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务室出来时，林旭的脸还热得发烫。他一边整理被弄乱的校服，一边瞪着顾怀升："都怪你，把事情搞得这么夸张。"其实心里还在惦记掌心那只小鲸鱼，越想耳朵越红。
顾怀升笑着跟在后面，时不时抬手想碰他的额头试试体温，都被林旭躲开了。"别乱动，"顾怀升说，"刚退烧，吹了风又要生病。"这话惹得林旭更凶："少啰嗦！我哪有这么娇气！"
这时沈墨从拐角窜出来，手机举得高高的："林哥，拍张照呗！刚才在医务室那场面，简直像偶像剧！"林旭抄起路边的树枝就要追，却被顾怀升拦住了。"别闹，"顾怀升对着沈墨晃晃素描本，"再拍就把你画成偷鱼的猫。"
方晴抱着作业本路过，看见林旭脖子后面的涂鸦，忍不住笑出声："这小狮子画得真像你！"林旭伸手去摸，摸到钢笔留下的痕迹，又急着去追方晴："不准笑！顾怀升你给我等着！"
等林旭气喘吁吁回来，发现顾怀升正靠着树翻素描本。新画的一页上，两个卡通小人戴着墨镜，在玻璃碎片堆里打闹，旁边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和林旭一起的第100个开心时刻"。
"看什么看！"林旭抢过本子，却没舍得撕，悄悄塞进自己书包里。顾怀升又递来一颗草莓糖："补充体力。"林旭哼了一声接过，糖纸剥开时，发现里面还藏着张小纸条，写着"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请"。
天渐渐黑了，两人往宿舍走。林旭故意走得很快，顾怀升就慢悠悠跟着。路过操场时，林旭突然转身："说好了，明天要是有人拿这事开我玩笑......"
"知道了，"顾怀升笑着举起双手，"保证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这话让林旭脸又红了，抓起书包轻轻砸过去："谁要你保护！"
远处，沈墨还在偷偷拍照，镜头里，两个少年的影子在路灯下晃来晃去。
宿舍楼的灯光渐次亮起，林旭的脚步在梧桐树下顿住。夜风卷起他校服衣角，露出后颈未消的钢笔痕迹，顾怀升见状伸手去捂，却被他拍开："别碰！"
"校霸的炸毛防御系统重启成功。"顾怀升晃了晃素描本，新添的页面画着戴着创可贴的小鲸鱼给炸毛狮子量体温，公式栏写着"傲娇系数与心动值成反比"。林旭作势要撕，瞥见角落不起眼的日期——正是他们初遇那天，动作僵在半空。
沈墨的偷拍快门声突然响起，林旭转头时，少年已经抱着手机狂奔："拍到啦！林哥脸红的样子能当壁纸！"顾怀升拦住要追的人，钢笔在掌心转了个圈："追他会消耗0.8卡路里，不如..."话音未落，指尖已轻轻点上林旭发烫的耳垂。
"顾！怀！升！"林旭的怒吼惊飞树梢的麻雀，却在看见对方掏出便利店小票时泄了气。泛黄的纸面上，歪扭字迹写着"要保护我的校霸一辈子"，配图是戴着墨镜的小鲸鱼举着盾牌。
宿舍楼门禁铃突兀响起，林旭拽着书包转身就跑，腕间碎玻璃手链撞出清脆声响。身后传来脚步声逼近，顾怀升的呼吸扫过他发顶："明天早餐想吃草莓牛奶，还是..."话没说完就被塞了满嘴草莓糖，林旭红着脸嘟囔："随便！"
沈墨躲在树后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消失在楼道，手机相册里最新照片中。
宿舍楼门禁的电子钟显示21:58，林旭的手指在刷卡器上方悬了两秒，身后突然贴上温热的胸膛。顾怀升的呼吸裹着草莓糖的甜腻，透过衬衫渗进皮肤："校霸刷卡的手在抖，是退烧药后遗症？"
"滚！"林旭猛地转身，后脑勺却撞进对方锁骨。熟悉的碎玻璃手链凉意贴上脖颈，他这才发现顾怀升不知何时把素描本塞进了自己书包侧袋，露出半截画着小鲸鱼的边角。夜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锁骨处未愈的红痕在廊灯下若隐若现。
"还疼吗？"顾怀升的指尖突然抚上齿痕，钢笔不知何时别在齿间，"需要我用最新研究成果——"话被林旭的拳头闷声打断，却只是轻轻落在肩头。少年校霸耳尖通红，转身刷卡时故意把金属卡拍得震天响："少拿你那套歪理当借口！"
刷卡器突然发出刺耳的"滴——"声，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林旭盯着屏幕上"已超时"的提示，后知后觉想起发烧时顾怀升抱着他狂奔，耽误了回寝时间。正要踹门，手腕突然被拽住，碎玻璃手链相撞的声响里，顾怀升变魔术般掏出两张便利贴。
"物理外挂。"少年学霸将写满公式的便利贴贴在刷卡器两侧，镜片反光映出林旭呆愣的表情，"根据电磁感应定律，当两张贴纸形成特定角度......"话没说完就被林旭捂住嘴，温热的掌心还带着退烧时残留的汗意。
电子锁突然"咔嗒"弹开，沈墨的脑袋从门缝探出来："我就说听见动静！你们俩该不会在......"话音被林旭的拖鞋精准命中，顾怀升趁机把人推进楼道，自己却被门卡住肩膀。月光穿透玻璃穹顶，碎玻璃手链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第132次实验失败。"顾怀升笑着摘下卡在门缝的钢笔，在林旭手背画了个被卡住的小鲸鱼，"证明校霸的蛮力，足以突破任何物理防御。"他突然凑近，镜片后的目光比星光更亮，"不过下次超时，我们可以试试更有趣的惩罚。"
林旭的怒吼混着沈墨的哄笑在楼道炸开，而落在顾怀升肩头的拳头，终究没舍得使出半分力气。当宿舍门重重摔上时，玻璃瓶里的碎玻璃轻轻摇晃，折射出的细碎星光，照亮了素描本最新一页——戴着墨镜的小鲸鱼正笨拙地给炸毛狮子系晚安吻，旁边写着被钢笔反复描深的"永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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