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肆里出来的时候,两位小娘子都有些意犹未尽,还说下次还要来这里吃。
街上也比之前更加热闹了。
陆微言吃完东西,也不觉得累了,和苏闻嘉还想再继续看。
忽听闻有人在喊着什么,她们正要回头,苏闻嘉却被人撞了一下,她被那人撞得连连后退,被陆微知伸手扶住了,才没有摔到地上。
待回神时,撞她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却有一个荷包。
苏闻嘉的婢女柳絮连忙将人扶起来,再抬头,撞人的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人怎么能这样,撞到我家小娘子都不知道赔礼吗?”柳絮有些生气道。
陆微知见地上有个荷包,便捡了起来,她以为是苏闻嘉丢的,正要还给她。
还没开口,就见有人伸手过来想要扣住她的手腕,陆微知手腕翻转,背到了身后,没让对方抓到。
对面的人一愣,但还是厉声呵斥道,“好你个偷儿,竟然敢偷到我家郎君身上,被我抓到了吧,走,跟我去官府,定让你吃几个板子,长长教训不可。”
陆微知皱眉道,“这是我在地上捡的。”
“什么捡的,这分明就是我家郎君的荷包,方才被你这偷儿给窃了,我一路追到这里,就在你手里,不是你偷的会是谁?”
说话的时候,那小厮将陆微知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顿了一下,“你瞧你,长得如此漂亮的一个小娘子,竟然做那偷窃之事,真叫人所不齿。”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已经有很多人围了过来看热闹。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这分明是方才撞我的那个人留下来的。”苏闻嘉也反应过来了,
“那你们与那偷儿也是一伙的,他偷了荷包,送到她的手里。”
那小厮大声说着,就是不信陆微知与此事无关。
那些围观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一点儿都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那小厮面露得意之色,又要来抓陆微知的手臂。这大胆的行为很反常,陆微知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没让他碰到自己。
抱柯趁机上前,挡在陆微知身前的时候,伸手在他手臂上快速弹了一下,小厮吃痛松开了手。
银丹立马冲过去,将那小厮推开,也将陆微知护在身后,指着那小厮的鼻子道,“你这人怎的不讲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娘子偷你的东西了?还有,说话就说话,对我家娘子动手动脚的做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与方才那人是一伙的,见我家娘子漂亮,想趁机占便宜。”
“就是,你怎么胡乱冤枉人?”陆微言看着那小厮怒道。
她八姐姐怎么可能去偷什么荷包,这人忒不讲理了,她们看起来像是缺钱的人家吗?
苏闻嘉自然是同陆微言一起的,一同瞪着那小厮打扮的男人。
“证据呢?说是我们偷荷包,你也给我拿出证据来。”
看着四周围观的人,那小厮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他正义凛然道,“好,你说不是你偷的,那你们就随我去县衙说清楚情况。”
“去就去,反正不是我姐姐偷的,我们还怕你不成。”陆微言说道。
对面那人很明显不对劲,陆微知和抱柯对视一眼。
她们衣着看着就不一般,这小厮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张口便说她们偷了荷包,连解释都不愿意听。
如今还要带他们去府衙。
见陆微知她们不动,那小厮哼道,“怎么,你们怕了不成?”
陆微知没说话,那小厮便又要过来扯她的胳膊,抱柯顿时冷下了脸了,伸手便扭了他的手腕,那人便吃通松开了,瞪着抱柯,大声嚷嚷道,“打人了,偷人荷包还打人了。”
他越嚷嚷,周围看热闹的人便越多。
银丹骂道,“你怎得如此不要脸,竟然颠倒黑白。”
陆微知拦住他,看向那叫囔的小厮,直接报出了家门,“我父是庭州节度使陆连云,敢问你口中被我偷了荷包的郎君,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小厮顿住,似乎是没想到陆微知会自报家门。
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可很快又镇定下来,“堂堂节度使的女儿,竟然行窃,真是好不要脸,我要是你,早就羞愧自尽了,也省得丢父母的脸。”
陆微知却没被对方打乱思绪,继续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行窃,可我都敢自报家门了,你家丢了荷包的郎君,作为苦主,为何不敢报出名讳?”
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说道。
“节度使的女儿,好端端的去偷别人的荷包做什么?”
“看着几位小娘子的穿着,也是不一般,我看啊,肯定是弄错了。”
“就是就是,可别冤枉了好人。”
那小厮面色有些着急,大声反驳那些人,“节度使的女儿又如何,万一她有什么偷窃的喜好呢?这谁说得准?”
周围的人不再说话,倒是有个卖炊饼的大娘说道,“反正我觉得这闺女不是什么坏人。”
她一开口,就有人接话,“你要是真觉得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偷你家荷包,我看还是请衙役们过来看看吧。”
“是啊,衙役也该过来巡逻了,正好让他们看看是怎么回事。”
听说衙役要过来,那小厮顿时慌乱了起来,又要过来扯陆微知,嘴里还道,“衙役懂什么,还是去府衙,让京兆尹来断案吧。”
抱柯一脚踹了过去,将那小厮踹到了人群里。
看热闹的人自然没有接住他,而是迅速散开,他结实的摔到了地上。
陆微知心里更加确信那小厮有问题,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荷包,说道,“这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做的,上面的刺绣也很是精致,这荷包的主人,身份必定不一般。”
小厮接话道,“那是自然,我家郎君,可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但是这荷包却有些脏了,你家郎君既然是有身份的人,也会用这脏兮兮的荷包,便是心爱之物,也该将它洗干净不是吗?”
陆微知目光落在那小厮身上,既然是有身份的郎君,那身边小厮的手便不该如此粗粝才是。
陆微言一听,立马道,“就是,你肯定是在说谎,还不从实招来。”
“快说,不然就去府衙,把你关进大牢审问。”苏闻嘉也跟着道。
众人听着也觉得不太对劲,纷纷议论了起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衙役来了。”
就见一队衙役走了过来,看着这边闹哄哄的模样,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小厮见衙役过来,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
陆微知还没开口,便已经有围观的人把事情告诉给了衙役。
“这个就是我从地上捡的荷包。”陆微知把荷包交给了衙役。
这几个衙役她见过好几次了,她还记得有一次两个摊贩因为摆摊的地方起了争执,便是这几个衙役处理的。
是个公正之人。
衙役听说了事情经过,将那小厮和陆微知一行人都打量了一番。
尤其是知晓陆微知的身份时,对着她抱拳道,“陆藩镇戍守边境,守护我朝百姓的安宁,我不觉得他的女儿会行偷窃之人。”
那小厮顿时不服气道,“你们这是偏帮她。”
衙役扭头看向那小厮,“说我偏帮陆家娘子,那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的郎君荷包被偷,你家郎君何在?姓谁名谁,为何不出来?”
“那个……能不能把荷包给我看看?”人群中有人说道。
众人扭头看了过去,往两侧退去,给他让去了一条路,走来的是个俊俏的郎君。
陆微知一瞧还是个认识的人,崔家七郎崔成栎。
“陆娘子。”崔成栎笑着对陆微知点了点头道。
然后看向那个衙役。
“这个荷包,有些像是我丢得那个,可否借我一观?”
衙役不认识崔成栎,但看他衣着不凡,就连腰间挂得玉都价值不菲,看着便不像个普通人家的郎君,便将荷包递了过去。
崔成栎接过荷包仔细看了看,笑道,“这就是我丢的荷包。”
衙役刚要说话,却听崔成栎道,“荷包确实是我丢的,而且这位口口声声说自家郎君丢了荷包的小厮我却不认识。”
那小厮见状不好,转身便要逃,抱柯立马冲了过去,把那小厮踹到在地,将他拎了回来。”
衙役也知晓事情不对劲,连忙把他按住,要将他压回府衙审问。
陆微知一行人和崔成栎自然是不用去的,有了结果,到时候会有人送到他们府上。
崔成栎对着陆微知拱手道,“真是抱歉,陆娘子,没想到我丢失的荷包,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陆微知摇了摇头,却是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她叫住了将要离开的衙役道,“这个人应该还有个帮手,先前有人撞了我们,荷包才落下的,既然这人不是你的小厮,想来这是他们做的局。”
陆微知怀疑有人针对她,可又不明白,针对她的用意是什么。
总得有个缘由吧?
崔成栎也思索了一下自己荷包是何时丢失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好像某一日就突然找不到了。
他的荷包很多,只是这个荷包是十二姐做给他的,所以他很有印象,时常戴在身上。
上面绣得图案里,藏了他名字里的一个字,看了之后,才确定真的是他的。
衙役表示自己记下了,便压着人回去了。
崔成栎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只是面对陆微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知晓她们准备回去了,为表歉意,亲自送她们过去。
陆微知还好,两位小娘子却是有些气愤,直呼那谎称小厮的贼人过分,竟然如此宣扬八姐姐。
看着她们为自己抱不平的模样,陆微知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于崔成栎的家里,她倒是听说过一些。
他的祖父崔湛曾被圣人点为已逝的贞文太子的老师。
得知如今崔成栎在家中读书,据说是要参加今年八月的秋闱的。
陆微知有些不解,崔成栎虽是继室夫人所出,可他身份上是嫡子,按理来说,日后是要承袭国公府的爵位的。
“祖父在世时曾说,让我们多读书,多看看外面的事情。”
他只是想知晓,自己如今是什么水平。
若是能考出一个好名次,倒也不辱没了他的家风。
且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不想让父亲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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