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冠摇了摇头,说她们并不认识悯善女冠。
华瑛听了,心里也没有那么失望,上京也是很大的,那么多的道观,哪里那么容易找到人。
转而又去了陆微知的院子,替她祈福,希望她能够快点好起来。
陆微知病了快半个月,才有所好转。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她看着铜镜里自己瘦削的脸颊,叹道,“之前不该嫌弃自己吃多了,如今这样子,那些东西可都白吃了。”
“身体好了,比什么都重要,瘦了就再吃回来便是。”银丹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将老夫人给的补品拿了出来。
知道陆微知醒了,老夫人特地吩咐人将血燕炖了给她补补。
吃了两口,陆微知就吃不下了。
“没滋没味的,还不如烤肉好吃呢。银丹,我想吃庭州的烤肉了。”
“去西市吃吧,那里能做出庭州的味道。”不怎么说话的抱柯开口道。
陆微知连忙点头,“甚好甚好,这补品虽好吃,可总觉得嘴里没什么味道,咱们去西市吃炙羊肉去。”
抱柯把血燕往陆微知跟前推了推,“先把身体养好,把这个吃了,等你身子好透了,咱们就过去。”
陆微知叹了一声,拿起勺子吃了起来,抱柯虽不爱说话,可一点儿都不好骗。
明明就比她年长两岁,却沉稳的像是多活了许多年的感觉。
吃完了陆微知也不想躺着,这些天没少躺,可不能再躺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无聊。
她不会女工,也不会吟诗作对。
在庭州闲暇的时候还能与两位兄长一起马球呢,如今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上京也能打马球,八娘你要是想玩,等你身体好全了,咱们便去。”
陆微知顿时拉住抱柯的手,“真的,在哪儿?”
抱柯又不说话,只是看着陆微知。
银丹又从小厨房里把煎好的药端了过来。
“好了,我知道了。”
陆微知喝了一口,明艳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犹豫了一番,这才深吸一口气,把那碗黑乎乎的药给一饮而尽。
不等她说话,银丹便拿着蜜饯递给了她。
陆微知吃着蜜饯,才感觉嘴巴里苦涩的滋味散了些去。
在家里待了几日,陆微知又溜了出去。
这回把银丹抱柯都给带上了,脸颊依旧抹得黑黄黑黄的。
因为抱柯说,上京这边也有马球的地方。
到了之后,陆微知却是略微有些失望,不是自己上马打马球,而是看别人马球。
这马球队,也是上京权贵养的人,日常都会有比赛的,过来看比赛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来都来了,陆微知便去了二楼包厢,坐在窗边往那边的场地上看着。
听闻当今圣人年轻的时候,便酷爱打马球踢蹴鞠。
上京中也盛行打马球踢蹴鞠之风。
不少人家里还养了马球队蹴鞠队,马球场旁边便是蹴鞠场。
上京的规则倒是和庭州那边略有些不同。
陆微知往马球场地上瞧着,还可以下注压哪一队能赢。
仔细观察了一下,陆微知这才拿出一锭银子下注。
随着一声铜锣声响起,那些人立马就骑马开始追逐地上的球,然后挥舞着手里的杆子,要把球打到洞里。
情况激烈时,陆微知还能听到旁边的包厢传来喝彩声。
今日对决的两队,都是上京很有名气的马球队。
听说还有女子马球队,只是来的不巧,今日不上场。
随着打进马球,耳边阵阵欢呼声。
其中夹杂的还有谩骂声。
“废物,一群废物,球都打不进,要你们何用?”
陆微知探头看了一眼,似乎是隔壁包厢里传出来的声音,还看到有茶杯从隔壁包厢里被丢出来。
她又坐了回去。
她压得那支马球队,是方才进球的那个。陆微知嘴角也扬了起来,若是压中的马球队赢了,那银子最少也会翻一倍的。
随着马儿再次在场地上跑起来,众人的欢呼声逐渐弱了下来。
“靖屿哥哥。”门外有声音传来。
声音很清晰,好似就在门外。
陆微知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银丹已经走到了门边,将门拉开了缝隙。
她所在的位置,刚好能看见门外有个穿胭红色襦裙的少女。
活泼明媚的模样,赫然是那崔家九娘崔明珠。
陆微知吃茶的手不由抖了抖,茶水险些洒到衣服上。
冤孽!
当真是冤孽!
竟能碰上她。
说好避着她走的,没成想坐包厢里,还能看见她。
整张脸上都充满明媚的笑容,看到了对面的人,那崔九娘似乎是打心底里开心,“靖屿哥哥,终于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辛苦。知道你忙,都不敢打扰你。”
陆微知连忙示意银丹将门关上。
她不怕事,也不欲惹事。
即便阿娘没有叮嘱,可上京终究不是庭州,她还没有莽撞到在陌生的地盘上做什么事情。
更何况还是这位上京有名的不好惹的崔九娘。
这么想着,陆微知又忍不住瞧了过去,这崔明珠今日打扮的倒是好,笑起来的模样,可比那不讲理的时候顺眼多了。
靖屿哥哥,那就是她的心上人,皇长孙临淮郡王了?
连忙挥手示意银丹把门关上。
那崔九娘如今在心上人跟前,自然是乖巧模样。
可若是她闹出动静,少不得出去拜见那位郡王,万一被那崔九娘记恨上就不划算了。
所以陆微知假装什么都没见到,眼不见心不烦。
门外的燕靖屿只看了崔九娘一眼,她带着婢女挡在他跟前。
这几日他本就在查案子,一点儿线索他都不愿意放过。
陆晔是他的伴读,也是因为他受得伤,尽快将幕后黑手抓起来才是要事。
如今被她挡在这里,眉宇间也是十分的不耐了。
崔明珠在上京的传闻,他哪能没听过,崔家对她,真是无法无天的放纵了。竟也不曾管教她,任由她将人给得罪个遍。
能好好的让她站在自己面前说话,都是看在她外祖母和她母亲的面子上了。
当年阿翁是有言不错,可是那是询问苏姮县主的意思,并非斩钉截铁的定下他们的婚事。
而且苏姮县主并没有答应。
这崔明珠却是日日把自己当成她的囊中物,让燕靖屿更是厌恶不已。
他都不用开口,身边的侍从便替他开口了,他是圣人拨给郡王的护卫,自然是认识这崔九娘的。
主子虽没说话,可眉宇间早已经对这小娘子不耐了。
“崔九娘子,还请让开,我家主子有要事在身。”
崔明珠恼怒那护卫的态度,可当着自己心上人的面,却不好发作,只得有些不情愿的让开。
燕靖屿没有多看她一眼,便绕开她身旁,径直走了出去。
陆微知也没想到自己听到了这种事情。
她想装作不知道的,谁承想那崔明珠居然一直没离开。
若是此刻出去,那挺尴尬的。
所以陆微知看向了窗外的马球队。
崔明珠身边的婢女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九娘子,咱们还是回府吧。”
那女子回头给了那婢女一巴掌,“没用的东西,用得着你来教我做事。”
那婢女吓坏了,连忙跪下赔罪,“九娘子,奴婢错了。”
崔明珠尤不解气,一脚踹向了那婢女。
那一脚踹得着实过重,那婢女身子一歪,竟撞开了陆微知包厢的房门。
四目相对,陆微知变了妆容,崔明珠并没认出她来。
银丹和抱柯倒是跟着她见过几次崔明珠,虽没变化,可崔明珠向来不把那些婢女放在眼里,哪里记得她们二人的长相。
虽不认识变了模样的陆微知,可崔明珠连贵女都敢动手,更何况是如此陌生的陆微知。
不妨碍她抽出腰间的软鞭,朝着陆微知挥过去。
“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偷听,真是好大的胆子,今天非给你个教训不可!”
陆微知没有在意她挥过来的鞭子,那鞭子还没近她的身,就被抱柯拦了下来。
银丹自知用不上自己,缩在角落里往自己脸上抹了些东西。
“我好端端的待在自己的包厢,怎么就成了偷听之人,这位小娘子,你真是好不讲道理。”
“讲道理,和你这贱人讲哪门子道理,我就是道理!”
崔明珠见自己挥出去的鞭子被人拦下,心里怒急,想要收回来,可抓住她鞭子的那人力气很大,她根本就扯不动。
“放肆,你可知我是谁?不想活了是吗?”
陆微知认真摇头,“我哪儿知道你是谁?”
知道也不能说啊。
“哼,我爹可是显国公,我娘是圣人亲封的县主,你若是识相,便乖乖让我打死你,否则,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陆微知夸张的捂住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崔明珠。
在她嘴角露出得意笑容之时,又道,“不知道,没听过。”
抱柯不知道何时松了手里的鞭子,崔明珠趁机收回软鞭,瞅准机会,再次朝着陆微知挥了过去。
却在半路被抱柯用腰间抽出来的软剑将那鞭子砍成两截。
崔明珠心里更加的愤怒,指着抱柯道,“你好大的胆子,今日我定要杀了你。”
说着,抬手便朝着抱柯劈了过来。
她鞭子是挥得不错,可功夫也的确不怎么样。
抱柯抬脚便踢中了她的腰腹,将她从包厢内踢了出去。
她那婢女倒是个忠心的,还扑过去给她当肉垫。
崔明珠是有些莽撞,可也不是傻子,起身后到底没敢再往里冲。
她打不过对方,丫鬟更是个不中用的。
这边的动静不小,已经有人打开包厢门探头看了过来。
崔明珠在上京可是个名人。
且不说那踢她出来的丫鬟,还有另外一个可恨的丫鬟居然当着她的面把门给关上了。
崔明珠连忙起身,顾不上自己的婢女,立马回了家。
她不会放过包厢里头的那几个人,终有一日,她会亲手将那几人挫骨扬灰的。
崔明珠是跑了,可是她被打了的事,还是在上京传开了。
在崔明珠手底下没吃亏,还能把她打得灰溜溜跑了的,这可是头一个。
只是等他们想知道那包厢里究竟是何等人物的时候,使了婢女小厮去打听,却发现人早就已经走了,包厢里空空如也。
陆微知早知道事情会闹大,毕竟那崔明珠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自己都是从家里偷溜出来的,不好给大伯和大伯母惹麻烦,所以早就带着人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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