欲走,而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看到这熟悉的一幕谢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门口那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怒目圆睁,抬起颤巍巍的手指指向谢一,一脸不可置信的怒吼道:“你这家伙太卑鄙了吧,不敢和我正面比拼就跑来挟持我们二公子!你还能要点脸吗?”
“哈?”
感觉被平白无故破了一盆脏水的谢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明明是你们韦家不讲道理强留我在这里,怎么就变成了我绑架你们二公子?你们二公子很值钱吗?你叫他起来称称斤两!”
“你说什么?”
韦弦满脸的横肉因为过分的激动而忍不住颤抖。
“怎么你耳聋?”谢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韦弦见过许多嚣张的人,但是没见过敢在韦家这么嚣张的人此刻恨不得一刀劈了他,但碍于他家二公子还在人家手里他也不敢妄动,只能大声叫嚣。
“警告你离我们二公子远点,否则……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谢一扬手就扯掉了韦颖策身上的薄被,手一抬扔出去老远。看着他家尊贵的二公子光溜溜的伟岸身躯韦弦瞬间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否则怎样?”谢一看着韦弦五彩斑斓的脸色笑的云淡风轻。
韦弦这辈子遇到过无数挑衅,没有任何一次挑衅像这次让他这么无助过。这会他不但手指颤抖,连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你、你……”
“我怎么样?”谢一微微一笑。“来打我呀!”
“你以为我不敢?!”韦弦大吼一声,伸手就去掏藏在外套下的枪,可惜的是他的枪还没掏出来,谢一的枪已经抵住了他家二公子的肚子。
他甚至十分恶趣味的用枪口蹭了蹭韦公子腹部结实的腹肌,然后冲韦弦扬起了唇角。“你敢吗?”
“……”
韦弦被气的七窍生烟,在心里把这个无耻之徒削成人棍的同时顺便把刘未见也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子这么大的声音你都听不到吗?
咋的你也聋了?
“你别太嚣张,这里是韦家。”
谢一冷笑一声,说的好像他不嚣张这里就不是韦家一样。“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你闯出来的祸吧,别忘了没有你我还来不到这间病房呢,当然也看不到你家二公子这副伟岸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原本躺在床上陷入重度昏迷的那人竟然醒了,而此刻他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无奈,苍白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羞赧,他嗓音沙哑像是没被打磨过的砂轮,装在一台不适合它的机械上稍微一动就嘎吱作响,极其难听。
“两位能不能……别在我这伟岸的身体上……斗法?”
“……”
这话本质上有莫大的歧义,但是在场的人都懒得去纠正他,尤其是谢一。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倒是另一边的韦弦瞬间激动了起来,连声惊呼。“阿策,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来人呀,快叫医生!二公子醒了。”
韦颖策一脸的生不如死,想抬起手阻止他发现自己连一丝力气都凝聚不了,只好一脸哀求的看一下身旁的陌生人。
“这位哥能帮我盖一下被子吗?我实在不想……光着见人。”
谢一面无表情的捡起一旁的被子扔回了他身上,虽然把被子从他身上扒下来的人也是谢一,但这会没人有心情去计较这一点细枝末节的事情。
韦颖策看了一眼身上盖的歪歪扭扭的被子无奈的摇头一笑。“你还不走吗?待会其他人来了你可能就走不了了。”
“你知道我是谁?”谢一眉眼一沉。
韦颖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长成你这样的人几乎都不会是坏人。”
又一个色痞!
谢一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转身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户的一瞬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鬓角过去了,正好击中他身后桌子上的花瓶,花瓶崩裂,鲜花飞舞冷水飞溅,转眼就是一地狼藉。
谢一擦了一把鬓角上湿润的鲜血,冷声说道:“看来你们韦家人是不打算放我走了。”
“不至于,这一枪只是警告而已。”韦颖策侧目看向谢一。“你站着别动,他们不会……”
他本意是想告诉谢一韦家没打算要他命,这些手段只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而已。等一会韦家其他人冲进来把自己转移到安全空间后自然会带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然而不幸的是他错判了谢一的性格,不是所有长得好看的人都有一副好脾气。所以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谢一就扑了过来,窗外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在对面的墙都差点被打成了蜂窝煤的情况下,好看的年轻人用他修长的手握着冰冷的枪顺利的抵住了他的脑袋。
“韦二公子,我告诉你一件事我这个人很讨厌别人所谓的警告。”
韦颖策苦笑一声。
“看出来了。可是我现在只是一个全身不能动弹的废人,挟持我你又逃不出去,何必多此一举呢。”
谢一像看白痴似的那样白了他一眼。“谁说我要逃?逃又不能解决问题。”
“挟持我就能解决问题了?”韦颖策也是无奈。且不说韦家众人多是久经杀伐的骁勇之辈,就是他家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虽然身为人家弟弟这么说不太礼貌,但我还是觉得在我哥面前选择束手就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负隅顽抗只会死的更惨。”
“哦,是吗?”谢一不为所动,反而抬手把子弹上了膛。“我哥也说过所有的绥靖政策都不会有好下场,想活命就要战斗到底。”
“令兄真是……英勇过人。”
韦颖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什么样的哥哥会教自己弟弟去逞凶斗狠呢,对弟弟不都是该关在家里好好管教吗?就像这一次他也是求了好久他哥才同意他跟着博恩他们去狩猎蓝龙妖兽的。
“你哥才是别具一格。”谢一冷笑一声。“请人做客,人还没到下马威倒是给个十足。怎么,你们家没有人教教他什么叫做士可杀不可辱吗?”
一个“辱”字被他重音加了又加,一听就充满危险的意味,尤其他的枪口在这一刻直接贴上了韦颖策的皮肤,硝烟的味道传来瞬间敲醒了他麻痹的神经。
韦颖策只觉得喉咙发干,他要不是全身没力气这会已经举手投降了。“不,哥,你冷静呀!你要明白一点,他那个人吧当上位者已经当习惯了,为人处事那偶尔会欠缺考量的嘛。”
“所以呀,你在我手里他做事之前也许会多几分考虑呢,你说是不是?”
面对谢一的提问韦颖策除了点头也不敢说别的了。
总不至于给个否定答案吧,这小子还不得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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