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刺破暮色时，林旭的手指还攥着那张汗湿的字条。顾怀升坐在旁边，钢笔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却总在解题间隙，将冰凉的指尖贴在他发烫的耳尖上。
"顾！怀！升！"林旭猛地拍桌，震得满桌粉笔灰簌簌落下。他扯过对方的作业本，却发现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间隙，藏着用极小字迹写的"林旭"，"上课不好好听讲，画这些鬼东西？"
少年学霸摘下眼镜，露出眼底狡黠的光："第157次实验——当校霸炸毛时，用公式分解他的怒气值。"他突然握住林旭缠着绷带的手，在掌心写下一个不等式，"你生气的频率＞我能承受的心跳阈值。"
林旭的耳尖瞬间烧透，抬腿就要踹人，却被顾怀升眼疾手快地按住。两人腕间的碎玻璃手链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惊得前排沈墨回头张望。顾怀升立刻举起作业本挡住两人交叠的手，作业本背面画着戴着皇冠的小鲸鱼，正给炸毛狮子顺毛。
"在讨论数学题？"沈墨狐疑地盯着林旭涨红的脸。顾怀升一本正经地点头，钢笔尖指着作业本上的公式："关于校霸...啊不，关于抛物线的运动轨迹分析。"他说这话时，拇指悄悄摩挲着林旭手背上的绷带。
沈墨走后，林旭突然抓起课本砸过去，却被顾怀升精准接住。少年学霸顺势将人拉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垂："实验数据显示，校霸扔课本的力度，和..."话没说完就被林旭捂住嘴，却在指缝间闷笑出声，"和想被亲吻的渴望程度成正比？"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林旭咬牙切齿，却没松开手。顾怀升突然舔过他的掌心，吓得他猛地缩回手，后脑勺却撞上铁架，疼得闷哼一声。下一秒，顾怀升已经用手掌护住他的后脑，镜片后的目光又开始发颤："疼不疼？"
"要你管！"林旭别过头，却看见素描本不知何时被推到面前。新一页画着两个戴着碎玻璃手链的小人，在满是公式的星空下接吻，旁边写着被划掉又重写的"我喜欢你"。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抓起笔就要涂画，却在触及纸面时顿住——那些字迹边缘，还留着干涸的血迹。
顾怀升突然握住他拿笔的手，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扭的弧线："一起写？"两人交叠的手腕压在素描本上，碎玻璃手链硌得生疼，却谁也没松开。当"永远"两个字落下时，教室后门突然传来响动。
周云舒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原来校霸在和学霸玩过家家？"话音未落，林旭已经猛地起身，却被顾怀升牢牢按住。少年学霸慢条斯理地合上素描本，钢笔在桌面敲出清脆声响："第158次实验准备——验证挑衅校霸伴侣的后果。"
林旭看着顾怀升镜片后的冷光，突然想起仓库里那个发颤却固执的拥抱。他重新坐下，故意撞了撞对方肩膀："笨手笨脚的，等会打输了别哭。"顾怀升却反手勾住他的小指，在周云舒的注视下，将钢笔塞进他掌心："我的公式，永远需要校霸来验算。"
周云舒的笑声刺破教室的寂静，他晃着染黄的头发踱步到课桌前，指尖划过顾怀升的素描本："学霸连打架都要打草稿？不如我教教你..."话未说完，林旭突然抄起课本狠狠砸在桌上，震得钢笔跳起三寸高。
"想打架现在就去！"林旭扯松领口，锁骨处的伤痕在白炽灯下若隐若现。顾怀升却按住他发颤的手背，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手术刀，精准划过周云舒校服袖口新添的淤青——那是今早被林旭踢中的位置。
"实验讲究控制变量。"顾怀升慢条斯理翻开素描本，最新一页的铅灰底色上，戴着护目镜的小鲸鱼正往试管里倒冒着气泡的液体，旁边标注："激怒校霸的100种死法（待验证）"。他旋开钢笔帽，在周云舒眼皮底下写下方程式，"你现在的愚蠢程度，已超过安全阈值。"
周云舒的脸瞬间涨红，挥拳却被林旭半路截住。两人僵持间，顾怀升突然将钢笔横在林旭掌心，金属笔身贴着尚未愈合的绷带："用这个。"他说这话时，另一只手已经扯开校服领带，露出锁骨处被指甲抓出的红痕，"上次校霸说我笨手笨脚，这次换你亲自操作。"
林旭的心跳漏了一拍。记忆突然闪回仓库里那个颤抖却固执的拥抱，还有顾怀升用衬衫下摆为他擦血时发颤的指尖。他攥紧钢笔，笔尖在周云舒手背划出警告的弧线："最后一次警告。"
"哟，连武器都升级成文具了？"周云舒突然挣脱，抄起讲台上的黑板擦狠狠砸来。千钧一发之际，顾怀升猛地拽过林旭，自己后背重重撞上铁架。旧篮球噼里啪啦滚落，在地面砸出惊心动魄的节奏。
"顾怀升！"林旭的怒吼混着金属撞击声。他看见少年学霸额角渗出的血珠，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称霸校园时，从未有人会为他挡下这样的攻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绷带下的伤口又开始突突跳动。
顾怀升却笑着抹了把脸，血痕在镜片上晕开诡异的红："第159次实验..."话没说完就被林旭堵住嘴。少年校霸的犬齿碾过他的下唇，带着血腥气的吻里藏着颤抖："再敢受伤...我就把你所有公式都改成我的名字！"
周云舒的惊呼声淹没在桌椅翻倒的巨响里。林旭将顾怀升护在身后，碎玻璃手链在拳间碰撞出冷光。当周云舒狼狈逃窜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发现顾怀升正用钢笔在他后背写画，沾血的笔尖勾勒出歪扭的爱心。
"在写什么？"林旭闷声问，耳朵却红得滴血。顾怀升将带血的素描本摊开在他眼前，新画的页面上，炸毛狮子叼着绷带追打小鲸鱼，背景写满被划掉又重写的"担心"："验算一个永远不会成立的假设——没有你的世界。"
晚自习的月光爬上窗台，玻璃瓶里的止痛贴小船轻轻摇晃。林旭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顾怀升结痂的手背，却突然被握住。少年学霸在他掌心画了个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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