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庄子》曰:上必无为而用天下,下必有为为天下用。无为也,则用天下而有余;有为也,则为天下用而不足。庄子提出君无为,臣有为;无为者治理天下从容有余,有为者被天下事务耗尽心力。
熙宁十年(1077年)四月,苏轼密州任满,改调徐州。徐州,别名彭国、彭城、涿鹿,是江苏最早形成的城邑,有超过6000年的文明史和2600年的建城史。相传大禹治水时,将天下分为九州,徐州为华夏九州之一,帝尧时期的彭祖在此地建立彭国。作为两汉文化的发源地,有彭祖故国、汉王故里、项羽故都之称。徐州崇文尚武,因其五省通衢的地理位置,自古便是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和商贾云集中心。打开徐州城地图,我们会发现一条纵贯古城南北的历史文化轴线,南起云龙山,北至故黄河,这条文脉中轴线便是徐州的城市脊梁。“彭城七里”涵盖了楚汉文化、运河文化、黄河文化、彭祖文化、苏轼文化、民俗文化、儒家文化、宗教文化、明清文化、民国文化、红色文化、美食文化和山水文化等,构成徐州千年文脉的基底。楚韵汉风、南秀北雄更成为徐州最为鲜明的地域文化特色,徐州诗词歌赋自古华夏一流,徐州籍诗人学者有刘禹锡、刘知几、南唐二主李璟李煜、陈师道等人璀璨文坛;两汉文化遗存丰富,如狮子山楚王陵、龟山汉墓、戏马台、泗水亭、霸王楼、歌风台、拔剑泉、子房祠、燕子楼、黄楼等名胜。
在宋朝,官员调任地方后,要作《上皇帝书》,上皇帝书一要向皇帝报告当地的风土人情,民生政治;二要论述当前政治之时弊,提出自己施政的政治主张。苏轼在《徐州上皇帝书》中说:“徐州为南北之襟要,京东诸郡安危所寄。”可见,徐州作为当时的交通要塞,其发展关系汴京安危。苏轼调任徐州是朝廷对其在密州政绩的肯定,是委以重任,苏轼对自己调任徐州也是十分满意和充满希望的。后来学者说,苏轼的政治生涯真正开始于徐州,徐州是苏轼政治生涯的高光时刻,其一生只有在徐州,才实现了致君尧舜的政治理想。
“梨花浅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枝雪,人生看得几清明。”(苏轼《东栏梨花》)。苏轼在奔赴徐州途中,恰逢清明前后,草长莺飞,梨花盛开,柳絮飞舞,看着雪白的梨花,他心生惆怅,感叹人生韶华易逝。苏轼这次到徐州正好遇上苏辙到南京任职,苏辙一路陪伴哥哥到徐州,并在徐州停留了三个月。“逍遥堂后千寻木,长送中宵风雨声。误喜对床寻旧约,不知漂泊在彭城。”(苏辙《逍遥堂会宿二首》),兄弟二人同住知州衙门后院的逍遥堂,同游石经院,泛舟泗水、汴水,这段时间对于苏轼来说无疑是最为快乐的时光。美好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间弟弟苏辙又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日子,“夜雨对床”不过是一场空欢喜而已。
然而相比与弟弟别离的伤感,另外一场巨大的挑战如黑云压城城欲摧般向苏轼迎面扑来。据《宋史·河渠志》记载,熙宁十年夏秋之交,“霖雨不止”,七月,黄河在卫州、怀州、滑州相继溃溢,七月十七日,“大决于澶州曹村”。之后,洪水肆虐数十州县,泛于梁山泊,溢于南清河,其中一路洪水流入泗水、淮河,洪水所过之处,“注城坏仓”“败庐舍、溺居民”,30万顷良田遭殃。之后,全河南徙,分流为二,一股由南清河入淮河,一股由北清河入海。
历史上,黄河以善淤、善决、善徙闻名于世。自公元前602年到1938年的2540年间,黄河下游决溢达1590次,大的改道26次。每次决口改道,都会给国家和民族造成极为深重的灾难。
熙宁十年(1077年)七月,黄河在距离徐州城北百余里的澶州曹村(今河南濮阳)决口,滔滔的黄河水如巨浪般直逼徐州城。澶州在徐州上游,相距数百里,鉴于徐州城十年九涝的地理环境,苏轼敏锐地察觉到水灾的危机,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未雨绸缪,立马组织加强防范。黄河水还未冲入徐州,苏轼便“使民具畚锸,畜土石,积刍茭(干草)”,大量储备防洪物资,以备抗洪之用,组织民众堵塞城墙隙穴,加固城南堤防。
然而,一个多月过去了,洪水并没有冲入徐州城,徐州境内却如往常一样干旱。正当大家心存侥幸、心态放松之际,八月初,洪水再次向下游泛滥,不断暴涨的南清河决堤,滚滚洪流溢出,直逼徐州城下。八月下旬,暴雨又不期而至,一连下了数日,徐州附近的汴水、泗水水位越来越高。由城北席卷而来的洪水,遇到城南两山横截,无处流泻,很快就汇聚于城下,一直猛涨。苏轼每日登上徐州城墙查看洪水,记下了当时所见:“河涨西来失旧洪,孤城浑在水光中。忽然归壑无寻处,千里禾麻一半空。”苏轼紧急咨询当地老者,老者告诉苏轼之以前发洪水时在城西北、东南两处城墙外修筑一圈堤坝,阻止洪水直冲城墙。苏轼立马召集众人商议对策,采纳当地老者建议,决定修筑堤坝防洪,下令调集民夫,火速加固城墙,抢修防水堤。
苏轼“亲荷畚锸”,把办公和住宿都搬到抗洪一线,整日和百姓们吃住在一起修筑堤坝。然而,由于汛情严重,时间紧急,修筑堤坝人力仍然不足。苏轼亲自前往徐州武卫营驻地,请求将士协助抗洪。根据宋制,军队由皇帝直接统率,地方官无权调动军队。苏轼呼卒长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且为我尽力。”卒长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侪小人,当效命。”率其徒持畚锸以出,筑东南长堤。军民共同奋战,终于赶在大洪峰到来之前,在徐州城东南筑起了一道长堤,同时还加固了其他各处堤防,民心终于安定下来。
在洪水高峰还未到来,水位尚浅时,徐洲城外已是洪水滔天,“漂庐舍,败冢墓”,老弱病残被洪水吞噬,而“壮者奔走”“无所得食,槁死于丘陵林木之上”。面对这些惨状,苏轼痛心疾首,他一面加固城墙,防止洪水破墙而入,一面安定民心。尽管城内劳动力紧缺,存粮日少,还是抽调水性出众者的差役组成水上救援队,每日驱舟搜寻流落城外、居住在山林之中的难民,带去食物或将其载入城中集中安置,稳定波动的社会情绪,一时“得救者无数”。
然而,即便如此徐州城内还是乱成一团,人心惶惶,一些富民争出避水。若任由这些人弃城而逃,人心势必大乱。修堤之人也会一哄而散,则徐州城破无救也。此时,苏轼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是坚守徐州城还是放弃?广大百姓如何安置?如果弃城而去,一天之内可以安全撤离到城西的云龙山上。但这样一来,徐州城将毁于洪水。百姓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洪水过后怎么办?最后,苏轼再三权衡,坚持与徐州城共存亡。苏轼登上城墙高处,大声疾呼:“富民出,民皆动摇,吾谁与守?吾在是,水决不能败城。”苏轼铿锵有力的话语,稳住了全城人心。当时,苏轼以诗明志:“坐观入市卷闾井,吏民走尽余王尊。”意思是,一旦城墙溃崩,他甘愿像汉代东郡太守王尊那样,以身填堤,誓死捍卫城中百姓生命安全。
面对严峻的抗洪形势,苏轼不顾个人安危,投入紧张的抗洪中,他在城墙上搭建一座草庐,作为办公、夜宿之所,日夜巡视,以便随时处理突发事件。他身穿蓑衣,脚蹬草鞋,和军民一起奋战在抗洪第一线,誓与徐州城共存亡,数过家门而不入。民众看到新任知州苏轼舍小家为大家、亲临指挥、身先士卒,都坚定了抗洪的决心,斗志十足地冲在抗洪前线。
筑堤期间,苏轼率领全城公私船只系缆城下阻挡水流,减少洪水对城墙的冲击。同时,他派出军民在徐州北方开挖沟渠,把洪水引入黄河故道。连续数日,汹涌的洪水被挡在修缮后的城墙外。然而,洪水汇于城下,低洼的地势使得城外洪水水位持续升高,至九月,城外水位已经高出城中平地约6余米,其中最矮的东南段城墙露出水面之上部分不足0.2米。“水穿城下作雷鸣,泥满城头飞雨滑。”徐州城危在旦夕。
人心齐,泰山移。九月二十一日,全长约3276.7米、高约3.3米、宽约6.6米的防水堤修筑完成。巧的是,这一天洪水从最矮的东南面城墙涌入城内,正好遇到新修的防水堤,再次被拒之墙外,百姓受到极大鼓舞。经过多方努力,10月15日,黄河洪流回归故道,在靠近海州处东流入海,此时大雨已停,泛滥的洪水渐渐退去。经过全城军民45天的奋战,徐州城得以保全。
苏轼作《河复》诗以示庆贺。“钜野东倾淮泗满,楚人恣食黄河鳣。万里沙回封禅罢,初遣越巫沉白马。河公未许人力穷,薪刍万计随流下。吾君盛德如唐尧,百神受职河神骄。帝遣风师下约束,北流夜起澶州桥。东风吹冻收微渌,神功不用淇园竹。楚人种麦满河淤,仰看浮槎栖古木”苏轼一心为民赢得了徐州民众拥戴,“水既去,而民益亲”。朝廷下诏嘉奖:“黄河水到徐州城下,汝亲率官吏,驱督兵夫,救护城壁。一城生齿,并仓库庐舍,得免漂没之害。”
苏轼率全城百姓抗洪筑堤,使徐州城渡过洪水劫难后,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徐州城所处位置欠佳,如果再次遭遇洪水,能否幸免于难仍是未知数,徐州防洪的任务依然紧迫和艰巨。洪水退去,简短休整之后,苏轼在带领民众进行生产自救的同时,又与众人一起谋划起加固防水工程的事宜。
苏轼心系徐州未来安危和百姓安居乐业,上奏朝廷,希望能够免除徐州赋税,请求拨款增建徐州城墙及城外堤防,防患于未然,护百姓安全。苏轼提出“筑堤防水,利在百世”的主张。他认为:“明年劳苦应更甚,我当畚锸先鲸髡。付君万指伐顽石,千锤雷动苍山根。”但黄河决溢改道,在全国范围内影响甚大,朝廷迟迟未予答复。于是,苏轼作了变通,他修改原定计划的石头防洪堤为木堤。次年二月,朝廷下拨3万贯钱、1800石米粮,劳役7200余人,准许其在城东完成他的木堤计划。
第二年,在苏轼的指挥下,徐州城新的防洪工程顺利动工。工程包括改筑“外小城”、修筑4条木岸以及堵塞城内15个大坑,以全面应对可能的水患。这年八月,防洪大堤等工程全部竣工。苏轼还在东门城墙上修建了一座高约33.3米的高楼,以志纪念。楼阁以黄土进行刷墙涂饰,按“五行”之说,五行中黄色代表土,土能克水,被命名为“黄楼”。“黄楼高十丈,下建五丈旗。楚山以为城,泗水以为池。”
为庆祝黄楼落成,苏轼于元丰元年重阳节广邀名人故友,在黄楼赋诗作画。黄楼聚会吸引了王巩、颜复、道潜等文坛大咖。苏轼自作《九日黄楼作》:“去年重阳不可说,南城夜半千沤发。水穿城下作雷鸣,泥满城头飞雨滑。黄花白酒无人问,日暮归来洗靴袜。岂知还复有今年,把盏对花容一呷。莫嫌酒薄红粉陋,终胜泥中事锹锸。”陈师道作《黄楼铭》,苏辙虽因公事繁忙未来徐州,也做一篇千字文《黄楼赋》,苏轼命人镌刻在黄楼前的石碑上,黄楼聚会堪称徐州历史上的一场文坛盛事,黄楼因苏轼之名而成为后人文人墨客到徐州必游的风景胜地。
黄楼不仅是一座建筑,更是中国士人精神的地标——在这里,苏轼的文人气节与民生安危形成了完美的融合。林语堂先生把苏轼在徐州任职的时期称为“黄楼时期”。
徐州后人为了缅怀苏轼,把他带领民众抢筑的长堤称为“苏堤”。苏轼在徐州任期仅两年,但给徐州百姓留下了极为宝贵的财富。自他成功治水以后,由于城坚堤固,尽管后来徐州遭遇河患、大水,但在1624年以前的500多年里,一直安然无恙——“自公去后五百载,水流无尽恩无穷”。苏轼将这次抗洪经过记其大略为《奖谕敕记》,详细过程撰成《熙宁防河录》,藏于有司,以备后人参考。这两份著作成为中国抗洪史上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苏轼在徐州除了抗洪外,时时心系民生,一心为民谋福利。元丰元年(1078年)冬天,徐州百姓刚经历水灾,又遭遇雪灾。徐州冬日以来连降大雪,冰冻三尺,天气异常寒冷,导致薪柴价格昂贵奇缺,一捆柴的价格能顶上一头羊。为了取暖御寒,百姓冒着风雪,争相砍伐树木,以至“千里禾麻一半空”,眼看森林植被被大面积砍伐,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苏轼忧心忡忡。
为了解决老百姓的取暖问题,苏轼谝查书籍和访问民间,寻找可以替代柴禾的燃烧材料,当苏轼从沈括的《梦溪笔谈》中得知地底下蕴藏着一种黑色的煤炭资源可供燃烧时,他立即派出差役,四处探找煤炭资源,终于在徐州西南发现了煤炭资源。苏轼立马组织官方进行开采,开采后将煤炭低价卖给百姓,有效解决了百姓的取暖问题,从此徐州百姓不再伐木取暖,改用燃烧煤炭取暖,有效保护了生态环境。徐州百姓欣喜不已,苏轼更是激动万分,挥笔写下《石炭》:“君不见前年雨雪行人断,城中居民风裂骭。湿薪半束抱衾裯,日暮敲门无处换。岂料山中有遗宝,磊落如?万车炭。流膏迸液无人知,阵阵腥风自吹散。根苗一发浩无际,万人鼓舞千人看。投泥泼水愈光明,烁玉流金见精悍。南山栗林渐可息,北山顽矿何劳锻。为君铸作百炼刀,要斩长鲸为万段”。记录下了当时发现和开采煤炭的盛景,苏轼也成为了我国开采煤炭资源的第一人,让中国成为世界上首个开采利用煤炭资源的国家。
“南山栗林渐可息,北山顽矿何劳锻。为君铸作百炼刀,要斩长鲸为万段。”徐州自古以来冶炼十分发达,苏轼到任后十分注重徐州的冶炼业,他在徐州上皇帝书》中专门谈过利国铁矿:“州之东北七十余里,即利国监,自古为铁官、商贾所聚,其民富乐,凡三十六冶,冶户皆大家,藏镪(银锭)巨万……地既产精铁,而民皆善锻,……数千人之(兵)仗,可以一夕具也。”但过去炼铁一直采取木材加热,由于木材燃烧温度达不到炼铁所需要的温度,炼的铁一直韧性不足。自苏轼发现煤炭资源后,以煤炭作为燃烧材料,中国的炼铁业取得跨越式的进步,徐州自苏轼任知州始成为中国的冶炼基地。
徐州厚重的历史文化也成为苏轼自杭州外的第二个诗词创作高峰地,有学者统计,苏轼在徐州两年创作诗193首、词21首,文116篇,几乎苏轼在徐州除抗洪的几十天外,每天创作一篇诗词或散文。
苏轼在徐州还结识了苏门四学士的黄庭坚和秦观。“人生异趣各有求,系风捕影只怀忧。我独不愿万户侯,惟愿一识苏徐州。”这是秦观第一次见到苏轼后,写给苏轼的诗《别子瞻》中的开头四句,表达了自己对偶像的崇高敬意。元丰元年(1078),苏轼在徐州任知州,四月,秦观入京赶考,途经徐州,带上自己写的诗专程拜谒苏轼,这是苏秦二人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次,秦观正式成了苏轼的学生。自此苏轼门下集齐黄庭坚、张耒、晁补之、秦观苏门四学士。
政声人去后,民意闲谈中。元丰二年(1079年),苏轼调任湖州。他在徐州仅两年,治绩显著,抗洪灾、探煤矿,改进炼铁技术,解决的桩桩件件均心系百姓疾苦和国家安危的大事。离别徐州时,百姓与他依依不舍。为此,苏轼挥毫写下《罢徐州,往南京,马上走笔寄子由五首》《江城子·别徐州》《减字木兰花·彭门留别》《留别叔通、元弼、坦夫》《灵璧张氏园记》等九首告别诗,成为他一生中创作送别诗文最多的地方。
离开徐州那天,苏轼骑马出城,见城门内外挤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父老乡亲。此情此景,令他深受感动,含泪写下《罢徐州,往南京,马上走笔寄子由五首》,其中一首云:“父老何自来,花枝袅长红。洗盏拜马前,请寿使君公。前年无使君,鱼鳖化儿童。举鞭谢父老,正坐使君穷。穷人命分恶,所向招灾凶。水来非吾过,去亦非吾功。”送行队伍从衙门口延伸至云龙山下,直至汴水河边的码头,规模之大、割蹬截鞭、马前跪拜、敬酒送别,种种情景,前所未有;苏轼感动之余,马上走笔,连赋五首,亦前所未有。
苏轼乘汴河水路离开徐州的。在赴湖州途中,他写下《江城子·别徐州》:“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此词化用李商隐《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诗意,将满腔愁思融入眼前景物,抒发了对徐州风物人情的无限眷恋。“背归鸿,去吴中……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此时鸿雁北归,他却南赴湖州,欲借泗水寄去相思之泪,无奈其流不到湖州。“背归鸿”三字,情真意切,足见苏轼已将徐州视为故乡。
在《灵璧张氏园记》中,苏轼还流露出在徐州隐居终老的愿望:“余为彭城二年,乐其风土。将去不忍,而彭城之父老亦莫余厌也,将买田于泗水之上而老焉。南望灵壁,鸡犬之声相闻,幅巾杖屦,岁时往来于张氏之园,以与其子孙游,将必有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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