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齐砚冰决定回家看看。
她敢确定,她爸爸肯定昨天是宿醉,今天中午十点多才醒了。
然后在饭桌上,他问齐砚冰工作进展如何、和顾言蹊相处得怎么样。
齐砚冰告诉他都挺好的,然后就没再说什么——问题她是不会告诉他的。
再说她爸爸总是想听好话,不想听坏话。
接着就到固定环节了:“那么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他问得很快了。
齐砚冰总是这么回答:“等他出差回来吧。”
“到时候去老家办酒席就好了。”她妈妈说。
如果她听任何其他人的家长这么说,她都会半夜发笑,但是这是她自己的父母。
齐砚冰只能叹那口气说:“那肯定不行,顾言蹊也不会同意的。”
看到父母两人震惊的表情,让齐砚冰认识到说服他们可能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暗自叹气:“天哪,还真希望刚才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为什么要和他们聊这个?”
“我们的人际关系都在这,朋友都在这儿呢,怎么能回老家办婚礼呢?”
“但在这儿得花一大笔钱吧。”
“到时候我们俩自己付就行了,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
齐砚冰的爸爸不高兴了,因为他失业在家又喝酒,根本手头没什么钱。
他或许把刚才的话当成了对他能力的轻视吧。齐砚冰有点不知所措,她感到自己一下回到了小时候,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受到父母的埋怨。
一番话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齐砚冰回了家,她总觉得这事儿没完。
然后晚上的时候,她妈妈就给她打电话,说她爸爸又跑出去喝酒了。
齐砚冰内心涌起一种“果然如此”的心理,然后她想到让周述野帮自己打电话找人——事实上齐砚冰根本不想叫他,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这是自己家人的问题,她讨厌有别人知道。然后齐砚冰穿上衣服,经过一番心理斗争。
她只发了一条消息:“我要去找我爸爸了。”然后什么都没说。
或许这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对方,但是齐砚冰知道没有一个正常男人会说自己不去的。
果然,齐砚冰还没下到地下停车场,那边就回消息说他也来了。
“大美女终于知道叫人帮忙了。”这是他见面说的第一句话。但是齐砚冰却立刻陷入了愧疚。
周述野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友善,却又让齐砚冰感到痛苦的人。
“怎么拉着个脸?”
“我根本不想你知道,唉,但是我又不得不告诉你。”
“很多人都有不怎么好的父母,我也有。还有你妈妈怎么不出去了?每次都使唤你。”
“我自愿的,她毕竟是我妈妈。”
“所以你有一个软弱的妈妈,一个酗酒的爸爸,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他们都在指望你。”
“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顾言蹊的,我的家人我自己担着。”
“那肯定不会影响他,你都没告诉过他,他都不知道你一直在面对什么东西。”
听起来周述野挺生气,也许他生气是对的。
这些烂事谁不生气呢?才多久自己就把他掺合起来了。
不过如果真的和顾言蹊结婚的话,有生之年顾言蹊当然也会面对这个烂摊子。
两个人出门去,再次把齐砚冰的爸爸给找着了,然后像往常一样又把人给送到了家里。
她妈妈仍然很生气,为什么齐砚冰非得让外人掺和进来?但是齐砚冰都没空搭理她了。
她走出爸妈的房子,感到精疲力尽,毫无希望。她有点想喝酒,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吧,但是自己现在不能抛弃他们。
不过有时候她希望自己喝醉死掉,或者直接从世界上消失,这样她就不会面对这一切了。
齐砚冰坐在副驾驶上,把头转向窗户,这样周述野就不会看到自己流泪了。但是他还是发现了。
“因为你父亲的事情吗?还是其他事?”他就是这么问的。齐砚冰用衣服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努力掩饰自己刚才哭过,但是仍然声音嘶哑:“我觉得什么都不行,什么都特别糟糕。”
“别这么想,你可以转移注意力,比如说你不是喜欢做饭吗?还可以去骑骑自行车,或者出去接着看那个乐队呀。”
齐砚冰有点惊讶,他居然记得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即使是顾言蹊也很难说记得这么清楚。
“是我是喜欢,但是我可以和谁一起去吗?现在大家都有工作,又不是上学的时候,林漾她自从结婚之后就要照顾小孩,还有她和她老公去。”
“对,但是你可以尝试叫她,就像上次你不是叫你的同事那个女的陪你去看乐队了嘛,然后林漾你叫她试试啊,她也不会每次都拒绝你。”
等到两人到家的时候,车停下了,但是两个人都没下车。
齐砚冰忽然问道:“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对不对?”
周述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齐砚冰,然后又把目光移开了。
他的下巴轮廓清晰,在月光的映衬下非常的好看。
“可以尝试一下朋友的状态。”他说。
齐砚冰叹一口气:“表现得这么为难,难道成为朋友是很难的事情吗?”
“我知道我知道,好好好,都听你的。”不过他语气里还是有点儿不情愿。
真的是奇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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