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疆京城的状况十分微妙,不止是兰斯的府邸,兰朔的府邸亦是这样,应该说,临疆每个皇子的府邸外都被重兵把守。
听闻是皇帝下的令,因巫医失踪,他觉得有人对临疆皇室不利,故而要好好保护皇子们的安危。
这些天都没有露过面的皇帝下这样的旨意?
兰斯回不了府邸,兰朔一知道自己府邸的境况便不见了踪迹,他在临疆这么久,要找一个落脚处并不难,倒是不用担心这个弟弟,他太能自己好好筹谋。
此刻,他倒是真顾不上兰朔,因他担心父皇,即便父皇再贪欢享乐都不会放任皇叔公的事不理,一直都未露面,怕是——被软禁了?
想到这里,兰斯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若是自己的猜测成真,不就是等于逼宫造反?
大皇兄?
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只需要等到父皇故去,什么不都是他的吗?
为何此时却突然等不及要兵行险着?
不对,不对,这里头不像是这样。
二皇兄?
也不对,二皇兄若是现在软禁父皇,即便是父皇走了,承袭帝位的是大皇兄,他根本占不着半点儿便宜。
如此一来,就更别说什么三皇兄了,要说兄弟间最像父皇的就是三皇兄,有美人儿就万事足矣,整个府邸后院全是自各处网罗来的美人儿。
此刻怕是还沉醉在美人怀中,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他要是真有这心思,也得先摆平了大皇兄和二皇兄。
兰斯发现自己的脑子如同一团乱麻,根本想不出头绪,这事儿也不必去想,只要稍加打听一下就能知晓这些日子哪位皇子进宫最勤快,此事和他就脱不了干系。
他找了一间客栈投宿,当然没有住上等的厢房,选了最次等的厢房,大通铺,一个厢房睡上十几个人,就算是遇到官兵来搜捕,若是不仔细搜,还真是很难想到兰斯就住在此处。
这样的大通铺确实嘈杂了些,品流也复杂,不过在这里小道消息也是多,住在这儿的人到晚上无事就闲聊吹牛,天南海北,什么都能拿来说。
闲谈之中,大多数话都是不可信的,口口相传的传闻,如何能尽信?
倒是有一件事,兰斯倒是听进去了,那就是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巫医尊者失踪,圣上和大皇子真是操碎了心,听闻大皇子天天往宫里跑……”
后头说了什么,兰斯已经没心思再听下去了,他本想找相熟的官员去问问,只是他当初走得实在太过潇洒,许久未曾见面的官员,如今根本不知道是敌是友?
正犹豫着找谁才不至于暴露行踪,就听到了这样的话,心里便盘算开了。
无论这事的真假,总之一定要打听清楚,贸然将大皇兄定了这般罪名俨然不合适。
思来想去,他想到皇叔公的府邸,一直有两个贴身的药童,这次去顺武没有跟去,怕是皇叔公嫌这两人太烦,才故意没有带着,去向他们两人打听,定然是没问题的。
就是怕皇叔公的府邸也被看守起来了。
动手的人当然知道皇叔公失踪是被人所救,若是偷偷潜回来,看着府邸守株待兔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兰斯身上的行礼简单,只有一个包袱,这里头全是三七准备给他的,都是一些药和毒,每个瓷瓶上还贴了药的用法和效用。
看着这一包袱的药,他不禁有些想笑,这一包袱的药,怕是能毒倒一座城池的人,不愧是三七,用自己的办法想保护朋友。
朋友……
他在心底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
正当他将包袱准备收起来的时候,发现底下还有一封信,不禁想起来这是临行之前,白逸轩给他的,当时没有来得及看就顺手放到了包袱里。
将信拿出来,展开,里头只有四个字:大张旗鼓。
盯着这四个字,他突然反应了过来,嘴角轻勾起来,回复着一派慵懒的模样。
他不禁被白逸轩的未卜先知惊到,对各地的猜测和运筹帷幄非常人能比。
离开顺武的时候,临疆的京城可还没有这样的状况,白逸轩不仅推断出这里会如此,还猜到了他会偷摸潜回京城。
大张旗鼓!
这不正是解决眼前困境的最好法子嘛!
只要他堂堂正正,敲锣打鼓的顶着临疆四皇子的身份回临疆,即便府邸被围,那些人也不敢贸然而动。
且有些事即便是躲在暗处,反而不一定查的到。
他如今想知道父皇在宫中的状况,有什么法子比堂堂正正走进去亲眼看他来得好?
久未回来的儿子,想进宫看看父皇,给他老人家请安,谁能拦着?
白逸轩,还真是不简单。
远在顺武的白逸轩,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手腕上立即就多了一只手,是在他身旁的三七听见他打喷嚏就十分自然的帮他把脉。
“无碍。”白逸轩轻声解释。
三七可不管他,细细把过脉,确定他着实没有病,还是不放心的吩咐人去煮姜汤来,“虽然回暖,却是非常容易伤风,你得万分小心。”
“嗯!”白逸轩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七七都是为了他好,说什么都答应。
“小爷爷情况如何?”白逸轩看着泡在药桶中的巫医。
今日,三七已经给巫医放血解毒过一次,不过和以往的又有所不同,她不敢一次放太多的毒血,即便小爷爷已经养了一阵子,但她还是怕他吃不消。
故而,她寻思着先放一些毒血,观望他的状况之后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巫医身上的外伤已经好差不多了,今日的放血解毒过后,他的脸色好了一点点,从本来的黑紫色稍微浅了一些,实际上若不是仔细看,很难发现好了一点。
正是因为这样治疗了之后,三七怕他的身子吃不住,故而今日就一直将小爷爷放在药桶内泡着,用这样相对温和的法子帮他治疗。
她半分都不敢松懈,一直在观察着小爷爷的状况,生怕会有个闪失。
坐在药桶边的小马扎上,细细的给小爷爷下针,白逸轩同样坐在小马扎上,他帮着往药桶中加草药。
今夜注定不能入眠,子书和子墨也没闲着,一直往屋子里搬热水,因着三七吩咐了,让巫医出汗也是一个排毒的法子。
如此一来,水就不能太凉,时不时就得往药桶里加热水。
且这个热水还不普通,是三七原本就吩咐好用草药熬煮出来的,他们得一直看着火候,若是煮得不够,药性不够,煮的太过,则药性散了同样不够。
天气回温,即便是夜里亦是不太冷,但是屋子里烧着炭火,热烘烘的,三七早已是一身的汗,白逸轩在往桶内放药之余,便会给她擦一擦脸上的汗水。
三七倒是抽空扫过一眼白逸轩,明明很热,这家伙也出汗了,为何他看起来还是一派高雅,自己则觉得浑身黏腻,汗水都快糊住眼睛了。
两人话不多,白逸轩熟悉药材,偶有不明之处,会询问几句,三七答上简单一句,虽是如此,但是进出的子书和子墨两人就是觉得主子二人明明是新婚不久,却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熬到天光泛亮,巫医的身子并没有因为毒况变化而有太大的起伏,这几个时辰,他的身子一直忽冷忽热,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又恢复了原本过低的温度,不再有变化。
前些天,巫医的状况就是如此,一直冰冰凉凉,现下毒有变化,若是体内的毒性变化太大,三七是真的怕小爷爷吃不消。
如今又恢复了这般,总算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好歹这样的状况,小爷爷撑了这么久,现在也一定能撑得住。
只要这样一点儿一点儿的将毒解了,小爷爷定然能恢复,只是他毕竟年岁已高,身子得慢养,稍稍养回来一些才能进行第二次解毒。
当然,亦不能将养的太好,因着养的太好,毒性亦会被养的太好,到时候就更难解了,不仅如此,说不准变化太大会因此丧命。
故而,三七不敢有太大的举动,解毒不仅仅是直接将毒放走就好,而是要想想中毒之人的状况,每个人的状况不同,毒不一定能将人毒死,解毒不慎极有可能出了岔子。
三七对小爷爷的解毒,想着就是在尽量保持他现在这样的状况之下解毒,起码她知晓现在的状况,小爷爷的身子撑得住,其他的状况,她不敢想……就只能让其他状况尽量不要发生。
担忧了一整夜,且三七一晚上都在用内力下针给小爷爷解毒,一直聚精会神,如今总算能稍稍松一口气,从小马扎上站起来的时候,微微晃了一下身子。
“怎么了?”白逸轩一直在看着她,稍微有些动静,都没有能逃过他的眼睛,她的脸色因耗损过度有些苍白,看着就让他心疼,揽着她往外走。
“没事,坐久了,腿有些麻。”三七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有些汗味儿,还有他身上的药香,觉得很是凝神放松。
两人走出来,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初阳,刺眼的很,三七只觉得眼前一黑。
“七七……”
她好似听到了白逸轩惊惧地呼喊,她很想说自己没事,只是有些累,但是她的眼皮实在太重了,什么都来不及就晕了过去。
三七:今天有我
老白:有七七,有我,顶好。
莫风华:切。
兰斯:不错,有我。
巫医:真有趣,没发现有老子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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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大张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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