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知问道,“殿下,都到家门口了,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燕靖屿很想去,思索一番却是摇了摇头,“不用,我便不下去了,不然陆藩镇知晓,少不得又是一番见礼。”
从马车里拿了油纸伞递给了她。
陆微知笑道,“雨下得又不大,再说都到了家门口了。”
“在我心中,妱妱娇贵,不可淋雨,拿着吧。”
陆微知接过了油纸伞,撑开之后,银丹接了过去。
她道,“殿下回去吧,我看着殿下离开。”
燕靖屿看着陆微知点了点头。
他心里很是不舍,他想和妱妱一起回东宫。
只是再不舍,还是得回去。
待马车转弯看不见人之后,心里还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想到方才陆微知说的话,燕靖屿的眉目也冷了下来。
“冷羽,去查查平康坊的冷香居。”
冷羽领了命便离开了。
回去之后,燕靖屿便直奔长庆帝的私库,拿了不少好东西。
他自己的私库里已经看过,没有这里的好东西多,而且他想过,以后妱妱嫁他,那些东西都是她的,左手倒右手的事情,不如在阿翁的私库里拿一些送给妱妱。
“小兔崽子,你拿我的东西送给你喜欢的小娘子?”长庆帝笑着骂了几句。
燕靖屿面不改色的把东西递给了身边的宫人拿着。
“您总是忧心我娶不到媳妇儿,如今我有了喜欢的小娘子,只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她跟前,你又舍不得?”
“谁说我舍不得的?”长庆帝知道燕靖屿故意的,但都这般年纪了,好不容易娶上媳妇,自己还能说他什么。
“那我再多挑几件给妱妱,她定然是喜欢的。”见长庆帝允了,燕靖屿便更不客气挑了几件贵重的。
长庆帝不想再说话,再说下去,这孙儿非得把他的私库搬空不可。
看他那模样,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这都二十有一了,今年看到是娶不到媳妇儿了。明年就又大了一岁,不能再拖下去。
只盼着他早点儿成家吧。
左右他娶妻,自己也是要给东西的,所以对于燕靖屿从他私库里拿东西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显国公府,崔嵘听着管事说皇太孙殿下派人过来送赔礼,心里还有些疑惑,好端端为什么要给他送赔礼。
去前厅的路上,他仔细思索了一番,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来人,还没开口,对方就先开口说话。
“崔公,我家殿下说了,今日在温泉庄子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将球打到了隔壁,听说府上的小娘子因此受到了惊吓,多有得罪,还请崔公见谅。”
崔嵘这才得知,陈婉月今日带着十二娘去了温泉庄子上。
“杨詹事严重了,此事就是个误会。”
区区一个马球,怎么可能会把人给吓病了。
使了个眼色,让人给东宫的詹事塞了红包,人家却根本就不愿意收。
只放下东西便走了。
崔嵘又送人离开,见人走了,这才转头看向府中管事,“夫人今天去温泉庄子上了?”
“是不是,夫人带着十二娘子去了温泉庄子,还没回来。”
崔嵘捏了捏眉心,“夫人回来之后,让她立刻来见我。”
从前觉得陈婉月只是出身低了些,处事还是不错的。
万没有想到,竟然也是个蠢的。
另一边,陈婉月在温泉庄子上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跟皇太孙殿下有关的人和事。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派去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皇太孙殿下早就已经回东宫去了。
陈婉月又气又恼,只得带着女儿先回去。
结果半路上还下了雨,原本雨势不大,可刚到家门口,雨一下子就下大了,将她的衣服都淋湿了。
还被府中管事告知,要她立刻去夫君崔嵘那边。
陈婉月心里头有些不安,询问了管事,结果这人嘴巴紧的很,只笑道,“国公只是让您过去一趟,旁的事情,小的并不知道。”
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惹得夫君不高兴。
看着自己有些湿了的衣裳,陈婉月抿唇,故意走在雨中,多淋了自己一会儿。
“阿娘!”崔明蕴被她的行为吓到。
“阿蕴,你先回去。”陈婉月看了一眼崔明蕴,转身便去了崔嵘那里。
看着浑身湿透的陈婉月走了进来,崔嵘皱眉看她,“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冷风吹了进来,陈婉月冷得嘴唇都有些发紫,却还是努力装做镇定的模样,对着崔嵘笑道,“回来的时候下了雨,听说夫君催得紧,我便来了,不知有什么事情?”
“先去换身衣裳再来说话吧。”
“好。”
等陈婉月换好衣裳,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她再来的时候,面色还有些苍白。
崔嵘道,“听闻你去了温泉庄子,怎么没同我说一声?”
陈婉月没想到是因为这事。
更没想到明明就在隔壁,皇太孙殿下的赔礼没送到她那边,反而直接送到了崔嵘手里。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而且她派过去的人也打听过了,皇太孙殿下今日是约了陆郡君打马球。
心中一时间又气又恼。
若是一般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都得让他名声扫地,可偏偏那位是皇太孙殿下。
又不能真的将皇太孙殿下怎么着,只后悔不该将球还回去,好歹也能拿捏一二。
崔嵘见她没说话,不悦道,“话都不说一声便跑过去,明蕴当真是受了惊吓,还是你扯出来的借口。”
陈婉月抬头看向崔嵘,眼中泪水要掉不掉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当时我和明蕴,确实受了一些惊吓,并非说谎。”
陈婉月确实高兴过头,有些大意。
现在只想着在崔嵘跟前挽回一些。
崔嵘向来不喜欢她沾染苏姮的嫁妆,之前取用,都是打着崔九娘的名义。
但也不能用过于华贵的东西,说那些以后都是要给崔明珠当嫁妆的,等她出嫁,都是要带上的。
陈婉月嫉妒的心里直冒酸水,苏姮的嫁妆她见过。
甚至当年苏姮嫁到国公府的场面,她还亲眼见证过。
苏姮是从公主府出嫁的,和国公府就隔了两条街,她出嫁的花轿在皇城饶了一圈,身后的嫁妆这边抬进了国公府,另一头还在公主府里。
里面还有圣人与皇后给她的添妆。
这些怎么可能全部都让崔明珠带走呢,她又不是苏姮的女儿。
至于那个孩子,若是找不回来,难道一辈子都不动那些嫁妆了吗?
从崔明珠的身世揭开之后,陈婉月就彻底把那些嫁妆看作是自己的东西了。
甚至想着,以后让女儿嫁入皇室,那些嫁妆可让她带一些过去。
崔嵘看着她,见她神色不好,不像是在作假,念在她是第一次这般,便没有计较。
最终还是叹了一声说道,“以后莫要再如此糊涂了。”
“夫君。”陈婉月伸手勾住了崔嵘的腰带,“今晚便歇在这里吧。”
崔嵘看着她,点头道,“好。”
陈婉月立马欣喜的要去脱他的衣服,却被崔嵘抓住了手腕,“还有一件事,我要同你说一声。”
“你说。”
“我已经与母亲商量过了,明珠不是九娘,用苏姮的嫁妆显然是不合适的,即便先前并不知晓,可也是不对的。我这里有苏姮的嫁妆单子,一会儿让人拿给你,你核对一下,看看少了什么,把东西补上,实在是补不上的,从账上支银子填补进去。等以后明仪回来,这些东西都给她。”
陈婉月抓着崔嵘外衣的手倏然收紧,面色都有些扭曲了,她都忘记装柔弱了,尖声问道,“你说什么?”
她方才还在想,以后要怎么用苏姮的嫁妆,没想到崔嵘还要把用过的那些嫁妆补全。
这算什么?
她苦心谋划,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怎么了?”崔嵘看着陈婉月的脸,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如此失态。
在他心里,苏姮的嫁妆,同陈婉月是没什么关系的。
当然,同国公府也没多大关系,虽然苏姮的嫁妆确实不少,可他还不至于贪图她的东西。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孩子,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那个孩子的。
“你莫不是想要那些嫁妆?”崔嵘看着陈婉月问道。
“怎么会呢,那是县主的嫁妆,同我有什么关系,留给自然也是给明仪。”
陈婉月还是不甘心,她抬头看向崔嵘,“可是……可是咱们也不知道明仪她究竟在哪里,夫君,并非我恶毒,若明仪她已经不在人世,那该怎么办?”
她是真心希望,崔明仪那个小贱人直接死在外头的。
原本想着若是崔明仪真的回来,也不能怎么样。
可是听着崔嵘打算把苏姮嫁妆全部给她,又觉得受到了崔明仪的威胁。
她绝对不能回来。
“若是明仪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便把嫁妆还给宣德侯府吧。”崔嵘说道。
他对苏姮有愧。
没能护好他们唯一的女儿。
现在他连家庙都不敢去了,就是害怕看到苏姮的牌位。
他感觉自己内心十分纠结,怕苏姮怪他。
又想着,会不会因为这样,苏姮会到他梦里来骂他,怪他这个父亲对女儿不上心。
余光却瞥见陈婉月惊疑不定的神色。
崔嵘皱起眉头,“你莫不是在打苏姮嫁妆的主意?”
陈婉月连忙否认,可是她的神色很奇怪,让崔嵘不得不对她心生疑惑。
这几日她也的确很奇怪。
想到这些,他推开陈婉月的手,“今晚我歇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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