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元丰三年(1080年)除夕夜,苏轼在汴京寓所与长子苏迈匆匆度过了一个冷清的除夕。翌日拂晓,在两名差役的催促下,他背着简陋的行囊,踏上了贬谪黄州的漫漫征途。昨夜汴京新雪初霁,天地间一片苍茫。昔日汴京的故人朋友,或归乡团聚,或避祸远遁,除了弟子马正卿外,竟无一人前来为苏轼送别。
苏轼父子在两名差役的押解下,行走在城外通往黄州的道路上。道路白茫茫一片,不见行人踪迹,刚踩下的脚印很快被落雪掩埋。天空寂静无声,城中隐约传来的爆竹声和犬吠声,此刻更显凄清,仿佛在为苏轼的前路低声呜咽。
庄子曾言:“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在这般倏忽而逝的光阴里,我们更应学会在有限中窥见永恒,于樊笼间开辟天地。真正通透的生命,从不在命运的崎岖处转身逃避,也不沉溺于欲念的泥淖,而是在洞明世事之后,依然以赤子之心拥抱人间烟火。
苏轼正是这样的人。乌台诗案的惊雷劈落时,他从执掌一方的知州骤然沦为戴罪之身,却未曾让宦海浮沉磨平眉间风月。那日,苏轼一行踟蹰于泥泞古道,行至黄州春风岭时,朔风凛冽,莽莽山野裹着料峭寒意,万籁俱寂间,忽见一树红梅破空绽放——这僻远荒岭本是造物遗落的角落,若非苏轼一行偶然驻足,那灼灼芳华纵使倾尽所有,也不过是天地间一场寂寞独白。
但见疏影横斜间,苏轼胸中块垒悄然消融。那些“平生文字为吾累”的喟叹,“此去声名不厌低”的怅惘,都化作山岚飘散在凛冽空气里。他凝望这傲雪凌霜的寒梅,恍觉它是穿越寒冬而来的春信使者;俯身轻触岭下淙淙溪流,又似遇见殷勤相送的故交旧友。于是墨渖淋漓间,《梅花二首》跃然纸上:“春来幽谷水潺潺,的皪梅花草棘间。一夜东风吹石裂,伴随飞雪渡关山。何人把酒慰深幽,开自无聊落更愁。幸有清溪三百曲,不辞相送到黄州。”字里行间,既有对逆境的坦然相迎,更藏着对人间至味的温柔眷恋。
北宋时期的黄州,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发展滞后。黄州下辖黄冈、麻城、黄陂三县,州治设在黄冈县。当时,北宋将全国州郡划分为辅、雄、望、紧、上、中、中下、下八个等级,黄州始终处于最末的“下州”之列。苏门四学士之张耒曾三次被贬至黄州,他对黄州城池的描述如下:“黄名为州,却无城郭,西以江为屏障,其余三面仅有简陋的垣壁和藩篱,城内居民稀少,仅占十分之二三,其余皆为积水荒田,百姓在其中耕作捕鱼。”
经过一个月艰辛的跋涉,黄州城终于映入眼帘。早春时节,黄州的山野村庄已透出淡淡的绿意,满山翠绿的竹子和绕城奔流的长江,令苏轼感慨万千。二十年的官宦生涯,理想、抱负、功业,如同水月镜花般虚幻飘渺,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谋生糊口而奔波。他心中不禁苦笑,既然为生计忙碌,黄州倒也不乏鲜美之鱼和清香之笋,又有何绝望可言?作为一个因言事和写诗而获罪的官员,还能有何更高期望?做个闲散官员,也未尝不是一种不错的归宿。再一想,梁朝的何逊、唐代的张籍,这两位前代诗人都曾担任水部员外郎,这或许是诗人的专属职位,不过却要耗费朝廷的薪俸。他在内心不断自我安慰,不知不觉间吟成一首诗:“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逐客不妨员外置,诗人例作水曹郎。只惭无补丝毫事,尚费官家压酒囊。”
苏轼贬官至黄州,正式官衔为责授检校尚书水部员外郎、充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签署公事。水部员外郎本是水部副长官,但“检校”意为代理或寄衔,并非正式官职;团练副使本是地方军事助理官,仅是挂名而已,因“本州安置,不得签署公事”,已表明其身份,无权参与公事,相当于被流放、被看管的犯官。初抵黄州,苏轼无立锥之地,只得暂居定惠院。该院虽不及禅智寺那般荒芜,却也不过是城中小寺,幸有花木修竹点缀,住持颙师待他礼遇有加,多方照拂。父子二人便在寺中挂单,与僧众同食斋饭。
遭贬官员初至谪所,照例有两项要务:一是拜见地方长官,报到并接受其监督。黄州两任知州陈斌和徐君猷素来仰慕苏轼的才学与人品,深知其被朝廷奸佞所害,因而待他礼遇备至,毫无轻慢之意;二是呈递谢表,向皇上表达感激之情。苏轼执笔时字斟句酌,既不卑不亢地表明心迹,亦未流露丝毫颓废之情。表中自述:“伏念臣早年因科第之故,误入缙绅之列。幸逢圣明之主,遂萌功名之志。亦曾召对便殿,考察所学;试守三州,观其政绩。然臣用意过深,日渐迷途。命运衰微,天夺其魄,虽蒙圣恩屡赦,而众议难容……岂料尚得厕身散员,更蒙赐予善地。投身荒野,保全残生,臣虽至愚,岂不知幸……”寥寥数语,道尽宦海沉浮之艰辛。
拜见陈太守后,苏轼在黄州孤身一人,无亲无故,便在定惠院闭门高卧,践行对苏辙“畏蛇不下榻,睡足吾无求”的戏言。日常生活中,愁闷时往往辗转难眠,即便睡久,也觉昏沉,头重脚轻。初至定惠院时,他白天酣眠,夜晚独步寺外,偶尔饮酒亦浅尝辄止,时刻警醒,恐酒后失言。平静表象下,心灵的创口仍在暗夜渗血。食饱无事后,他常去城中闲步。如《与王定国书》所述,他“随僧蔬食,感恩念咎之外,灰心杜口,不曾看谒人”,偶或“往村寺沐浴及寻溪傍谷,钓鱼采药以自娱”。沐浴乃苏轼平生所好,每至安国寺沐浴,犹觉重生,必赋诗抒怀:“尘垢能几何,翛然脱羁梏。披衣坐小阁,散发临修竹。心困万缘空,身安一床足。岂惟忘净秽,兼以洗荣辱。默归毋多谈,此理观要熟。”此般淡泊之语,亦不敢多言,足见其时心境仍受禁锢。
闲来无事,苏轼便到定惠院周边漫步。一日,他行至定惠院东土山,忽见杂花丛中一株海棠怒放,宛如异域来客。苏轼不禁愣住:这蜀中名卉,锦官城碧鸡坊的珍品,怎会出现在这偏远瘴疠之地?恍惚间,他突发奇想,这定是鸿雁南归途中衔落的西蜀种子,才使这“空谷佳人”谪落江城。向来豁达的他不免感慨:“忽逢绝艳照衰朽,叹息无言揩病目”。那海棠的绝代风华,恰似他乡遇故知的倒影,映照出天涯沦落的孤寂。夜晚,东土山正值花季,春风轻拂,香雾弥漫,清澈月光映照出一片宁静澄明。苏轼静赏春夜之美,任思绪飞扬。这样的时刻,他渐渐忘却烦忧,为大自然的宁静、美好、安详所感染。又是一个长夜难眠,他来到江边,远眺残月高悬于尚未繁茂的梧桐树上,顿感夜深寒意袭人,四顾无人,更添冷意。突然,一只惊鸿掠过,在远处丛林上空盘旋,几次敛翅又飞起,始终未落,随着一声凄厉悲鸣,它飞过江岸,缓缓落在江中那片清冷的沙洲上。此景深深触动苏轼,一首《卜算子·定惠院居作》随即而成:“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除了沐浴踏青,苏轼还喜欢与安国寺的主持谈论佛法。安国寺大和尚继连,主持寺内事务,兼任地方僧官,管理有方,学识渊博,多次受朝廷嘉奖,却都婉拒不受。他人问其缘由,他说做人要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苏轼对他极为钦佩。继连毫不介意苏轼的犯官身份,苏轼有许多关于禅学的思索,继连每每与他深入探讨,总能给出精妙的解答。苏轼每隔一两日便去焚香静坐,早去晚归。一边是禅佛的清净自得,一边是儒家的济世救民,苏轼在两种态度间反复探究,并进行深刻的反省与自察,最终达到清净不染、表里通透,不受任何杂念侵扰。
尽管身处逆境,苏轼一刻也未忘却济世救民的理想。闲逛中,他听闻黄州鄂州当地百姓只养两儿一女,多出的孩子便直接溺死,尤其忌讳养女儿,导致民间女性稀少,鳏夫众多。岳鄂间田野小人,例只养二男一女,过此辄杀之,尤讳养女,以故民间少女,多鳏夫。初生,辄以冷水浸杀,其父母亦不忍,率常闭目背面,以手按之水盆中,咿嘤良久乃死。(《与朱鄂州书》节选)。苏轼深感震惊,立即致信鄂州知州朱寿昌(字康叔),从立法、执法、教育、慈善等多方面提出建议,敦促其尽快采取措施,遏制这一陋习。信中还提及父母溺婴的细节,与他幼时在家乡听闻的情景如出一辙,读来仍觉毛骨悚然,心生惊惧。苏轼心酸至极,食不下咽,随即赶往安国寺,与继连主持商讨营救婴儿之事。
黄之士古耕道,虽朴鲁无他长,然颇为诚实,喜行善举。于是命其率黄州富户每年捐出十千,如愿多捐者亦听之,由耕道掌管。多购米布绢絮,交由安国寺僧继连记录出入。探访闾里田野,遇贫甚不举子者,辄少加馈赠。若岁活得百个小儿,亦闲居一乐事也。吾虽贫,亦当出十千。(《黄鄂之事》节选)。继连与苏轼一面积极筹款救助濒临溺杀的婴儿,一面深入民间,耐心劝导百姓摒弃陋习。苏轼更是亲自撰写告示,张贴城中各处,阐明溺婴之害,倡导生育之德。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州鄂州城风气渐变,新生儿得以存活,鳏夫们也看到了成家的希望。百姓们开始珍视生命,对苏轼与继连的善举感激不已。
初到黄州,尽管苏轼不断调适自己、抚慰自己,但命运的巨大反差和深深的失意仍不时袭来。在这偏僻之地,无亲无友,无人倾诉,终日郁郁寡欢,难以排解。昔日的大文豪、政坛明星,如今沦落为无人识的糙老头。他在给文彦博的信中说:“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除此之外,贬官使他的精神生活极度空虚,一度自卑抑郁。他在给朋友的信中坦露心声:“处患难不戚戚,只是愚人无心肝尔,与鹿豕木石何异!”(《与赵晦之》之四)。他觉得自己重罪遭贬,被朝廷“废弃”,被君王抛弃,被同类士大夫嫌弃,极度自卑苦闷。他在《与蔡景繁》信中说:“念以重罪废斥,不敢复自比数于士友间,
元丰三年(1080年)五月,正值“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初夏时节,心情刚刚稍有平复的苏轼,却又因一件烦心事而彻夜难眠。他从弟弟苏辙的来信中得知,苏辙即将护送家人前来黄州。一大家十几口人,显然定慧院的寓所已无法容纳。无奈之下,苏轼只得求助于黄州徐太守。在太守的多方协调下,苏轼最终搬进了临皋亭。至此,自湖州元丰二年(1079年)七月与家人分离,历时十个月后,苏轼终于得以与家人团聚。从御史台囚房中“幽幽百尺井、仰天无一席”的艰难岁月,到如今的临皋亭,苏轼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家。他欣喜若狂,这是自湖州被拘十个月以来最令他开心的一天,“余生复何兴,乐事有今日”,甚至萌生了在此终老的想法。苏轼甚至产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若弟弟苏辙愿意迁居黄州,他便设法筹措资金购置园子,共同居住。然而,当时他连这点能力也欠缺。家眷的到来,使得继续居住在定慧院变得不切实际,必须另觅住处。苏辙在黄州陪伴哥哥十余日后,因一家老小尚在九江,便匆匆告别。
临皋亭,曾是黄州的回车院。古时官员赴属地任职称为“下车”,离任则称“回车”,意指官员再度乘车返回朝廷待命。回车院,顾名思义,是卸任官员的临时居所。黄州地处偏僻,鲜有官员愿在此久留,因此临皋亭年久失修,虽名为官驿,实则破败不堪,每逢雨天便四处漏水。临皋亭下八十余步即是长江,站在窗边远眺,可见江对面的西山。面对滔滔江水,定慧院曾经的孤寂顿时消散。“我生天地间,一蚁寄大磨。区区欲右行,不救风轮左。幸兹废弃余,疲马解鞍驮。全家占江驿,绝境天为破。”(《迁居临皋亭》节选)
苏轼每日饮食沐浴皆取自亭下长江之水。大江自西而来,源自故乡西蜀,浩瀚江水中至少有一半是故乡峨眉山的雪水。每当思及此,苏轼便感到与故乡格外亲近,颇有此间乐的意味。他在信中向朋友范子丰炫耀:“临皋亭下八十数步,便是大江,其半是峨眉雪水,吾饮食沐浴皆取焉,何必归乡哉!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闻范子丰新第园池,与此孰胜?所不如者,上无两税及助役钱耳。”(《与范子丰书》)(信中所提两税,指夏税与秋税,自中唐起实施,按土地和财产征收;助役钱则是王安石新法中免役法的重要组成部分。)
显然,搬入临皋亭后,苏轼的心态轻松了许多。初到黄州时,他连酒都不敢饮,生怕酒后失言,如今却能和朋友调侃新法。可见,家人与山川,始终是我们修复自我的力量源泉。享受完江山风月,头等大事仍是温饱。苏轼断了俸禄,一家二十余口人生活顿时拮据,临皋亭里每月初都会响起数铜板的声音。苏轼精打细算,剔除一切不必要的开销,每日生活费用定为一百五十钱。每月初,一家人叮叮当当数出四千五百钱,分成三十份,挂在房梁上。每日清晨,用画叉取下一份钱,随即藏起画叉。一天的花销仅限于此,若不小心半天花光,晚上全家只能饿肚子。若有剩余,便投入大竹筒中,积攒下来用以招待客人。“痛自节俭,日用不得过一百五十钱。每月初便取四千五百钱,断为三十块,挂屋梁上。平旦,用画叉挑取一块,即藏去叉,仍以大竹筒别贮用不尽者,以待宾客。”(《答秦太虚书》节选)苏轼始终乐观,想出此法后,盘点积蓄,发现可支撑一年有余,顿时不再焦虑。届时再作打算,顺其自然即可。“度囊中尚可支一岁有余。至时,别作经画,水到渠成,不须预虑。以此胸中都无一事。”(《答秦太虚书》节选)。
闲者苏轼忙碌如临皋亭下的流水,与江上清风、山间明月对话不舍昼夜。元丰四年(1081年)春,春水如期而至,仿佛故乡的问候。他欣然写下《南乡子》:“晚景落琼杯,照眼云山翠作堆。认得岷峨春雪浪,初来,万顷蒲萄涨渌醅。春雨暗阳台,乱洒歌楼湿粉腮。一阵东风来卷地,吹回,落照江天一半开。”他举杯邀东风,尽享美景。苏轼在当地四处游逛,充满好奇,吃饼也要问名字,别人随口编个“为甚酥”,他也信以为真。渐渐的,大家与他熟络起来,渔夫带他去赤壁山下转悠,屠夫请他吃红烧肉,醉汉对他推搡呼喝。他不仅不在意,反而欣喜于无人识他。“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答李端叔书》节选)摆脱过往束缚,苏轼在黄州的生活日渐丰富,外地朋友也常来探访。临皋亭下临大江,苏轼常与友人乘舟江上,尤其在月夜,三五知己,一壶浊酒,任小船飘摇,甚至通宵达旦。江上漫游的另一大好处是无需受行政区域限制。作为犯官,苏轼理应受监管,不得离境,但小船随风逐浪,偶尔漂至江对岸也在情理之中。江对岸是鄂州,知州朱寿昌本是苏轼好友,巴不得他多来。而黄州知州徐大受则左右为难,既不愿扫苏轼兴致,又担心失职。
元丰五年(1082年)九月的一天,苏轼与友人畅饮至深夜,醉了醒,醒了醉,直至三更才返回临皋亭。家人早已习惯他夜不归宿,未料他当晚归来,也未留门。家童熟睡,隔着薄门板,苏轼听到鼾声如雷。敲门许久无人应,他便靠杖而立,静听江流。或许“今夜还如昨夜长”“人生长恨水长东”的感慨涌上心头,或许“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的豪情被酒气放大,伴随着无尽涛声,苏轼作《临江仙夜归临皋》:“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来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苏轼的这首诗词在黄州很快的传播开来,同时苏轼已经逃跑了的传言也满城风雨,传言苏轼写罢此词,脱去衣冠,跳上小船,长啸而去。消息迅速传开:“不得了啦!苏轼逃跑啦!”苏轼逃跑的传言吓坏了徐太守,闻讯惊出一身冷汗,立即下令全城搜寻,自己急匆匆赶至临皋亭。结果,苏轼安然在家,鼾声如雷,酒意未醒。
徐太守见此情景,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悬着的大石这才落地。他看着苏轼那醉态可掬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手下人好生照看,便又匆匆离去,生怕这等荒唐事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而苏轼呢,一夜酣睡,对外面因他而起的轩然大波浑然不知。待到次日清晨,酒意渐消,他才从友人处听闻了自己“逃跑”的传言,不禁哑然失笑。他深知这不过是旁人对他词中意境的误解,却也乐得看这传言如何发酵,如何在这黄州小城里掀起一阵波澜。
此事过后,苏轼在黄州的生活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他依旧或与友人诗酒唱和,或独自漫步于江边,沉思默想。那首《临江仙夜归临皋》也成了他在黄州时期的代表作之一,被后人广为传颂,成为了他人生中一段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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