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重大进展
萧烨刚到宫门口就被身后的顾贺煊叫住了。
“子善！等等。”
萧烨回头，见他正在下马车，就站在原地等他。
看他急匆匆下了车又返回去，出来时手里突然多了什么，拿着很多东西，萧烨大概看了一眼，似乎有书信，有地图，还有大大小小的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萧烨看他走路都有些艰难，真诚发问：“你这是拿了什么这一堆？一会你要带着这些东西去上朝？”
萧烨是懂说话的艺术的，虽然他话里没什么嫌弃的意思，但顾贺煊都不用猜，光是看他神情都能看出来他真正想表达的话语：“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顾贺煊瞪了他一眼，道：“去去去，你懂什么，这可是重要情报，你再挤兑我我可就拿走了啊，你一个都别想知道。”
萧烨笑了一声，跟上顾贺煊的脚步，两人并肩，边走边聊。
萧烨从他怀里随便捡了一封信，拆开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完了，略有些惊讶：“薛慎还信仰宗教？”
顾贺煊点头：“未曾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但事实的确如此，算算日子，也快到他去鹿茗的时候了。”
萧烨将书信揣进怀里，冲顾贺煊道：“信我收下了，过几日刚好要去趟鹿茗，到时再说吧。”
“行。不过还有一件事。”顾贺煊道。
萧烨一听还有事，立马皱起眉头，顾贺煊赶忙道：“一说有事你就耷拉着一张驴脸，放心吧，这次是好事。”
萧烨不置可否，摆出一副“你说我洗耳恭听”的模样。
“什么好事。”
“之前你让我查的马千蛛的毒查到了。”
萧烨挑眉：“说说。”
顾贺煊盯着他一时没开口，他眼神蛮疑惑，看得萧烨心里有些不自在，实在忍不住问：“看什么？”
顾贺煊回神，“哦没事，就是你嘴角怎么破了？天气太干了？我车上有药膏，需要么？”
萧烨正打算跨上阶梯，闻言差点踩空了，踉跄了一下，差点把顾贺煊创翻。
“不用，你继续说。”萧烨咳了一声。
顾贺煊“哦”了一声，继续道：“这毒是有，但很稀少，马千蛛本就难炼，这马千蛛毒就更难炼了。至于如何确认……我托了位在西南的朋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萧烨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多谢。”
顾贺煊好笑道：“我说子善，你是还真是养不熟啊，都说了兄弟间不必说这些客气话。”
萧烨心里揣测这一些事，所以也不想理他，后面顾贺煊就走了，谁知道刚分开不到一炷香时间，到大殿前顾贺煊就又来了，他捅了萧烨一肘子，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脸旁边，萧烨嫌弃的挪开了几分。
“昨夜可有发生什么？”顾贺煊故作神秘问。
萧烨：？
大哥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萧烨的心跳已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了，但面上还是平静如水，强装镇定：“该发生什么？”
顾贺煊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看我给你的纸条了么？要我说，我都这样助攻了还没成，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萧烨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从内袋里掏出昨晚被他随口塞进口袋里的纸条，一展开就看见几行小字。
“小公子买的酒烈极了，我多灌他几杯，剩下的你加油，我看好你。”
末尾两个字——贺煊。
萧烨一下子就把纸条捏碎了，顾贺煊吓了一跳。
“你可真行啊。”萧烨眯起眼睛。
顾贺煊理不直气也壮：“我这可是在帮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何必介怀？”
萧烨懒得理他了，反正他今天心情好，于是也不计较了，说起来他还得感谢顾贺煊。
吴麟等刑部的人相继到了，一行人见了顾贺煊就连忙道好：“侯爷。”
顾贺煊很烦这些条例规矩，于是匆匆应了两句就很识相的回他们礼部扎堆去了。
吴麟说是有要事要跟他们说，于是刑部的人聚在了一起，萧烨站在一边，捏着手里的卷宗，脸上神情没什么起伏。吴麟的要事无非就是案子，要么是案子破了，要么是有新案子，不过正常来说都是新案子，破案需要的东西太多，全都要经过萧烨的手，所以他会知道有哪起案件没破，所以这种情况多数是有新案子。
有案子是常态，没有才奇怪呢。
吴麟叹了口气：“今夜估计很难入眠了，城郊今早来报说出事了，下朝之后子善和阿任随我去趟现场。”
意料之中。
肖任点点头，但萧烨却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还想回家陪时雨来着，看来又要很晚才能回家了。
“子善？你意下如何？”吴麟问。
萧烨心说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我要说不想去你能让我不不去吗？真是废话。
但也只是心里想想，嘴上还是很诚实：“甚好。”
过了一会老太监来宣群臣进殿，萧烨整理了一下着装就随着刑部的大部队进去了，高位之上却不见皇帝，耳听群臣已经开始议论，以往皇帝虽也姗姗来迟，但不如今日，这进殿都磨蹭了一会，不该到现在皇帝还没到。
皇帝的贴身老太监眼观八方，耳听六路，尖声道：“诸位稍安勿躁。”
众人安静了下来，时不时传出脚步声和窃窃私语声，不一会，一群宦官从后头簇拥着皇帝上来了。
但萧烨却察觉到了不对劲，那身量，体型压根不像皇帝的，倒像是……
谢禛宁。
与高台上那人目光相对的那个瞬间，萧烨的答案也刚好得出来。
群臣见是太子来上朝，立马就炸开了，像个集市似的，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各有各的理由，根本就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但观点都很统一：不支持太子理政。
他们都认为太子年纪小，资历尚浅，不能堪当重任。但其实首要的原因是因为朝中人多数站在顾家这边，也就是当今皇后的母族。顾先徽太会拉拢人心，他早几年前就已经驾鹤西去了，但他的势力在朝中不增不减，占了一大半，这些人觉得当今太子就不是什么太子，他们认为现皇后所出的四皇子才应该是太子，所以一直造谣生事，皇帝都不知暗中杀过多少个了，杀了还有，源源不断，太子从小就被刀光剑影对着，如今可以说是对他们的言语辱骂心如止水了。
眼看谢禛宁和身旁老太监的脸色越来越难堪，萧烨回头朝刑部中窃窃私语的那几人瞟了一眼，凉飕飕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刑部条例都忘光了？”
他话音刚落，整个刑部就都立正站直没有一丝声音了。
但其余五部都叽叽喳喳个不停，声音虽小，放到一起那可就不小了，更何况是在这宽阔的大殿里。
“闹什么？！朝廷之地不容放肆！诸位都是重臣，怎如同那市井里的妇人一般爱嚼舌根？如此爱嚼舌根，不如干脆摘了头上这顶官帽去坊市间可劲造谣生事。”倒是顾贺煊最先冷静下来控场。
说起来还真是可悲又可笑，一个礼部尚书的话居然比太子还管用，朝中大臣议论声减少了大半。
朝中大臣毕竟多数是顾先徽的人，顾贺煊虽然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但他们还是多少尊敬着顾贺煊的，毕竟是顾先徽的嫡长子。
谢禛宁并没有坐到龙椅上，因为他也知道，凭他目前的资历远远不够。
他坐到了旁边搬上来的一把银色椅子上，声音响彻整个大殿：“父皇身体不适，由孤暂理朝政，望诸位多包涵，萧侍郎，到孤的身边来。”
萧烨领命，一步一步跨上高高的台阶，最终站定在太子身旁，冷静沉着，一身黑衣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萧烨是太子的舅舅，也是顾先徽的人所一直针对的，他们想扶五皇子上位，所以想将太子以及支持太子的势力除掉。
这场朝会并没持续很久，一是没什么好说的，该解决的皇上前几次上朝就解决了，主要是针对一些已知问题提出建议和方法，另外还有叮嘱了一下刑部这边的案件。二是太子毕竟年轻，的确没什么资历和经验。但萧烨在他身边辅佐，面对一些故意挑刺之人也应对的游刃有余。
下朝后，谢禛宁只留了萧烨一个人下来说话。
萧烨悠悠道：“把贺煊也留下吧，不用犹豫，信我。”
谢禛宁有些怯，那些群臣实在是太可怕了，活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此时他也很犹豫，但又觉得萧烨也不至于害他，于是便将顾贺煊留了下来。
“二位大人都非等闲之辈，孤也不瞒二位，父皇病重，临时将这大任交付予孤，孤惶恐无以堪当大任。”谢禛宁面对二人说了实话。
萧烨其实能猜到，皇帝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么突然的把太子推上来只能是因为病重了。顾贺煊也隐约能猜到一点，但他不如萧烨了解，所以此时有些云里雾里，不知太子话中有何深意。
“臣等必将用心辅佐殿下。”萧烨道。
顾贺煊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殿下……”
谢禛宁突然笑出了声：“好了好了，顾大人不用如此拘谨，按辈分来算，孤也该唤您一声舅舅呢。”
萧烨挑眉，打断了话题：“皇上可否说要单独见我？”
谢禛宁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孤正打算说呢，舅舅如何得知的？父皇的确让孤转告，但还未到时候呢，父皇说过几日。”
“过几日？为何要过几日？”顾贺煊不解。
萧烨低头看了眼吴麟塞给他的卷宗，趁机多看两眼案件，闻言回答：“三日后漠北使臣到达京城，许是需要我的协助。”
谢禛宁点头笑道：“还是舅舅知道的多。”
萧烨也冲他笑了一下，然后突然正色道：“宁儿也不小了，这大任总有一日要交到你手中。你要多加学习，不能让皇上和子民失望。练武也需勤勉些，不许偷懒，改日我来检测。内阁中人可信但不能尽信，要保有自己的主见，多与他们学习如何理政。”
谢禛宁点了点头，轻声道：“舅舅放心，孤会的。”
萧烨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有些许欣慰，考虑到吴麟几位刑部的人还在等他一起去案发现场，于是也没多聊，顾贺煊本着回礼部也乏味的想法提出想与萧烨一起去办案。
萧烨严词拒绝：“案发重地，等闲之人不能靠近。”
顾贺煊很想给他两巴掌，但是想想打不过，那还是算了吧，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刚出宫门口就看见了吴麟几人的马车，还有一辆停在不近不远处，萧烨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时雨的。
萧烨轻车熟路得很，之前也有好几次这种情况，于是他本想和车夫打个招呼就跟吴麟一行人走了，但他还没开口，时雨的头就已经探出了马车。
“今日怎么那么晚？”
萧烨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结果一看，还真是时雨。
“你怎么来了？”萧烨笑道。
“我还不能来了么？萧大人是嫌我丢人？”时雨一副你不说我就耍赖的样子。
萧烨失笑，连忙道：“当然不是，不过你往常都不来。”
时雨看着他不禁感叹榆木脑袋，于是也不拐弯，直言直语道：“现在不一样了啊，某人昨夜偷走了本公子的初吻，还说了一番感天动地的情话，本公子聘礼都没收到呢就被骗走了。现在我来接自己的夫君，何错之有？”
萧烨有些害羞，只是看着他笑，并不言语。
时雨又越过窗棂用手指戳他心口：“小别胜新婚你懂不懂？”
萧烨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他。
时雨突然踢了他一脚，“你上来，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人就缩回车厢里了，萧烨看他这架势还以为有什么要事，于是长腿一跨就上了马车，结果刚掀开帘子就被时雨一把勾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呼吸交缠，心跳加快，没等萧烨反应，时雨已经试探着伸出了舌头，萧烨配合着吻了一会儿，然后牙齿稍微一用力，血腥味瞬间弥漫，时雨吃痛退了出来。
某人双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玩赖。”
萧烨埋在他锁骨处笑，胸腔震动，“是你先招的我。”
说完便撑着窗框吻了下去，这一吻还真是吻的不可开交，萧烨上头的那瞬间真的觉得自己像个昏君，时雨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妃，然后……从此君王不早朝。
好在他还没完全上头，还记得重要的事。
一吻结束，时雨偏过头微微喘气，萧烨从窗口回头看了一眼，埋在时雨脖颈间，压低声音跟他说：“尚书大人和其余几位都在等我，要去办案子，你先回去，好么？”
时雨微微喘着：“不要，我随你一同去。”
萧烨无奈，还想再劝，时雨却一副“劝不动再劝就生气了”的表情，萧烨投降：“好，随你，办案的原则你清楚，不能捣乱。”
时雨点了点头，“快去吧。”
萧烨站起身就想出去，时雨“咳咳”了两声，萧烨不解回头发问：“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时雨失笑，指了指他：“萧大人，衣服。”
萧烨低头看了眼，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乱的不像话了，胸口更是敞开着，还留着几个时雨吮吸出来的红印子，留在白色的肌肤上真是刺眼极了。
萧烨脸不红心不跳的整理衣服，罪魁祸首笑道：“萧大人这衣衫不整的从我马车里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萧大人了。”
萧烨伸手弹了他额头一下，“时雨，不说话不会死。”
然后就下了马车，时雨一个人在马车里笑得那叫一个开怀啊。
吴麟等人都纳闷怎么去了那么久，但大家都很识相的没问，毕竟没人能承受住萧烨的冷气攻击，但偏偏肖任是个不怕死的。
“萧大人在马车上待了许久，让我们好等啊，诶，萧大人嘴角怎么又破了？刚刚才结痂呢。”
萧烨脚步一顿，神色都僵硬了几分，真想把这群人丢到东海里喂鲨鱼啊，情商不高能不能别出来说话祸害人了啊！
萧烨微笑回应，“小公子有些事与我说，所以耽搁了，对不起诸位。”
萧烨目光右移，顾贺煊站在一边一脸姨母笑。
萧烨：“？”
萧烨：“你？没事吧？”
顾贺煊道：“啊？哦，哈哈哈，我没事，我很好啊。”
疯疯癫癫的一看就不正常，萧烨都无语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想到了什么，笑得那么疯癫。
吴麟等人乘一辆车先走了，萧烨放心不下时雨，于是和他一同乘车，顾贺煊单独一车，时雨的马车落在后面，萧烨站在原地等他。
“咳咳，说点正事。”顾贺煊突然道。
萧烨明显不想理他，顾贺煊也不恼，自己说了：“刚刚我的人来报，薛慎去了东郊。”
萧烨皱眉：“什么时候？”
顾贺煊已经上了马车，闻言回答：“快些走吧，再慢点，怕是一会要抓不着人了。”
萧烨抛出最后一个问题：“他去东郊做什么？”
顾贺煊的声音模模糊糊隔着马车传出来：“那谁知道。”
萧大人：可恶，被摆了一道。
时雨：略略略
写了一个关于弱冠的回忆篇，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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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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